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把肩膀缩了缩,屁股挪了挪,她感觉自己快要贴到马屁股上了。
然后她发现她屁股挪走空出来的位置,马上又被另一个屁股挤满了。wWW.ΧìǔΜЬ.CǒΜ
这故意的太明显了……快窒息的杨晨希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彪形大汉,正好和他视线对上,慌得她赶紧低下头别过脸。
“驾!”车夫一甩马鞭,猝不及防的杨晨希猛地往后边倒了过去,嘭一声撞到了那大汉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杨晨希也不敢看只是不住道歉别过头赶忙坐直了,然后她突然感觉到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扭头再一看,正撞上那大汉正对着她嘿嘿直笑。
刚才的鸡皮疙瘩瞬间变成浑身汗毛炸起,她赶紧再次别过头,全身出了一层冷汗。
她分明听见男人还在吃吃发笑,笑的她鸡皮疙瘩又起了一层。
看不见听不见……杨晨希在心里默念,期盼这大汉赶快到站下车。
车轮咕噜噜地向前,杨晨希的小心肝扑通通地跳,旁边那位糙汉身上一开始似有若无的汗味和不知是屎味还是尿味混合的奇异味道开始进攻她的鼻子,她又不敢光明正大地捏鼻子,只好强行忍住然后憋出满头汗。
更要命的是那个壮汉分明在往她这边挤,杨晨希能感觉到自己的活动空间从一开始可以动一动胳膊到后来半个身体被都对方死死贴上,异味扑鼻越来越浓她几乎要昏厥了。
然后她实在忍无可忍直接在颠簸的马车上站了起来,回头一看,那壮汉跟他另一边的书生隔了几乎帮恶人的座位,而她自己的座位都快被挤得看不见了。
看见杨晨希站了起来那壮汉迎着她的视线还嘻嘻地笑,杨晨希顿时心头火起,指着那壮汉就大骂道:“能不能让开点?我快憋死了!”
“哎哟小娘子,我哪儿舍得把你挤坏啊。”那壮汉笑嘻嘻的样子委实是又贱又猥琐,“你这么水灵灵的人儿,坐我怀里不就好了?”
“你这是干嘛?”杨晨希立时火冒三丈,“光天化日骚扰良家妇女,你爹妈怎么给你传授的家教?”
这时马车一个颠簸杨晨曦重心不稳就往一边栽倒,那壮汉趁机一把把杨晨希拽了过去一边拉一遍咬牙切词道:“哟呵小娘子嘴挺厉害,看来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你不知道听话!”
“放开我!”杨晨曦直接一屁股坐地上一边挣扎一边大叫,力量的悬殊此时真给人绝望的压迫。她那纤细的胳膊随随便便就被人拖走整个人趴在了壮汉大腿上,不用看也知道这姿势难看极了。从小到大没被人骚扰过的杨晨希恶向胆边生一脚踹在凳子上扬手啪一下一个耳光就扇在那壮汉脸上,手掌打得火辣辣疼。那壮汉被打后愣了两秒,突然扭过头来目露凶光破口大骂:“妈的小婊子!你找死!”
要打我了。杨晨希虽然道理都懂,但奈何一只手被对方钳制住动弹不得,眼睁睁这么看着对方大掌抡过来。
隐约耳边传来马蹄声,刹那间千钧一发的事,长刀出鞘如雷闪寒光劈向目标,当杨晨希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被溅了一脸血。那汉子杀猪般的嚎叫起来,他断掉的那半截手臂早就飞出去不知在哪儿了,他只能举着自己喷血的断臂无意义地嚎。
惊呆的杨晨希只是本能跟着那雷鸣般碾过的马蹄声扭过头去,捕捉到一抹红色的影子掠过马车边窜到了马车前面,受了惊的马扬起前蹄咴咴嘶鸣,同样被吓到的马车夫来了个紧急刹车,一车人顿时东倒西歪边缘上坐着的人差点儿滚下车去。
杨晨希直接跪下稳住了身形,她在一片骂骂咧咧声中抬起头望去,越过马背和车夫的背影,看见他横刀立马拦在车前,火般艳烈的大红蟒袍骄阳般耀眼。
杨晨希竟然一时间看傻了。她身边的壮汉一边咆哮着:“是哪个挨千刀的啊!”一边站起来张望,然而一眼看到陆炳的时候他立马噤声了,眼里难以掩饰地流露出恐惧的神情。
不只是他,满车的人看到陆炳提着刀驱马前行从马车左边绕过来的时候都大气不敢出,那车夫发着抖战战兢兢地问:“这位大人……有何贵干?”
“我来接人。”陆炳说话时双眼还只盯着杨晨希,她觉得自己胸前要被他盯出洞了。他骑着马绕到马车后方向她伸出手说:“上来。”
这时候还需要选择吗?杨晨希果断从两排乘客当中小心跨了出去,握住了陆炳伸出来的手,他一拉一拽杨晨希就跨到他背后坐到了马背上。杨晨希抱紧了陆炳的腰望向那刚才试图行不轨的汉子,壮汉只是捂着手盯着他面前的地板似乎在尽力缩着肩膀,现在换做他努力地想把自己缩进角落里去了。
陆炳鹰一般锐利的视线扫过默不作声的众人,然后操着一口冷硬的调调说:“承蒙各位照顾不胜感激。我们还有急事,先告退了。”
说完他直接调转马头,在一众人惊呆的视线中带着杨晨希驾马而去,只留给后方一排飞扬的尘土。
在马背上颠簸不已的杨晨希说不准是身体更难受还是心里更难受,她特别拘谨地拿手扣着陆炳腰上那条看起来就好昂贵好值钱的腰带,完全不想用身体任何一部分靠近他。那种苏爆少女心“我们红尘作伴潇潇洒洒”式骑马姿势他俩是做不到了。
自调转马头离开后陆炳就一句话也没说,气氛压抑得可怕,杨晨希觉得自己快被活活憋死了,大概沉默了不到十五分钟,她再也忍不住了开口道:“你不觉得,我不回去比较好么?”
“你说什么?”陆炳说着猛地刹住了坐骑,杨晨希赶紧抱紧了他的腰才没被掀下去。
至于这么激动么?杨晨希一边在内心吐槽一边松开他坐直了,然后绷着脸毫无惧色地回答:“本来你也不想看到我回去。”
陆炳冷笑了一声。
“以前只道你年纪小不懂事,现在看来,你是真的蠢。别废话了,先好好想套说辞对家中众人说吧,今天早上差点被你坏了大事!”
说完他又要去甩马缰绳准备赶路,杨晨希伸手拽住了他扯缰绳的胳膊喝了一声:“慢着!”
陆炳皱着眉回头望向她,如今已死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杨晨希狠狠瞪着陆炳开口了:蠢?不就是我身为朝廷命官之妻若是被人发现偷跑离家会贻笑大方吗?不过反正我被休也是贻笑大方,至少后者是我自己选的!
“可笑,你还有理了?”陆炳的眉头的鼻梁都皱了起来,显然他是真的生气了,“听说你在闺中时也曾识文断字,现在书都读到哪儿去了?”
“这话我倒想问你,你不是过了武举得了状元的人才吗,怎么这点道理都不讲,我同你讨论你反倒扯东扯西?算了,我不用你操心。”杨晨希说完揪紧了陆炳的腰带挪了挪屁股试图垮下马背,结果毫无悬念地后背着地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哎哟一声倒在地上。
居高临下俯视她的陆炳仿佛在努力忍住不翻白眼。
杨晨希咬着牙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回头瞪了一眼陆炳说:“不烦你费心,再贱!”然后抱紧了包袱转身就走,她似乎听见背后传来某人皮靴落地的闷响,她只当没听见一股脑只往前走。
没走出几步忽然怀里的包裹就被某人的长手从后面伸过来忽地一下抽走,杨晨希愣了一下转身去看,陆炳正麻溜地拆开他的包裹仿佛早就知道一般从里边抽出了一张图纸。
“你还给我!”杨晨希垫着脚伸着手努力地去够,然而身高差太绝望她完全不能干扰到陆炳。后者一边抖开她画的图纸一边啧啧道:“家丁和五城兵马司的巡逻路线和准确时间,附近建筑物和地形,今后可能的回乡路线和预计花销,你不错啊,有这份心思怎么不花在正道上呢?”
“什么正道?”杨晨希口气尖锐地反驳,“给你生孩子?我一个人我生的出来吗?”
这时路上路过一两咕噜咕噜响的马车,杨晨希赶紧噤声,陆炳表情也颇尴尬。两人赶紧退到路边,杨晨希这才想起来,他们这是在官道上啊。
等人走后,陆炳嘴角抽了抽,一把拽住杨晨希的胳膊把她往马身边拽一边压低声音说:“别闹了,赶紧跟我回去。你还想再被那种货色轻薄吗?”
“想被轻薄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我看起来像是‘像被轻薄’的样子吗!”杨晨希奋力一扭把胳膊从陆炳手里抽了出来,陆炳扭过头狠狠瞪了她一眼义正言辞地斥道:“你好好在家带着胡乱跑出来会被那种人骚扰?”
“看你一表人才怎么这么搞不清重点呢?”杨晨希继续后退就是不让陆炳够着她,“如果我像你一样手持大刀身强力壮的话他绝对不敢动手动脚的,不就是欺软怕硬吗?”
陆炳的脸崩得可怕,杨晨希有一种什么都没有了所以可以大义凛然慷慨就义的情怀,临终前过一把嘴瘾也是不错的。
“原来你的口才这样好啊,我过去从来没发现。既然你坚持认为自己没错的话那就走吧,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好呀,白白。”杨晨希勾了勾嘴角,转身就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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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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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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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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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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