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绥绥张大了嘴巴,她要解释的,事情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她才是被欺负的那一个,可是对着那双寡淡凉薄的眸子,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手撑着地她努力想站起来,可是脚踝那里却传来锐利的疼痛,不仅是酒精的作用,她好像还崴脚了。
沈崇禹乌黑的眸子凝视着她,她今天本来穿的是一件白色真丝衬衫,那种男朋友风的,现在给老黄扯掉了好几颗扣子,夸大的衬衫直接滑到了腰间,露出里面白色的小裹胸。
感觉到他的凝视,阮绥绥下意识用手去拉衣服。
手被他截住,他嗤笑,“遮什么,你浑身上下我哪里没看过?不对,现在是你想让别人看了,嗯?”
阮绥绥深吸了一口气憋住了嗓子里的哽咽,她挣脱了他的钳制,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转身一瘸一拐的往路那边走。
沈崇禹眯起眸子,俊脸上像结了一层冰。
他大步追过去,伸手把人给抱起来。
阮绥绥身体腾空,她吓得尖叫,本能抱住了沈崇禹的脖子。
嘲讽的声音落在她耳朵,他说:“看看你,抱的我有多紧,没有男人就不能活了吗?”
阮绥绥给气的浑身颤抖,她抿住眼眶里的热气,尖锐的说:“你放我下来。”
“晚了,你不是喜欢投怀送抱吗?我打了你的胖子,自然要弥补你。”
阮绥绥脑子里很钝,不明白他的意思,“沈崇禹,你放开我,我们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要离婚离婚。”
沈崇禹拉开车门把她给扔进去,大手掐着她的下巴说:“你不说我还忘了,我们还没离婚呢,你现在还是沈太太,现在你公然勾引男人我该怎么惩罚你?”
阮绥绥声音嘶哑,“沈崇禹,你是个疯子,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疯了的男人发动车子快速驶出,“那就恨吧,绥绥,不爱我就恨我,但是不准记不住我。”
阮绥绥掩面大哭,“你是个疯子,沈崇禹,你是疯子。”
他是真疯了,车子开的几乎飞起来,在一处僻静的小街道上他停下,把阮绥绥拉出来给扔在后座上。
那种恐怖的感觉又来了,她甚至看着他都能感觉到疼痛,他会像下雨那天一样把她给撕碎。
他欺身压过来,却出乎意料的温柔,细碎的亲吻从她的额头开始,喋喋的落在她的皮肤上。
没有强迫没有暴力,但是阮绥绥没有那刻像现在一样希望自己死掉。
抱住他的头,她细细碎碎哭着哀求,“沈崇禹,不要,不要这样,你起来,放过我。”
沈崇禹的声音带着不能言说的沙哑,“绥绥,我要把你的声音录下来,可以给法官听,让他评价一下我们的生活和谐不和谐?”
阮绥绥觉得自己要死了,她嘤嘤哭着摇头,长发在座椅上乱蓬蓬的,“不要,不要,沈崇禹,叔!”
这条路虽然僻静,但不是没有人经过,路人看着剧烈晃动的汽车当然知道里面在做什么,交谈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入耳朵里,阮绥绥从来没有体验过这样的疯狂。
完事后,她跌跌撞撞推开车门,几乎是爬下车的。掩住衣服,她踉跄的往前走,那一瘸一拐的身影看起来是那么可怜无助。m.χIùmЬ.CǒM
沈崇禹整理好衣服,他点上一根烟,然后发动车子缓缓跟着她,看着她打车上车,看着她下车上楼,看到她所住的那层亮起了灯光。
又点上一根烟,他把手里的女人掉落的衣服凑近鼻端,然后深深的闭上了眼睛。
脑海中幻化出女孩娇俏的笑颜,她说:“叔儿,你包养我吧,我技术可是很好的!”
揉碎了手里的烟,他恨恨的说:“小骗子!”
被沈崇禹上一次,阮绥绥觉得自己三天缓不过来。
他没有暴力,但是却让她难堪,那种极致的感觉层层叠叠,这本来应该是深爱的俩个人有的,却发生在他们之间,让她觉得自己很放荡,不要脸。
三天后,她意识到自己是失业了,需要另外找工作。
去厕所的时候她发现底裤上有血,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来大姨妈了。
家里都没有卫生棉,她换了衣服潦草的垫了卫生纸,要去买卫生棉的时候忽然顿住。
她想起那次沈崇禹给她买的卫生棉和红糖水,昔日的温暖变成了一把钝刀切割着她的心脏,疼得她浑身抽搐。
刚下楼,她手机响,是个陌生的号码。
她不想接,害怕是黄经理,这个人被沈崇禹揍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千万不要找自己的麻烦。
电话铃声停了,可是在超市的时候又响。
周围有人看她,提醒她手机响。
阮绥绥没有办法只好接起来,她先不说话,要是死胖子她就挂断。
没想到那边是个女人,“绥绥,你终于接电话了。”
“何律师,怎么会是你?”
何黎给她打电话的确让阮绥绥意外,接下来的事更让她意外,“绥绥,我在网上看到了你的求职信息,你要是不嫌弃我现在的罡正律所就来这里上班吧,不过是家事部,我带你。”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儿,把阮绥绥都给砸晕了,她愣了半天才说:“何律师,这是真的吗?”
“真的,我这里正好缺个助理,绥绥,有空你现在就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有空有空。”阮绥绥忙答应,她把卫生棉往包里一塞,可又想到自己穿的太过拖拉,只好回家换衣服。
到罡正的时候她出了一头汗,何黎亲自来门口接她,看到她的样子取了一瓶冰水给她,“给你喝,看看你热的。”
阮绥绥刚要喝,忽然想起自己不方便,只好还给她,“不喝了,谢谢何律师
何黎是女人她懂,立刻给她换了一杯温水,“喝热水挺好的,我现在就不喝冰的,对身体不好。”
何黎带阮绥绥去见了罡正的老板,他是个40多岁的男人,戴黑框眼镜,看着很呆板,不过阮绥绥也听说过魏琛这个名字,很厉害的一个律师。
这里人际关系比川海简单,阮绥绥觉得挺好,在何黎办公室里,她煮了一壶花果茶,俩个人边喝边聊。
自然的,要说到川海。
何黎说:“我真没想到你会离开川海。”
阮绥绥也说:“我也没想到你会离开川海。”
何黎现在把头发剪短了,很短那种,做了个深焦糖色,看起来比以前要摩登干练,她摸着透明杯子的边缘,“绥绥,付景扬什么时候结婚?”
阮绥绥摇摇头,然后说:“何律师,我冒昧的问一句,你喜欢他,对吗?”
“谁?付景扬?算是吧,但大概也不是,绥绥你不知道,其实我们有一段很特别的关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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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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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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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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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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