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宁可他冷落她几年一朝来见带来充实汹涌的惊喜,也好过像现在这样应付床事犹如走过场,更何况一言不合又要被打,她非常清楚,他坚持从陆府把她要了来,跟喜不喜欢爱不爱根本没有关系。
所以真的只是为了……折磨她?
她很快就得到了答案,身后严世藩一个用力将她整个人直接顶得往前扑去,脑袋彭地一声撞到了床柱,疼的她抱着脑袋眼泪就流了下来。
“哟,这会儿才回神是吧?”严世藩恶狠狠地嘲讽着伸手扯过自己的衣物,“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满脑子想的什么?你现在再想顶个屁用!把老子当个猴儿耍,落魄了就来勾引老子,风光了就敢当着那么多人面扇老子耳光,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东西啊!”琇書蛧
薛长锦抽搐着缩紧了身体呜咽道:“我没有……”
“对!你是没有直接伸手打我,你在那哭哭啼啼要跟陆家官人撒娇呢,那跟直接把我这张脸往地上扔有什么差别!我居然还怕你被人大娘子为难主动来要你,可恨你是个最没心没肺的贱妇!”
严世藩指着薛长锦的鼻子骂的唾沫横飞,薛长锦刚忙起身跪在地上哭着扣头道:“老爷对奴的好奴不敢忘!只是奴自认下贱,与老爷没有缘分,不敢高攀老爷!”
“放屁!”严世藩一下从床上跳下来骂的更凶了,“到现在还拿这些老套路来糊弄我,真当我是个好骗的,哄哄就好了?刚才老子搞你的时候你还给老子走神,你怎么不直接开口嫌弃我不如你家陆大官人?想要男人是吧,我成全你!看你爽不爽!”
“老爷!求你!别……别这样!”薛长锦立马反应过来就哭号起来,严世藩手脚麻利地穿好了裤子,上衣随便那么一披,二话不说揪着薛长锦的头发往屋外走去。
外面守夜的丫头都被这情形吓了一大跳,浑身发着抖话都说不出来,眼睁睁看着赤身裸体的薛长锦被拖在地上,扭动着挣扎着哭叫着摩擦过门槛,在外面还没来得及扫净的学弟里拖出一条混乱的痕迹。
这一路上两人自然引起了不少旁人侧目,薛长锦白条条色身体就算在雪地里也如此扎眼,但很快身上有的部位就被擦得红肿,被寒冷冻得发青,她挣扎呼叫的力气都越来越小。
直到她恍恍惚惚听见有个女声惊叫了一句:“老爷!”
是大娘子的声音吗?她有气无力地笑了笑,什么廉耻,什么羞愧,堆现在的她来说都已经被践踏成渣,根本顾不上了。
“老爷你这是干什么?”周氏迈着小碎步挡在严世藩跟前路上质问道,“你这是要杀人吗?”
“关你什么事,让开!”严世藩怒吼一声轻而易举一把将跟前瘦弱的夫人推搡到了地上,慌得周氏婢女赶忙来扶。而严世藩恍如不知只是蛮横地拖拽着人往前走。
然而再一次地,周氏起身拦在了他的跟前。
“老爷,我这怎么能算多管闲事?但凡咱们陆府的女眷,难道不是由主母负责?老爷,你看看这个样子,那么多人看着,你不觉得很难看吗?这伤的哪里只是一个女人的面子,更是老爷你的声誉!若是她受不了出了意外,传出去叫咱们府上人怎么出去见人?”
被夫人这一番长篇大论说得一愣一愣的严世蕃,反应过来之后脸色就迅速沉了下来。
而此时倒在雪地里的薛长锦已经全身麻木到快要没有知觉了,严世蕃满脸鄙夷地瞧了她一眼,愤愤将她的胳膊甩在地上,转身快步离开了。
“你们愣着干甚?”周氏立马催促道,几个下人一起上前,给薛长锦包上衣服七手八脚地抬起来送回了住处。
几个时辰后,薛长锦意识模糊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望着账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我不想死。
她现在发着高烧,关节几乎没有知觉,好心的夫人给她请了医婆看过,而那个医婆说她的身体被冻坏了,需要长时间静养。而且高烧也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这期间一直需要有人近距离看护着。
被派去照顾她的下人颇有怨言,这是她知道的。
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她对自己说,这样下去除了像老鼠一样死去再被当做垃圾一样丢弃之外,没有别的出路。所谓养病对她来说就是自取灭亡。
我不会坐以待毙,我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想通了之后,她强撑着身体爬起来,叫来不情不愿的婢女,给自己灌了一大杯热水之后,告诉她自己橱柜里第二个带锁的抽屉里有个旧妆奁,里面都是自己的嫁妆和私房钱。
拿来之后,她挑出了二十两给了那婢女,让她把三娘请来。三娘抱着孩子施施然来到时,她又拿出了五十两和一对金钗玉镯交给她,让她求求老爷,让她回家一趟。
三娘是唯一一个有儿子的妾,某种意义上她说话比正夫人更管用。而且她一直听说,三娘对付严世蕃很有一手,因此她可以算是严府里头的常青树,甚至比那个刚来府里的新宠还靠谱得多。
手上捧着金银财宝,三娘果然干脆答应了,还说明天一定会给她一个答复。
第二天薛长锦就被人告知,老爷特地准了她一天回家探亲,让她速速收拾回家去。薛长锦从病床上惊坐而起,高兴得差点儿笑出声。
虽然她身体还很虚弱,但她还是十分迅速地收拾好了为数不多的行头,匆匆出了严府。
她的本家就在京城,而且还是家赀万贯净重闻名的皇商,只不过他们家辉煌显赫的时候她正在陆府忙活,自从没能救回自己哥哥后,家里就不欢迎她回去。那时候她觉着在陆家就很好,也不在乎。所以基本没有回过家。
好在她还记得回家的路。
无人陪同无人伴随,她一个人拎着小包裹冒着清晨冷冽的寒气,从后门离开了严府。
她来到严府后严世蕃对她就一直不伤心,她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带回娘家,穿戴也没法太讲究,她知道自己看上去就像个小商人的糟糠之妻,这也是没办法的。
一路匆匆而行,到了家门口时她的鼻子都被冻得快要没有知觉了。而且她感觉走了这一路好不容易养回来的病情又加重了,她的脑袋又开始昏昏沉沉了。
她强撑着上前通告门口小厮,当然小厮是不可能认得她了,她自称曾经是这家小姐之后,小厮们惊呆了好长一段时间,惊愕过后才一脸难以置信地回头去通报家主了。
巧的是,今天她的双亲都在家。她似乎感到了一丝希望,脚下都走得快了些。
家仆告知父母在偏厅等着见她,薛长锦心中犯着嘀咕快步走到了偏厅,果然见到了父母端坐在椅子上等着她。
要说不激动是假的,这么些年过去没见着,父母的白发又多蔓延了半个脑袋,薛长锦眼睛一热,张开嘴喊道:“爹……”
“你回来干什么?”薛父一开口就把薛长锦的话堵了回去。
“我……”薛长锦摸了摸自己的脸局促道,“我需要……需要帮助。”
“帮什么?你的丈夫呢?”薛母一脸毫不掩饰的不耐烦问道。
“他……我……”薛长锦嗫嚅了两句走上前去比划道,“爹,娘,你们也看到了,我现在生着重病,也不被夫家看重,所以我才回来……”
“可笑。”薛父冷笑了一声说,“哪儿有出嫁了的闺女回家找父母要东西的,你在夫家都干了什么,落到这种地步?”
“这还不奇怪吗?”薛母冷笑了一声说,“先被赶出陆府去做姑子,后来又被主人家送给严府,你说干了什么。”
“那是……那是人家开口要的我,我……”
“行了吧,少把我们当傻子。”薛父粗暴地打断了她说,“你被赶出去住在姑子庵害的咱们夫妇俩大半个月不得安宁,街头巷尾都在传各种各样的流言。街坊领里经过我们家门口都在指指点点,说我们家女儿做了妾就算了,还贪钱享乐,被主人家厌弃赶出了府邸。”
“至于后来送给严府,呵呵,那就更有的说了。有的是人说你是在外边勾搭上了野男人,回去后不思悔改顶撞主母,飞扬跋扈,陆大人才巴不得把你甩手扔了。”
“是啊,否则怎么突然就愿意把你送走了?之前不是呆了十年也没见出什么事儿吗?”
被父母这轮番诘问薛长锦一时懵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一个问题:谁知道她在姑子庵的所作所为的?又是谁传出去的?到底是谁?
“无话可说了?你不是找我们有事吗?不会是为了让我们给你点钱花花吧。”
父亲这么一问完,薛长锦彻底懵了,钱对她而言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她突然觉得十分十分委屈,扪心自问,再不济她也希望自己能听到一句安慰暖心的话也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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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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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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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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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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