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崇禹脸上立刻铺了一层薄怒,“你说什么?谁是你老公?”
阮绥绥不理会他,指着幕弹说:“这里呀,看看,都是叫老公的。”
沈崇禹嗤之以鼻,“你们这些女孩子,整天老公老公的喊也害臊,正经老公也没听你叫过。”
绥绥知道他的意思,故意装着不懂,一心一意看电视。
没给人接话沈崇禹也是蛮尴尬的,这个时候电视正演到女主高考结束许愿要和男主去看电影吃爆米花,结果影院里男主自己被自己演的恐怖片吓得把爆米花撒的到处都是,还大喊大叫,特别丢人。
阮绥绥跟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沈崇禹却皱起眉头,喜欢看电影逛街吃爆米花,女孩子都这样吧,他好像从来都没有跟她约会过。
等好了,就带着她好好玩玩,也许该正儿八经的陪她谈个恋爱,年轻女孩子都喜欢这个。
阮绥绥低头看,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关了手机,低头给他盖被子,现在他只能侧身或者趴着,睡觉很辛苦,不过他从来都没有表现出来,挺男人的。
他说的话她都听到了,其实现在想想也对,再怎么说沈心慧都是他妹妹,而且还是个孕妇,就算是个陌生人也该救的,可就是因为沈心慧她才这么难受。
发现自己又动摇了,阮绥绥唾弃自己,是因为爱吗?因为爱上他所以才这么容易做到原谅。
早上醒来,沈崇禹发现阮绥绥还在身边。
他觉得很满足,伸手去摸她搂在外面的肩膀,很软很温暖。
阮绥绥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看着他,好像没弄明白他是谁。
他最爱她早晨醒来的样子,柔软无害的像只小绵羊,让人忍不住伸手在她头上揉俩把。
一抬手,疼的他哎呀一声。
阮绥绥给吓清醒了,“你怎么了?”
“没事儿,绥绥,我喜欢每天比你醒的早一点。”
阮绥绥呼吸一窒,这句话听起来这么耳熟,不是那天出租车里唱的那首歌的歌词吗?每天醒的比你早一点,轻轻吻着你熟睡的脸。
她不想给他看到自己脸红了,飞快的爬起来拉了拉睡皱的衣服,“我先去梳洗了。”
“绥绥”沈崇禹拉住她,“早安吻。”
“没有。”她冷声拒绝他,什么早安吻,他想要的太多了。
却没有想到他耍赖,根本不放手,看样子就是废了那只手也要求到。
沈律师不是高冷禁欲吗?沈律师不是傲娇毒舌吗?怎么现在就跟条癞皮狗一样,整天耍贱!
阮绥绥实在不想跟他纠缠,低头亲了他一下,“好了,这样可以吗?”Χiυmъ.cοΜ
“嘴唇。”
“你?”
阮绥绥低头,在他薄薄的唇上咬了一口,“没刷牙,你也不嫌脏。”
提到这个他很沮丧,“我也没刷牙,还是好几天了。”
阮绥绥在洗手间里看到了用了一些的漱口水,边说:“你这是受伤,有漱口水就不错了,难道你还想着洗澡刮胡子吗?这是医院,不是养老院。”
一提胡子他摸摸下巴,“是该刮胡子了,否则弄疼你怎么办?”
阮绥绥故意听不懂他话的意思,不过他的手倒是松了,她忙去梳洗。
在洗手间的时候,听到沈崇禹喊她。
她出来,“你干什么?”
某人说的理直气壮,“我要小便。”
阮绥绥:“”
“我去给你找个看护。”
“绥绥,看护是女的,你确定让她们随便看我的”
这几天,他的生理问题都是付景扬和新郎万珂伺候的,现在要阮绥绥下手还真有些头疼。
她深吸了一口气,“说,我该怎么做?”
“洗手间有便壶,你只需要拿过来放上就行了。”
说的轻松
“我拿来,你自己放。”
“绥绥,我够不着。”
阮绥绥害的咬牙切齿,“那就憋着。”
“要是我膀胱爆炸,你后面几十年的幸福可没有了,要不你扶着我下床,我自己去洗手间。”
阮绥绥当然不可能载让这二货冒险,她深呼吸,对自己说反正又不是没看过没碰过,没什么了不起的。
去厕所拿了便壶,她走过去,把他身上的被子拉了拉,然后把便壶放进去。
“你自己弄。”
沈崇禹本来还想闹她,不过看着她小脸儿透粉的样子知道是害羞了,便老老实实的小便完,“好了。”
阮绥绥送去洗手间倒掉,冲马桶洗手,老半天躲在里面没出来。
出来后她对他说:“你先自己躺会儿,我出去透透气。”
沈崇禹没想到自己真被无情的抛弃了,她决然的走了,他说啥都不听。
阮绥绥没走远,就在医院的小花园里溜达,这个时候小花园里人少,草地上有露珠,小麻雀不太怕人,在草地上跳来跳去。
阮绥绥看的出神,觉得小麻雀也很可爱,忽然耳边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绥绥。”
她抬头,循着声音找过去,这个人正是她昨天在路上看到却没有追上的那个,她妈妈生前的看护吴妈妈。
“真的是你呀,我以为我认错了,绥绥,你更漂亮了。”
吴妈妈看到阮绥绥热泪盈眶,阮绥绥也忙握住她的手,“吴妈妈,真的是你,昨天我看到有个人和你很像,却没有追上,你怎么在这里生病了吗?”
吴妈妈摇摇头,“没有,是我的孙子病了,那你呢?没事吧?”
“我也是来看朋友的。吴妈妈,你那次怎么不告而别了,连最后的工资都没结。”
原来,在绥绥妈妈住院长达一年的时间里,吴妈妈一直做看护的工作,可是在阮素死的时候她竟然不见了,连工资都没拿。
当时一片混乱,谁都不会注意这么个人,后来阮绥绥很长一段时间沉浸在悲伤里,出不来,就忘了这件事,她现在看到人主要的是想把钱给人家。
面对她的询问,沈妈妈面露难色,“绥绥,我对不起你,我当年走,是有原因的。”
阮绥绥笑着说:“我知道你有难处,我不怪你。”
普通一声,年过半百的人竟然给她跪下了,“绥绥,我真对不起你,我走,是跟你妈妈的死有关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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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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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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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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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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