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越白,你抓疼我的手了。”
周越白低头一看,自己紧紧抓住了薄雨的手,他忙放开,“对不起,我是给你哥哥吓到了。”
“我也是,太可怕了,陶桃给他打的满身是伤,还一脚差点给踢流产。”
“流产?你说她怀孕了?”
薄雨很少见到周越白失控的样子,她不仅起了疑心,“是呀,这不是很平常吗?你这么激动干嘛?”
周越白心沉的像压上了千百个秤砣,连伪装都忘了,他对薄雨说:“我累了,想休息,你自便。”
“周越白。”薄雨尖叫,“我大雨天跑来找你,你竟然这样对我?是不是你看上陶桃了?听说我哥哥那么对她,你就心疼了?”
周越白懒得看她,踉踉跄跄走回到房间里,关上门那瞬间,他贴着门坐在了地上。xǐυmь.℃òm
本来以为,后悔或者害怕这俩个词已经从他的人生里剔除,可是没想到,今天他仍旧给左右呀,他后悔当初利用陶桃接近薄风,更害怕陶桃会有个三长两短,本以为是带着刀枪不入的一身软猬甲回来复仇,可没想到陶桃竟然成了他致命的死穴。
到底是他利用陶桃,还是陶桃掌控了他?
周越白敲开薄雨的门,他把手里的面在她鼻子底下一晃,“给你煮了一碗面。”
薄雨觉得自己还在跟他生气,不能这么算了,便扭头拒绝,“我不吃。”
周越白脸上清清淡淡的,脾气却很好,“小雨,咱不减肥,我喜欢你胖一点。”
周越白做的面上撒着碧绿的葱花还有个煎的金黄的鸡蛋,看着卖相很不错,散发着阵阵诱人的香味。这样极品的男人端着这样一碗面,薄雨觉得,自己要是不动心就不是女人。
薄雨爱死了周越白,她都不知道这个男人给她下了什么蛊,总觉得他哪里都好,有几次俩个人吵架,她这个一向被宠坏了的小公主竟然还要低头跟他道歉,这对她薄雨来说,也是人生极限了。
“小雨,你知道我为什么冷落你吗?”
周越白拉着她去了餐厅,把面放在她面前。
薄雨冷哼,“我怎么知道你?”
“今天你去哪里了?”
“我”薄雨心虚了,“我是和祁书言见面了,不过是因为今天孩子过生日,我好歹也是她妈妈,给送点礼物过去。”
“祁书言就是靠孩子不时的来蛊惑你,不是我小心眼,小雨”周越白深情的拉着薄雨的手,“我怕你会离开我。”
周越白穿着一条白色长裤,上身是宝蓝色领上衣,露出了精致的锁骨。薄雨是锁骨控,薄雨是大长腿控,薄雨是花美男控,而周越白这个男人符合了她所有的想象,长得好看,说情话的时候眼睛深邃多情,还是个禁欲的医生做派,这样的雨夜这样的他,怎么能叫薄雨不心慌慌。
刚才的不悦烟消云散,周越白喂她吃了面,然后把她抱回到卧室的床上。
薄雨动情,“越白,我想要。”
周越白亲了亲她的鼻尖,“你等着,我去洗澡。”
听着哗哗的水声,薄雨很后悔没带来那件新买的睡衣,她翻来覆去一身燥热却压不住越来越重的眼皮。
周越白从浴室出来,他一身干爽,并没有洗过澡的痕迹。
他给薄雨盖了盖被子,又在她身上重重揉捏了几下,男人的手劲儿大,薄雨白嫩的皮肤立刻起了红色痕迹。
他取过挂在衣架上的黑色长风衣,穿上走了出去。
沈崇禹看着大雨夜到访的男人有些吃惊。
他和周越白的每次见面都是秘密的,经过一番周密安排才能见面,现在却不想他竟然主动找打医院里。
一定有事。
果然,周越白一见面就说:“我不能再等了,我要马上送陶桃走。”
沈崇禹蹙眉,“你疯了?不是说好了等待时机吗?如果把计划搞砸我们就满盘皆输了。”
“我不管,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你不是能代表警方吗?你去跟萧焊东说,如果他保护不了陶桃的周全,我就放弃做警方的内应和污点证人。”
沈崇禹很头疼,“你这么多年韬光养晦不是为了报仇吗?就忍不了几天?”
“陶桃怀孕了,薄风那王八蛋在好几年前已经废了那玩意儿,孩子是我的!”
沈崇禹眉骨一跳,在昏暗光线里,他的目光冷峻。
这些消息哪个都让人难以消化,但是也没有时间去消化。
同样身为人夫人父,沈崇禹能体谅周越白此刻的心情,他拍了拍他潮湿的肩膀安慰,“我知道了,你等一下,我联系萧焊东。”
他打了电话不久,萧焊东就冒雨赶来。
三个男人在一起,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岁月改变了很多东西,他们的身高,他们的体重,他们的容貌,唯一不变的,就是曾经给彼此埋下的回忆。
萧焊东拧着眉,他真是很苦恼,“再过几天就是你们越雨控股上市的日子,要是陶桃现在走肯定会打草惊蛇,就不能再等几天吗?”
周越白摇摇头,“不行,我不能再让陶桃冒险,必须马上走。”
萧焊东去看沈崇禹,沈崇禹也摇摇头,“你别看我,该劝的我都劝了。其实他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个多情种子。”
萧焊东点点头,“好吧,但是我不能马上答应你,这个捕风计划是直系中央领导的,我也没有这个权利,我要回去请示。”
周越白一听这个就皱起眉头,“不行,我知道你们上边办事的速度,等你请示下来,估计都已经是越雨上市后了。”
萧焊东一摊手,“那我也没有办法,我手里没有那么大的权利。”
周越白眸子里水光淋漓,他忽然上前一步,膝盖跟着一软,给沈崇禹和萧焊东跪了下去。
男人膝下有黄金,谁也想不到化身复仇恶魔回归的周越白会为了一个女人给自己曾经的兄弟跪下。
萧焊东去拉他,“你起来,这算什么。”
“老二,老三,算我求你们,求你们念一点旧情。我也没想到薄风会变态到这个地步,他自己不能生育孩子,现在肯定想足了方法折磨她,求求你们。老三,绥绥和陶桃还是好姐妹好闺蜜,要是给她知道了这事儿肯定也跪下来求你,拜托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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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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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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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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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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