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很大,把睡觉的阮绥绥都吓醒了,“怎么了,飞机出事故了吗?”
这句话倒是给付景扬解除尴尬的好台阶,他瞪她,“别胡说,要是出事故你还能好好的坐在这里吗?”
何黎护着阮绥绥,“付律师,好好说话,明明就是你一惊一乍。”
虽然没有实质性的做什么,但是付景扬对何黎还是心虚,他梗着脖子把剩下的话咽下去,不再说话。
阮绥绥也没有心情去跟他斗嘴,想着在家里的时候曾经给沈崇禹发了一条微信,上飞机前她是看过没有回复,也不知道现在回复了没有。
外面黑压压的云海翻涌,她的心仿佛也在这苍莽云海里穿行,惴惴的无所依。
沈崇禹,我信你,只是我信不过别人。
他们到达纽约的时候已经是当地时间晚上8点多,付景扬提前定好了酒店,阮绥绥却在门口不肯进去,“为什么不直接入住三哥定的酒店?”
付景扬这一路心气儿就没有怎么顺过,他生硬的回答:“你以为酒店是你家开的吗?说住哪里就哪里,就这儿,先休息一下我去联系人。”
何黎拉了阮绥绥一把,“你别跟他计较,我估摸着更年期提前。”
从来不开玩笑的人说句玩笑话也挺有意思,阮绥绥终于笑了一下,“估摸着就是,要不就是来了大姨父。”
付景扬走在前面没听到,但是在何黎的理解里是他在看金发碧眼大波妹子顾不上了。
个人回到房间,阮绥绥放下行李拿出手机,刚才在车上的时候她已经看过一次,并没有回复,她还是不死心,现在再看一次。
还是没有,她只好再发,“三哥,我来纽约了,马上去找你。”
不用突袭,她也相信他和沈心慧没有什么,那个女人不过是自己导演了一出戏,也太了,更的是自己竟然当真难受了半天。
外面响起急促的敲门声,阮绥绥忙去开门,付景扬站在门外一脸的焦躁,“你先跟何黎好好在酒店里呆着,我联系不上三哥了。”xǐυmь.℃òm
阮绥绥的心一沉,“我跟你去。”
付景扬看看她的肚子,“绥绥,你给我省点心,这里不比国内,要是出事谁也帮不上我们,你懂吗?”
阮绥绥被骂的泪光闪烁,“我知道了,你拿好手机,有事随时打电话给我们。”
付景扬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你搬到何黎房间去,暂时俩个人住一起,听到没有?”
安排好一切付景扬出门,为了沈崇禹这个小妻子,他也是操碎了心。
异国的街头到了晚上灯光缭乱,有跟国内不一样的疯狂气质,付景扬却没有心思欣赏,他找到了沈崇禹入住的酒店,前台告诉他人并不在。
他又打车去了沈家在这里买下的别墅。
别墅里黑漆漆的连个灯光都没有,自然也是没有人的。
最后一站,沈心慧治疗的赫斯医疗中心。
费了好大的力气,医护人员告诉他,从昨天开始,沈心慧已经离开了这里,下落不明。
付景扬差点开了国骂,他又找了大半个城市,把自己所知道的沈崇禹差不多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他的电话沈心慧的电话都打了个遍,但是就跟在人间蒸发了一样,他没有任何线索。
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付景扬敲了敲何黎的房间门,果然俩个女孩子都还没有睡觉,瞪着大眼睛看他。
那一刻,付景扬觉得号挫败,他摇摇头,“没有找到。”
“不过绥绥你别急,三哥这么大个人肯定不会无故消失,我们明天再慢慢走,晚上肯定有很多不方便,沈家在这里还是有房产的,跑不了。”
阮绥绥扑簌着长长的睫毛,点点头,“我不着急,你也别急,快回房间休息吧。”
付景扬第一次觉得三哥这小媳妇还挺懂事儿的,他说了声晚安就往回走。
刚回房间还没来得及关门,何黎就跟着进来。
大半夜孤男孤女,特别还是他幻想的对象,这样呆在一起委实不好,但是付景扬现在没有那些旖旎心思,他问何黎:“什么事?”
何黎心事重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付景扬倒水的手一僵,随后说:“你们女人就能瞎想,不好的预感,能灵吗?”
“付景扬,我不是跟你开玩笑,首先我觉得绥绥的情绪就不对。”
付景扬不想让何黎再说下去,沈崇禹接到沈心慧电话的时候他并不在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是接到沈崇禹给他的电话,说心慧这边有事他需要离开几天,让他好好照顾绥绥。
当时他没有多想,沈崇禹往返美国也是经常的事情,而且心慧在美国治疗有事当然那还是他去处理,就连阮绥绥要来找的时候他都没多想,可是从确定来之前他就再也没联系上沈崇禹,到了现在已经过了二十多个小时,这里面肯定发生了什么。
但他是男人,现在是这俩个女人的主心骨,他要是表现出慌乱那么她们就更乱了,所以逗了何黎一把,“何律师,你是不是睡不着想找我聊天才拿这个当借口的。”
聊天俩个字他咬的很重,甚至带着点**的味道,何黎当然立刻想起来车里的一幕,她脸有些发热,“那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我走了。”
“何黎。”他忽然喊住她。
何黎回头,一双眼睛在灯光下依稀有水光。
挠挠头,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没事儿,我就是想说晚安。
“晚安。”
何黎淡淡的回给他一句,然后离开,只留下一抹幽淡香气。
付景扬怅怅的,他现在心里苦闷,其实很想跟何黎聊聊天,可是他又不敢单独跟她在一起,可能就是因为那晚上的事情,让他好像对她上了瘾,一旦跟她在一起就要联想到下半身去,就跟得了性瘾一样。
其实得了性瘾也没啥,大不了结婚天天干老婆,可他只是对何黎一个共事多年的同事起了这种心思,这才龌龊。
何黎回到房间发现阮绥绥已经睡着了,她竟然放轻脚步不吵醒她,一个孕妇还要万里寻夫,那些羡慕她的女人又怎么会明白她的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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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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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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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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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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