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板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复杂地看了杨晨希一眼然后推开了门,就在他推门的瞬间屋里就传来陆炳的怒吼:“不是跟你说过了不准任何人进来吗!”
谢老板一脸要哭的表情回头望着杨晨希,后者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谢老板这才松了口气,点头哈腰地绕过她走了。
杨晨希推开门走进了屋子,正看见陆炳半趴在桌上一口接一口往嘴里灌酒,杨晨希瞧着他那斜倚着桌椅的健瘦腰身很有些妖娆的意思,忍不住嘴角弯了弯。
“滚!”陆炳说着看也不看回手就是一个白瓷酒瓶子飞了过来,还好杨晨希反应够快往旁边闪开,那酒瓶子擦着她胸前哐当一下砸在门框上,碎片酒水溅了一地。
杨晨希迟钝的反应过了好一会儿才告诉她脸上有刺痛感,她伸手摸了摸侧脸,竟真摸到了温热的血液。
“你……”
杨晨希听到声音回过头,正好和完全呆住的陆炳大眼瞪小眼。
“我……”杨晨希话还未说完,陆炳一个健步走上前来捧住了她的脸,另一只手迅速关上了门。
“没事儿,就一个小口子。”杨晨希移开视线别扭地说。
“过来。”陆炳说着不由分说把杨晨希拽到床上坐下,又把人扔在原地自己站起来在壁橱里忙活了片刻,拿了瓶他拇指那么大的小药罐子又坐到了杨晨希身边,拈了点膏药小心地抹上了她侧脸上的伤口。
“还有哪儿伤着?”陆炳皱着眉问道,声音虽轻神色难掩焦急。
“没什么,”杨晨希耸耸肩说,“脸上……也不是很疼。”
陆炳不由自主地咬住了唇,深深垂下了头。
“对不起,我……”
没等他说完,杨晨希一手勾起了他的下巴,他抬起头时她便倾身向前,封住了他的唇。
她能感觉到男人瞬间全身僵硬动弹不能,握着她胳膊的那只手瞬间就紧得让她骨头生疼。可她完全不打算这样就松开他,虽然青涩得很双唇仍十分执着地封紧了对方唇齿,压迫着对方混乱的呼吸。m.χIùmЬ.CǒM
等陆炳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他随手把药罐子一扔伸手捧住了杨很希的脑袋,倒让主动的那个懵了好一会儿。
现在完全掌握了主动的陆炳已经欲罢不能,双手半捧半捆地捧着人深深吻着不肯放松了。杨晨希意识凌乱间只能感受到他强有力的手指压迫着自己的脸颊,她只觉得自己正在迅速陷入一片模糊意识的黑暗中,最可怕的事她却潜意识里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陆炳才松开了她,杨晨希总觉着约莫有一年,十年,甚至一个世纪那么久。陆炳近在咫尺,仍未放开她,嘴角勾了勾笑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不知道,”杨晨希十分耿直地摇摇头说,“反正不是玩火。”
陆炳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额头轻轻磕到了杨晨希脑门,她莫名觉着心里就一甜。
似乎是废了一番力气陆炳才重新稳住表情,坐直了身板双手从杨晨希脸上恋恋不舍地放下,又故作严肃问:“你到这儿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喊你回去收行李啊。”杨晨希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应道。
“你……你同意了?”陆炳难以置信地眨眨眼问道,刚才好不容易收拾好的高冷表情瞬间又崩了。
“你说你是不是傻呢,我跟你去还能走哪儿去?”杨晨希故作嫌弃状说,陆炳不解地皱了皱眉又问:“那你之前……”
“嗯……既然要走了总有些事要解决一下,说白了就是有些人有些事放不下心。”
“那现在解决了?”
“哪儿能呢,这么短的时间……我只是……至少努力过了。”杨晨希耸耸肩无奈地笑道,接着秀眉一蹙说,“你说你,我还没说完你就急着跑,居然夜不归宿!你自己说对是不对?”
陆炳微微一笑,俯过身将杨晨希温柔地拥进怀中,嘴角带笑道:“是我不对,夫人想罚便罚吧。”
“这个事情嘛……就罚你今晚上独守空房吧。”
“……什么?”
“今天不是正月十五么?城里会有花灯会吧。”
“所以?”
“所以我要去呀,你就别去了,我一定要一个人去。”
“……为什么?”陆炳愣了一下问。
因为我妈说青春太宝贵我决定好好挽留一下。
……当然这种话是不能直接说出口的。
“因为……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杨晨希挑挑眉说。
陆炳听罢无奈地勾起嘴角笑笑,又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过了晚上随你呀。”
“好。”陆炳点点头,看来似乎是毫无芥蒂地答应了,杨晨希喜出望外地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对方搂住了脖子道:“你简直是小天使啊!走吧咱们回家吧!”
陆炳正在为那个“小天使”十分混乱中,乍一听要回家了,脑中其它思绪瞬间清空,立刻干脆应了,两人即刻动身离开了客栈往甄府去了。
即使事情已经过去,可杨晨希一看到陆炳还是忍不住想笑,直到陆炳终于忍无可忍开始瞪她的时候她才不得不收敛一些,至于为什么总想笑,她觉得还是一辈子都不要说比较好。
正月十五的晚上,是第一个令杨晨希在穿过来后那么期待的节日,吃过晚饭后虽然明知家中仍有许多活动,杨晨希还是坚持让陆炳帮她撒了个谎,然后再把陆炳赶出房间,跟玉萧两人着手准备起来。
当然她想外出的事儿是已经跟陆炳坦白了,说起来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只说很想趁着佳节外出逛逛,陆炳自然是表现得百般不情愿,虽然他面上还矜持,杨晨希分明看穿了他心里因为被禁止和杨晨希一起行动而委屈巴巴的小情绪,虽然如此还是坚决把他赶了出去。
然后她与玉萧互相帮衬着从头到脚重新打扮了一番,杨晨希挑中了件水粉色袄子,孔雀蓝长裙,玉萧挑了套白红配色的比甲袄裙,两人皆放下了发髻束起了长发,只簪了几个银玉珠花,打扮妥帖后,这就揣好了钱往后院走去。
由玉萧搭起了人梯,杨晨希踩着她的肩轻车熟路地翻过了院墙,果然有些事就是做一次后便能熟练了。
玉萧自然不需要任何人帮助,轻而易举就翻过了墙轻巧无声地跳在地上落地之后玉萧弹了弹胳膊上的灰尘感慨了一句:“真是想不到,有一天会和夫人你作这种事。”
“走吧走吧。”杨晨希迫不及待地拽起她的手往外边街上跑去,他们远远就能听见外间锣鼓喧天热闹非凡,节庆的烟火和喧嚣刺激着人身上每一个细胞,迎面扑来的冷风有点辣眼睛,然而杨晨希却仿佛全然不觉,甚至越来越兴奋,她们俩从小巷子里一路跑到外面的大街上,瞬间就被人潮淹没。
杨晨希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万花筒,光影和灯火轮番从她眼前闪过,仿佛流动的璀璨银河。狂欢的人群如织如流从她身边挤过,杨晨希赶紧死死抓住玉萧的手,生怕跟她走散。
“咱们去看什么?”玉萧不得不大喊着跟杨晨希说话。
“有啥好看的呀!”杨晨希也扯着嗓子吼回去。
“可以去看灯会,猜灯谜,杂耍记忆,百戏歌舞,去摊子上吃元宵,走桥去病……”
“你别说啦!我啥也听不清,你想去哪儿带我去吧!”
“……好吧!”玉萧一脸无奈地说着,拽着杨晨希在人群中开路。各种各样辨不清的食物香味扑鼻而来,勾着她的馋虫。玉萧拽着她挤进一个又一个摊子,有元宵馄钝摊,珠宝首饰摊,泥人玩偶摊,当然最多的还是花灯灯谜的摊子了。不过杨晨希对猜谜毫无兴趣,就算奖品摆在那儿也没什么想法。因此玉萧也没打算跟其他人一样猜灯谜赢奖品。两人还是把注意力放在吃的东西上比较多。
一路走走逛逛边走边吃,完全没打算节制的杨晨希不知不觉都吃到撑得直打嗝。玉萧见状便提议去个人比较少的地方先呆着,暂时别吃东西了,两人观察一番,发现路边有个卖面具的摊子人比较少,于是两人手挽着手往那面具摊子走去。
远远的杨晨希就见着个青年修长俊逸的背影立在摊前,正在和摊主说着什么。杨晨希忍不住想着,世上还真有这样的美男子,一个背影就能令人见之忘俗由衷心生赞叹,如果不是自己毕竟是有夫之妇了,恐怕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不过那个男人背影怎么有点儿熟悉……不不不那不可能,杨晨希甩甩头将胡思乱想赶出了脑海。
“看什么呢?”玉萧发现杨晨希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某个方向于是戳了戳她问道。杨晨希赶紧回过神来摇摇头,偷瞄帅哥这种事就没必要交代了。
杨晨希移开眼神之前,正瞟见那男子正伸手要拿一个中意的面具。她和玉萧快步走了几步来到摊前,也开始在摊子上寻找自己喜欢的货品。但是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审美跟杨晨希本人还是有点儿差距,再加上她来这里本来就不是对面具有兴趣,因此速度极快地将摊位扫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符合审美的东西,最后她将视线那么一飘,落在了身旁那青年身上。
那青年拿着面具似乎刚扣在脸上试着,他手上的面具是一只白面三火狐妖,这面具一眼就勾起了杨晨希久违的二次元之魂,于是她纠结了几番,还是开口向那青年道:
“请问……你手上的面具……能给我看看吗?”
青年闻言沉默了片刻,正在杨晨希心中正不安的时候那青年将面具掀开了一半,露出了狐面下那张俊美清秀的面庞,漂亮的一双凤眸在黯影中闪温柔地流光,嘴角却挂上了一抹狡黠的弧度道:
“姑娘,我们真有缘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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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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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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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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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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