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净的脚背绷直,从脚踝到脚尖的位置有着微小的弧度。她绷直的脚背一跳一跳的,脚尖轻轻的触碰到项一鸣发红的脸上。
“咯咯...”拓跋倩见此,她又是轻笑开,发出银铃一般的声音。
“别闹。”看着拓跋倩调皮的样子,项一鸣努力的想要将那只圣洁的脚抓住,将鞋子穿上。
“你抓住我就不闹。”拓跋倩看着项一鸣,更加努力的抬了抬脚,语气之中更加欢愉起来。
脚尖险些凑近项一鸣的鼻孔,他身躯倾斜,不稳之中一屁股坐在地上,眼前拓跋倩的脚轻轻的晃了晃。
“哈哈.”拓跋倩笑得更欢,正当她准备将脚抽回的时候,项一鸣趁她不备,一下子抓住她的脚。
入手的冰凉和柔滑,项一鸣半跪着抬头撇了撇嘴,“不要动了。”
脚被眼前的男人抓住,他们两人视线相碰之时,拓跋倩楞了下然后安静了下来,提着裙裾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认真的为自己穿好鞋子。
“走吧。”项一鸣站了起来,他凝视着拓跋倩,湛蓝的眸子中绽放出和煦的光芒。
他极少对人这样,有时候他也想开口和人多一点交流,可话到嘴边又不知怎般开口。在他的记忆中,他亲眼目睹了小兰和自己父亲的死亡。xǐυmь.℃òm
记忆是灰黑色的男人,即使将他灵魂暴露在阳光下,世人所能看见的多半也只能是他扭曲的影子。
“去哪里啊?”拓跋倩问。
“到处走,大虞的许多地方,我们都没去过。”项一鸣的右手有点迟疑,最后他还是选择抬起抓起拓跋倩的手臂。
被项一鸣抓住,拓跋倩心里微微有些甜蜜。从那次酒肆的事件后,项一鸣似乎更加主动了,其实她心里一直想问以前项一鸣为什么有那么多的顾忌。
“嗯。”疑问到嘴边,拓跋倩还是咽了下去,任由项一鸣抓着她的手跑出院子,走上街道。
大虞的街道在玄国灭亡后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造,以往极少看到的羽族风格建筑也出现在了各个街道之上。于各国间走动的商客也为大虞带来许多新奇的玩意儿,相对于被取代的玄国,大虞以一颗更为包容的心接纳了这些。
街上车辙繁多,行人比肩接踵而过。项一鸣拉着拓跋倩的手毫无目的走动着,这看看,那望望。
巷道上有家客栈,一个女人忽然间看到两人,她的目光变得柔和而忧郁,算算时间,南方的事情也快安排妥当了。
“竹夫人,今日约见所谓何事?”
一个玄工族人走了进去,他双手交叠,个子刚到女人的腰间,体态看上去有些臃肿。
“左大师请坐。”女人收回自己的目光,指了个位置,“这些年承蒙左大师的帮助,我一介女流于乱世中才可安然从楚国至大虞。”
女人的话让玄工族人摇了摇头,他轻笑的坐着,“我左熵能入星宿大师拓跋预宿的眼,是我左熵的幸运!你说呢?竹夫人!”
一句话让两人的目光骤然间变得玩味和锐利起来,女人凝视着左熵的目光,她语气顿了顿反问,“左大人何意?”
“许久以前的预言和那场相救,全是出星宿师的算计吧!”左熵反客为主,他将茶水泡好,为女人倒了杯,“今日,我看竹夫人似乎是来告别,我也没什么隐瞒了。”
两人间目光的较量终于是在这句话落下之后,女人大笑了声移开,她侧目横眉,冷哼了声,“左大师既然知道我在借势欲要介入此局,为何还甘愿让我此般呢?”
女人的话让左熵沉默了下,他饮了口茶,看着窗外有些惝恍。他记得自己出师的那一天,自己的师父亲自对他说,“世间事,不问不管不顾,方可自保。”
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他们玄工一族的人在中州上的身份是特殊了,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有他们的影子,他们扮演着默默无闻的角色,也引领着中州各种机械的革新。
可在左熵的眼里,他终觉得他们玄工族人不仅只有机械上的天赋,他们同人族和羽族、山鬼族一样也可以做些其他事情。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在许多年前,他加入了神秘的组织,成为推进中州进程的一员。
他记着当年自己师父的话,可他的行为一直在朝着这句话相反的方向走去。
“竹夫人的出现亦是在我们的预言中,推进进程中,竹夫人冥冥之中已然被选上。夫人,我当初给过夫人提示,就是希望夫人不要参入太多,你太小觑他们了。”左熵摇了摇头。
在中州之上,无论是三个组织中的哪一个,“星宿师”都必是驯养之人,拓跋预宿可以预言的,其余星宿师也可预言一部分。瑶光之中就有“阴阳家”这个下属组织,以往拓跋家族就是出自阴阳家。
女人闻言,她的眼皮轻轻的跳了跳。过去靠着“陨落之石”得出的预言,她和拓跋预宿就是一直在未雨绸缪,左熵就是被算计的一环棋子。
只是命不待局势打开,在得知自己命不久矣之后。拓跋预宿就有点消极下去了他总是认为这就是命运,他们拓跋家生为“星宿”氏家永不可挣脱掉的锁链。他在自己女儿出生一刻得出的预言,终其一生,他也无法解开。
“左大师是天机阁的人?”女人敛神,她没去理会左熵的话,直接开口。
“呵呵!”
左熵笑了笑,他将手里头茶杯放下,看向女人,“夫人问了好几遍了。”
“可我对于自己的猜测不确定。”女人摇了摇头。
“星宿家算的都是命运,是个结果,不是过程,否则夫人不用去猜测我的身份。”左熵从脖子上扯下铁链子,上面有着枚苍青色的戒指,在上面是对交叉的翼翅。
“瑶光!”女人盯着戒指囔出声。
“呵呵.”左熵再次笑了笑,从板凳上跳了下来,亮出自己六指的左手伸出三指对准自己的双目和鼻子,徐徐划过。
他的这一举动落在女人的眼中,女人顿时明白了过来,这是天机阁内玄工族人宣誓的手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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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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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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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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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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