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沈崇禹先给阮绥绥放了水,让她去洗澡。
阮绥绥觉得他其实心情不好,就故意想讨他开心,缠着他非要让他给自己搓背。
就跟连体婴一样黏在他宽阔的后背上,“陪我洗澡。”
沈崇禹拍拍她的胳膊,“乖,自己去洗,我累了。”
从后面绕到了前面,她踮脚伸臂搂住了他的脖子,“那正好,我们用精油泡一下,解乏。”
沈崇禹眸子深了深,“绥绥,你想要?”
阮绥绥脸一红,橘色灯光下就像给白皙的小脸儿涂上了一层胭脂,“那你给不给?”
“给,我的绥绥要,我就是精尽人亡也要给,但是孕妇不能要的太频繁,嗯?”
阮绥绥气的差点要吐血,搞的自己像个欲求不满的中年妇女一样,要是搁着平常的脾气早就撒手了,可是他越是这样她就越担心他,只好厚着脸皮说:“哪有太频繁,我们差不多有一个周没做了。”
沈崇禹的眼睛灼灼闪亮,就像揉碎了天河里千万的星星,“记得这么清楚?”
阮绥绥恼了,她用力把沈崇禹往墙上一推,抬着手臂咚住他,然后抱着就啃。
“我就是要做想做,你一个大男人唧唧歪歪干什么?本来就该履行义务,你要是不行我就换别人。”
她的这番豪言壮语就说到了这里,就给沈崇禹一个翻身压在了墙上,被吻的透不过气来腿脚发软的时候她迷迷糊糊的想,还是被攻了!
半夜,阮绥绥睡的正熟,沈崇禹小心翼翼的把她的头从自己手臂上拿开,然后翻身下床,从扔在地上的裤子里摸到烟盒,捏着打火机去了阳台。
他披了件深灰色睡袍,融在夜色也里是一样的黑沉,烟雾徐徐在指尖散开,萦绕着自己的思绪。
他想要做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他要给家里的情人一个安定的生活,却不想总有那些跳梁小丑来不断的干扰他们,比如薄风。
开始,沈崇禹以为他是个纨绔子弟,能有今天的发展不过是因为父亲的根基和他手下的帮衬以及他该死的狗屎运。可是到了今天他才知道,他太小看薄风了,在付家吊儿郎当的薄风,医院里一网深情的薄风,其实都不是他的本来面目,他的本来面目应该是个饕餮,传说中永远不知道餍足的兽。
当初,要对付阮家的是唐付沈三家,但是放火的却是他薄风的爹,所以他知道,周越白所谓的合作不过是借力打力,等他们俩败俱伤的时候,周越白就坐收渔翁之利。
薄风将计就计,反而把周越白牵制其中,那个真正想坐收渔翁之利的人是他。
但是他没有想到周越白和沈崇禹都念着当年的兄弟旧情,不管是金钱和女人,都没有让他们直接起冲突,而医院里绥绥送给陶桃手串那一幕,估计是直接刺激到了他,所以他想做点什么,给沈崇禹警告。
说到底,大家的敌人不是周越白,而是薄风。
想的太入神,烟蒂烧到了沈崇禹的手他都没觉察,等到那灼痛渐渐深了,他才扔掉烟蒂,整个人忽然慌起来。
从绥绥入手,这是他沈崇禹最大的弱点,但是这次他不能再像上次那样把绥绥甩开。本来跟周越白和萧焊东商量的是等绥绥生完孩子再开始行动,但是薄风等不及了,估计他很快就有了下一步的行动,目标还是绥绥。
他到底该怎么办?
揉着眉心,沈崇禹第一次感到无力。
他不是薄风,他不可能拿着枪闯进去一枪把人给崩了,但是薄风可以,他明的暗的阴的狠的什么都能用,就这一点,他就处在劣势。
“你在这里做什么?”阮绥绥站在他身后,借着月亮淡淡的光,看着他一脸的惊讶。
沈崇禹忙把手里的烟蒂扔掉,“没事,出来抽根烟。”
“你不是在戒烟吗?”
沈崇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你不喜欢我抽烟?”
阮绥绥靠在他身上,轻轻的唱,“喜欢你的吻喜欢你的外套,喜欢你白色袜子,喜欢你身上烟草的味道。”
沈崇禹给她鼓掌,“想不到我们绥绥唱歌这么好听,怎么也不见你在学校里参加社团?”
阮绥绥摇头,“不想,我唱歌就唱给你听。”
他伸手把人给抱起来,“外面冷,我们回去睡觉。”
阮绥绥搂紧了他的脖子,“三哥,为什么每次靠着你的时候我都觉得还有缝隙,我想靠的更紧更近。”
沈崇禹把她放在床上,然后人也跟着压过去,在和她亲密无间的时候,他气喘吁吁的说:“这样呢,这样?”
“三哥,三哥,我爱你”
这个时候,沈三哥一直心心念念的薄风也在抽烟,不过他是在病房里抽烟,一边抽一边看着陶桃。
陶桃喉咙里发痒,却不敢咳嗽,她微微闭上了眼睛,想假装睡觉。
把烟在烟灰缸里摁断,他去倒了一杯水,然后走到陶桃床边。
“来,喝水。”
陶桃不敢不喝,可是因为太急呛到了,她用力咳嗽起来,伤口那里震得巨疼。m.χIùmЬ.CǒM
薄风的手指体贴的给她擦着流到脖子上的水渍,“看看你,这么不小心。”
“我累了想睡觉,你也回去休息吧。”
薄风似笑非笑,他这个样子总给人一种阴柔狠绝的感觉,陶桃会怕。
发现她都抖,他的手落在她的脖子上,“你别害怕,我走就是了。”
听他这么说陶桃才放下心来,可是当他带着茧子的手挑开了病号服,她不由得瑟缩起来。
薄风叹了口气,“你还是怕我。”
“薄少,我没有。”
“你叫我什么?”
他的阴晴不定陶桃是领教过,忙改口,“风。”
“乖,我走了,你有什么事叫看护。”
“嗯,晚安。”
薄风帮她把被子掖好,然后低下头,要在她额头上亲吻。
没有控制好自己,陶桃一下就偏过头去。
薄风的眉毛一扬,显然是不高兴了。
陶桃这才醒悟,她忙凑过去亲了亲他的下巴,“晚安。”
薄风的火终于没发出来,他慢慢的走出去,给关上了门。
陶桃的一颗心这才松下来,她睁开眼睛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到底是受伤的人,很快就睡着了。
到了半夜,她在睡梦里一阵毛骨悚然,忽然睁开了眼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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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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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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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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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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