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的后面是浦丹草原,在黄昏之中显得无比静谧。
“为什么没有事先给我们说?”
无比惆怅的话从牧伯夷唇中挤出,他扭头看向丽影。
在牧伯夷身侧,轻羽几人已是握牢短刃,眸子之中尽是血丝。
“这是我们影门的任务,与你们无关?”丽影注意到轻语几人手中冰冷的短刃,她的目光一闪而过,仍是冷淡的说。
草原上,那副豪爽的形象荡然无存,仍是如许久之前般的冷漠。
“可你害死了我们杀手门的门主!”
愤怒的话语刚刚落下,牧伯夷手中明亮的短刃忽地朝着丽影插去。
两匹骏马的马头相并,丽影抬起手快握住牧伯夷的手臂,那把短刃在距丽影眸子半个拇指的时候停了下来,刀尖冰凉。
“你难道还不明白吗?这是他的选择,一开始他就有这个打算,如果他不死,你们都会去鲁国的王宫,那杀手门就是属于鲁国的呢!”丽影说这话的时候,她抬起手,示意影门之人将武器放下,目视牧伯夷。
牧伯夷瞪大的眸子,瞳孔微缩,绷紧的手,在丽影松开之时无力的垂了下去,看了眼在雪雁身边恍惚的流离,惆怅大笑,“老家伙,你那么在乎他,又何必将蛟齿交给我?”
轻语,雪雁等杀手门的人,当他们听到牧伯夷的话,凝视牧伯夷的侧脸,又看了看丽影,手中的短刃收起。
这是他们杀手门门主的决定,他们无从怪罪于影门之人。
轻语几人相识一眼,拉紧缰绳,马头并列一排,以手横握匕,目视牧伯夷,忽地齐齐高呼:
“杀手门.轻语”
“杀手门.撷”
“杀手门.鸠”
“杀手门.雪雁”
“我等愿蒙住自己的双眼,活在阳光之下,永世记住黑暗!”
风猛烈的划割在马背上五人的脸上,四把明晃晃的匕闪耀着冰寒的光。
丽影等一众影门之人,皆是目光哀伤的看着轻语几人。
这是“杀手门”门主更换的仪式,被选为新门主之人,在他正式成为门主那日,凡是认识新门主的人必须退出杀手门,回到平民的生活中,从此以后他们再也不是杀手门之人。
杀手门之人从来不轻易以面目示人,知道其样子的,大抵都是和他关系紧密之人。
杀手门以这样的制度,将新的门主彻彻底底的抛弃在黑暗中,在杀手门内彻底的孤独起来。
“混蛋,为什么是我?”牧伯夷望着轻语几人举起的匕,他愤怒的咆哮一声,眼球猩红,不由想起刚入门前和门主说的话:
“先生,你叫什么?”
“叫先生?”
“什么?”
“什么也行。”
“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任何一个名字都可以,就像我可以是任何人,做任何事一样。”
“我不懂,一个人怎么可以有那么多名字。”
“可以的,当所有人都不知道你是谁的时候,你就是任何人,可做任何事。”
“那你为何还做杀手?而不是帝王!”
“这天下有我,而我心中却无这天下.”
“不懂。”
“我也不太懂,我常常这样对自己说,后来懂与不懂就不重要了。”
牧伯夷将蛟齿拿出,神的看着,心中有股想要将“蛟齿”丢向远方的冲动,可他的手又是死死的攥着。Χiυmъ.cοΜ
轻语,雪雁一行人都没说话,沉默的看着牧伯夷。
他们在接受这任务之时,他们心中曾经想过这也许是他们最后一个任务,只是没想到这真的成了他们最后一个任务。
他们即将离开杀手门,离开黑暗,活在阳光下,成为一个看不见过去的瞎子。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牧伯夷缓缓抬起头,嘴角拉开一抹苦涩,望着手中的“蛟齿”,低语,“这是我的命吗?一个连姓名都没的人又该有命吗?”
没有人回答他,在他耳边只有呼啸而过的北风。
沉默半许,牧伯夷闭眼后睁开眼,抬起握着“蛟齿”的手,高呼:“我愿就此以黑暗为坟,接受门主之位!”
轻语,雪雁几人听后,他们默然,须臾,几人策马朝牧伯夷而去,将手中的短刃交到牧伯夷的手上。
一旦将短刃交出,他们就再也不是杀手门之人。
雪雁将自己的短刃交到牧伯夷手上后,她又看了流离一眼,尝试着将流离袖口中的短刃摸出。
当雪雁摸索到流离的短刃之后,一直恍惚的流离却忽然瞪大了眼,一手扣住雪雁的手,死活都是不松开,在马背之上不安分起来。
“就当留给她作为纪念吧!”牧伯夷望着流离,他苦涩的说起。
一直,他都以为流离是最好的杀手,杀人从不手软。而门主这个位置,将来也会是流离的,只是他没有想到,那个死在鲁国宫殿的门主会将这个位置给他。
兴许,他一直是锈齿的话,他会很愿意接受,可他现在更想是“牧伯夷”,一个有名有姓的人。
雪雁闻言,她停下手,挣脱掉流离扣住她的手,复杂的看了眼牧伯夷,用手轻拍流离的后背,对牧伯夷道:“谢谢,此次营救,后会无期!”
话断,雪雁没待牧伯夷回答,拨转马头,策马朝着楚国的方向而去。
轻语,鸠以及撷三人互视一眼,鸠朝着二人耸了耸肩,“二位可有去向?”
两人摇了摇头,做杀手做久了,他们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去向。
“去越国吧!”鸠扭头,望向南方,目光深沉。
轻语和撷二人闻言,他们相视一笑,他们都是知道在越国有个让鸠放不下的女人。
“不了!”
两人都是摇了摇头,扭头看向牧伯夷,低语,“后会无期,牧伯夷.”
话断,二人朝着不同的方向策马而去,鸠看后,他大声的笑了出来,拨转马头,朝南而去,他嘶哑的声音朝着牧伯夷而去,“后会无期..”
当杀手门所有人都是走尽,影门之人除了丽影外,其余之人都是栽入马下,在他们心窝之中插着把锋利的匕。
丽影挥动了马鞭,朝着远方而去,牧伯夷停在原处,看着不同方向远逝的黑点,他缓缓戴上斗笠,在黄昏的光辉中露出一双目视前方的眸子。
方许,马匹奔策,骏马载着牧伯夷朝着魏国的方向而去。
(过年期间结尾,现在实在是有事,大概还有十五万字)
(未完待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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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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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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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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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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