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绥绥放开都握的发白的手指,对从身边经过的梁冰清说:“梁冰清,你停下,我有话跟你说。”
梁冰清昂首挺胸,“什么事?”
阮绥绥上下看着她,忽然微微一笑,“你的脸掉了,麻烦拾起来好吗?”
“你。”梁冰清忍着怒,她现在知道阮绥绥不好惹,但是她身边有这么多嘴,别人惹了她可不管。
“阮绥绥,你太会开玩笑了,脸什么的你干嘛不去问问陶桃有没有?对了,她可是你最好的朋友,今天怎么不和你一起来考试?”
“是呀,我没和我朋友来,你倒是和前任来了。”
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差点让梁冰清抓狂。
如果可以,梁冰清真想把她推倒再狠狠的跺上几脚,以消除她的妒恨。
有一种人就是这样,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明明别人的好一点都没妨碍到她,可还是恨的要命,以为人家的一个动作一句话都是在对她炫耀。
说到底不过是自卑罢了。
梁冰清当着人自然是要摆出女神的样子来,她脸上挂着笑,声音很轻:“阮绥绥,你今天最好不要挑衅我,没有陶桃那个蠢货帮你,而我身边可是这么多人。”
阮绥绥脸上的轻蔑不加掩饰,“看你说的,好像要打群架一样。梁冰清,容我提醒你,你现在可是在我宝宝老爹的公司上班,你的未婚夫付小四可是叫我一声嫂子,而且你这样公然和前任在一起,要是我也拍个照片发给你现任的未婚夫,你猜付景扬是不是找到机会甩了你。”
“你”
看着梁冰清发白的脸色阮绥绥总算心里舒服些,虽然仗势欺人不是她阮绥绥的风格,但偶尔为之也挺爽的。
“梁冰清,我劝你还是安分守己些,贺鸣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公务员家庭,付家就不一样,商政结合,虽然因为潮汐集团受到了牵连,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也是你当初抛弃贺鸣缠上付景扬的原因吧,自己都这样下贱了还好意思说别人,在我眼里,陶桃是世界上最单纯的姑娘,你给她舔鞋子都不配。”
梁冰清再也挂不住脸上那点伪装的笑,她额头的青筋都一条条的露出来,不过终归是在律所里历练一番的,她没有自己对阮绥绥做什么,而是捂着脸哭,“阮绥绥,你不能这么血口喷人,虽然我们在一个律所实习过,但是你怀了孩子我根本不知道,也没说过这个孩子的爹是谁你自己都分不清。”
她的声音很大,本来就有很多人八卦的看着她们,这么一喊,所有的目光都落在阮绥绥的小腹上。
阮绥绥今天穿着一件小碎花百褶连衣裙,外罩长款开衫,倒是不至于看出肚子,但是给这一提醒,大家都觉得她的肚子硕大无比。
她本来就不合群也没什么朋友,现在那些平时对她颇有微词的女人男人都澎湃了,周围的人都开始议论:怀孕了呀,孩子是谁的?不会是那个开宾利的大叔吧?这是当了小三的节奏。
那个女胖子大喊:“我去,果真是贱人跟贱人才能做了朋友,都是不正经的货。”
本来阮绥绥可以当她是狗在叫,但是她又拐带着陶桃让她分外不爽,美丽的眸子火光大盛,她冷声问:“你刚谁贱人,道歉。”
那个胖子也是体胖气虚,给这么一说有点怂了,梁冰清一看忙挡在了胖子也阮绥绥中间,她大喊着,“阮绥绥你不能打人,她就随便说你这么一两句,你不能欺负人。”
阮绥绥一愣,我什么时候要打人,随即明白中了梁冰清这个绿茶表的圈套。
果然,那个胖子一听阮绥绥要打她就推开梁冰清上前,在俩个人微微错开的时候她猛地推了胖子一下,那个胖子脚下一踉跄,对阮绥绥来了个泰山压顶。
她的体重大概是阮绥绥两个的,要是给压上去,非把阮绥绥肚子里的孩子压出来不可。
阮绥绥吓白了脸,可是她想躲开已经来不及了,只觉得浑身的血一下都冲上头顶,她吓得闭上了眼睛。
身体被一双软软的胳膊抱住,随笔她自己里闻到了熟悉的香味,不是香水不是化妆品,而是隐藏在这些东西下的那股子馨香。
陶桃,没睁开眼睛,泪水却顺着白玉般的脸颊滑落下来。
胖子给黑衣保镖拎着,硬生生的推倒一边去,陶桃这才放开阮绥绥,“你没事吧?”
“陶桃,谢谢你,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阮绥绥拉着她的胳膊,哭的梨花带雨。
这俩个人好像反过来,以前是阮绥绥高冷,陶桃爱哭哎闹,现在倒是成了阮绥绥容易动感情,陶桃却冷漠起来。
微微推开她,陶桃的声线压得很低,“快到时间考试了,进去吧。”
“桃子”阮绥绥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你也来参加考试吗?”
陶桃点点头,“嗯。”
“我就知道你没变,上次说的那些都不是真心的,对吗?”阮绥绥可怜巴巴的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让陶桃心里发软。
软到已经再硬不下心肠说那些让她受伤的话。
“你别自作多情,我说的都是我的心里话。今天之所以帮你是因为她也在侮辱我。”
虽然陶桃还是这样说,但是口气并不强硬,阮绥绥很开心,她拉着陶桃,“走,我们进去。”
陶桃看着她们俩个握住一起的手,这本来是个普通普通的动作,现在却觉得那么奢侈。狠着心推开她,她自己一个人率先走进了考场。m.xiumb.com
“桃子。”阮绥绥的声音低不可闻,“我还是不相信你的话,你不会不认我这个朋友的。”
考试结束,阮绥绥想找陶桃,可是一出考场就看到了沈崇禹。
他今天要上庭,早上也是何黎把她给送来的,却没有想到会来接她。
阮绥绥刚要往前扑,忽然想到这是在公共场合,身边的人都是司法口或者以后要从事司法工作的,而她跟沈崇禹先是隐婚现在离婚,实在不适合这种亲密。
见她傻站着沈崇禹便往前走了几步,刚要跟她说话忽然好几个学生围上来,“沈教授您怎么来了?”
围着沈崇禹的人越来越多,他们都拿出本子让沈崇禹签名,阮绥绥孤独独的站在台阶上,她扭头就要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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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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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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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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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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