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诛心,就像一刀刀豁开唐安城的道貌岸然,他脸色发白冷汗涔涔,何止是怕,他是愧,愧对自己的内心!
深压在心里的往事层层被剥开,唐安城看着乌眉秀发的女孩儿,放在身侧的手微微抬起来却迟疑着不敢伸过去。
阮绥绥最看不了他这副犹豫自私的德性,明明报复了,明明打他们脸了,但是却没有一点快感,反而觉得伤痛加倍反感加倍,阮绥绥狠狠的推开了唐安城,跑着冲出去。
这个过程,沈崇禹一直冷眼旁观,直到阮绥绥冲出去他看了看正在哭嚎的沈心慧,才跟着追出去。
酒店的大街上车水马龙,却没有小妖精的影子。m.χIùmЬ.CǒM
沈崇禹拿出手机,边走边打电话,却根本没有人接听。
暖春三月,正是樱花绽放的季节,白月亮粉樱花,铺成一路细碎的孤独,渐渐淹没了阮绥绥的芳踪。
沈崇禹皱了皱眉头,他掉头回了酒店,坐电梯上了顶层。
果然,不出他所料,那个小丫头爱好一如往常,站在最高最危险的地方,让人看着心惊肉跳。
沈崇禹不敢出声刺激她,怕她一激动做傻事,他毫无声息的靠近,然后伸臂搂住了她
阮绥绥没有回头,甚至连气息都很淡,她任由沈崇禹搂着,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叔儿,你的怀抱真暖。”
“可是人真冷!”
沈崇禹把她搂的更紧些,“下来再说,上面风大。”
阮绥绥很听话,任由他给弄下来,坐在地上的时候她笑着说:“你是故意的吧?”
许久没有等到回答,她回头正对上男人深沉的眸子,卷卷的睫毛重重阖下来,她已经从男人脸上看到了答案。
转过头,她捡起一颗小石头,一下下划着地面。
白白的月亮恰到好处的模糊了她发红的眼,她还是想不明白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教训她?还是教训唐安城?
“是故意的。”伴随着这句话还有被风吹在脸上的烟雾,他笑着,“什么故意不故意,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再说了,你一点都不丑。”
他好像在避重就轻,根本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她转过去,跟他面对面,“你早就知道我在骗你,我不是唐安城的小情人,我是他的私生女。”
沈崇禹不动生色的曲起两条长腿,正好把阮绥绥给包裹其中,脱下西装外套把她裹住,他这才说:“嗯。”
这算什么回答,他丫的装什么,阮绥绥一生气,想站起来。
腰被夹住,她动不了。
去捶沈崇禹的腿,她怒喊:“沈崇禹你丫放开我。”
沈崇禹抓住她俩只胡乱挥舞的小爪子,“女孩子家丫丫的,好听吗?别动。”
阮绥绥哪里会听话,她手脚不能动,就用头重重的撞了他胸口。
问题来了,头撞胸口哪个比较痛?
阮绥绥眼泪都下来了,头比较痛!
沈崇禹忍住笑给她揉,又回答了她上一个问题,“记得我上次问过你和唐安城什么关系吗?就那个时候知道的,等着你自己招认,你却一直睁着眼跟我说瞎话。今天这事儿我们就算结束了,虽然辈分不太对,但是他姓唐你姓阮,既然他不承认你也挺好的,你就跟着我,我们好好过。”
阮绥绥咬着水红的嫩唇斜眼儿看他,一点都不明白他到底想些什么。
他既然知道自己是唐安城的女儿不可能去破坏他们的婚姻为什么还要娶自己?难道也是为了恶心唐安城?
阮绥绥想破了脑子也想不透,她索性去扯沈崇禹俊美的脸颊,“你说你怎么这么腹黑?”
沈崇禹抓住她的手,“我黑你白,我大你正合适。”
“去你的,那也未免太大了,你都大我十岁呢。”
沈崇禹靠她原来越近,“那你是希望你大喽?女人大了不舒服,还是小点好。”
阮绥绥呆了三秒才明白过他话的意思,这丫就是个流氓!
扑上去拧他的脸,她现在是战斗民族附身,把刚才的委屈都扔在了九霄云外。
沈崇禹抓住她的手,“再胡闹我可不客气了?”
“我还就怕您客气,沈律师,您不就靠口一活儿吃饭吗?今天我就撕了你吃饭的家伙。”
小丫头简直就是只野猫,没头没脸的乱上,沈崇禹不能由着她闹,只好把她的两只胳膊紧紧捆在手臂里,然后低头堵住了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巴。
她不配合,睁着眼睛瞪他,可他却把这个吻完成的很好,无论从那个角度,阮绥绥都逃不出他的禁锢。
他的吻有毒,炙的她嗓子都疼了。
晚上回家,俩个人是在一张床上睡的,他一直禁锢着她,不让离开。
半睡半醒之间,她觉得身体发重,沈崇禹在吻她,而且很热烈。
她眼睛睁不开,又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不怎么美好的早上,又来了不美好的人。
来人是沈培山,他大清早面色不善,估计是来兴师问罪的。
沈崇禹不让她出来,被子扔她头上让她老实。
沈培山进门就想打人,却给沈崇禹架住了手臂,他淡淡的说:“爸,您人老了,确定要跟我干仗?”
“畜生,畜生。沈崇禹,你到底想干什么,她是你妹夫的女儿,你跟她结婚,这,这不乱套了吗?”
沈崇禹慢条斯理的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烟,嘴角带着嘲讽的笑容,“林阿姨以前还不是叫您小姨夫,也没见乱套呀。”
“你我就知道你是为了报复我。小姨夫只是个称呼,我们八竿子打不着,但是你们不一样,他们是亲父女。”
在烟灰缸里弹掉烟灰,他嘴角的笑容更深,“我和心慧也不是亲的,而且我跟您也没什么关系,您就别瞎操心了。”
看看卧室的门,沈培山忽然压低声音,“那你知道她是阮家的孩子吗?”
沈崇禹一拧眉,“有关系吗?”
沈培山脸色一僵,“你当时还不知道这里面的纠葛,但是我是绝对不允许你和阮家的孩子在一起。”
沈崇禹的眸光也落在门上,他淡淡的说:“你们上一辈儿的事与我们没有关系,阮绥绥我是要定了,这个谁也管不了。而且,我也想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亏心事,这么害怕阮家的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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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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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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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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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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