她迷迷糊糊的说:“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不要我了吗?”
因为这句话,沈崇禹的动作一停滞,心里密密麻麻泛起了疼痛。
他不知道酒醉的阮绥绥思维停在了哪个时间段,但是也不点破,而是压着她的后脑勺把人抱在怀里。
“绥绥,我从来都没不要你,我要你,一直要。”
因为他的动作阻碍了阮绥绥看镜子,她非常不满意,嘟着红艳艳的嘴巴抱怨,“你放开我,我要跟沈崇禹说话。”
沈崇禹这才知道她嘴里的沈崇禹是镜子里的自己。
心里的酸楚无法抑制的扩散到四肢百骸,他觉得酸软的都抱不住她。
阮绥绥因为得了自由,又站在镜子面前,对沈崇禹说:“你说话呀,为什么每次问你都不说?沈崇禹,我到底哪里不好,你说呀,我都改。”
时间仿佛从镜子里倒流,沈崇禹又看到她站在自己面前,一张苍白的小脸儿写满了她自己不耻的柔弱,那样可怜巴巴的放下了自尊,一遍遍的问着他,“三哥,我知道以前我不懂事不听话,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在上我早起,我学着呜呜,我学着做饭,我上床后不玩手机,总之你要我干什么我都干,不会的我好好学,只求你别离开我,行吗?”
泪光在黑眸里闪烁,那种锥心刺骨的痛又一次清晰的漫布全身,当时的他们就像困兽一样,他丧失了生的希望,她丧失了对他的希望。
从他遇到阮绥绥的那天起他就知道这个丫头是多么的倔强,她向来把尊严看的高于一切,她从不屑于跟任何人低头,可是那次,她抛弃了自己的骄傲,在他面前毫无原则,像一个柔弱的妻子祈求自己出轨的男人回头。
时光荏苒,她果然在自己的期望中活的很好,人更坚强独立更有女性的魅力,要是当年他死了,大抵她也能活的很好。可是造化弄人,经历过九死一生的折磨他不但没死反而还回到了海城,还让他看到了酒醉的她放下了平日里的坚强面具,还执意着当年的答案,心里又怎么能不悔不疼?
再次把人抱住,他的吻滑落在她耳边,“绥绥,我在这里,不要对着冰冷的镜子说话。”
“你,你胡说,你是假的,大胆妖孽,竟然敢变成我三哥的模样来糊弄我,看我的照妖镜。”
她的照妖镜是手机,沈崇禹忙抢下来放在她包里,然后转移到镜子照不到的地方,“你看看,我是不是在这里?”
阮绥绥再看看镜子果然是没人了,她张大了嘴巴用手掩住,“这么神奇?你从镜子里下来了?”
沈崇禹哭笑不得,但是为了让她别闹就点点头,“嗯,我是镜子里的。”
“那也就是说是假的?这这个空间里还存在着另外一个沈崇禹?”
早说了她有当作家的潜质,还是科幻!
“嗯,我是你虚幻出来的,我只属于你。”
喝醉的人最大,为了防止她闹,他360度无死角的配合。
软绵绵的小手摸上他的脸,“好帅呀,怪不得你这么温柔,那个真的才不会,他只会欺负我。”
沈崇禹没想到自己在她心里是再这样的,只好说:“那你随便欺负我,我喜欢被你欺负。”
“真的?”她惊呼。
“嗯。”
阮绥绥太惊喜了,她小手摸着他光滑的皮肤,摸着摸着,就给了他一个耳光。
沈崇禹刚被打的时候男人的本能让他有些愤怒,阮绥绥可是一点都没含糊,这一巴掌打的生疼。
可是下一瞬她忽然抱住了他,踮起脚尖咬在他脖子上。
很用力的那种,要是她的牙齿再尖点估计能刺穿他,直到满嘴的血腥味她才放手。
这就是怨恨吗?好吧,能让她出气他什么都乐意。
打也打了,咬了咬了,阮绥绥嫣红的小嘴上还沾染着他的血迹。
葱白一样的手指摸上了他的薄唇,来回摩挲,她问他:“疼吗?”
沈崇禹摇摇头,“你咬的,就不疼。”
阮绥绥挽起嘴角笑的很开心,“你比真的说话好听,他只会教训我。”
沈崇禹无言,这是真的吗?他好像完全不记得。
阮绥绥人软软的靠过去,“我亲亲你好不好,亲亲就不疼了。”
如果这个时候他说不好,就是个大傻子。
点点头,他的嗓子都被火烧的暗哑,“好。”
“那你闭上眼睛。”
沈崇禹按照她说的,乖乖闭上了眼睛。xǐυmь.℃òm
阮绥绥看着这张让她魂牵梦萦又爱又恨的脸,既然是自己的幻想大概做什么都不是过分的于是她用手臂圈住他的脖子拉下他,密密的吻了上去。
像果冻一样美好的小嘴儿一靠过来,沈崇禹先给那股子幽香迷醉了,他开始没有回应,任由她笨拙生涩的一意孤行。
迟迟打不开他的唇,她有些急躁,发出了让人心跳加快的嘤咛。
可这对他来说就是柴火堆里加了汽油,轰轰的就烧起来。
一个翻转,他把人压在身下,长驱直入,凶猛的像要吞噬她。
阮绥绥背后是冰冷的瓷砖墙面,身前是热的像火一样的男人,她只觉得身体一阵热一阵冷非常难受,扭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别动。”因为含着她的唇,他的声音有些模糊,还压着一股子沙哑。
太要命了,要是在这么扭下去,他会控制不住,他不想在洗手间里要了她。
可是阮绥绥因为酒精的作用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沈崇禹不亲她就更难受,她主动去勾着他的脖子,亲吻,舔舐,一次次划过他的喉结和耳垂。
他有两年没有碰过她了!
治疗的时候还好,连生存的基本力气都没有,也就没有什么生理反应,可是好了之后,特别是最近回到了海城,他和她一次次擦边而过,他想要她想的都快要爆炸了。
今天,他不想再忍。
回身去反锁洗手间的门,她却因为他离开了她马上跟过来,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
他不敢回身,看着镜子里喘息剧烈的自己,他喉结动了动,“绥绥,你说我是谁?”
“沈崇禹,我的沈崇禹。”
“那你想我要你吗?”
听了这话,阮绥绥却在沈崇禹炙热的眸光中坚定的摇摇头。
他都懵了,这意思是自己点了火还想不负责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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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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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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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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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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