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了,眼睛不好了。笔趣阁www.”
老者避开拓跋倩的目光,她重重的摇了摇头。对面的竹篮自顾自的的喝着茶,一丝戏谑在其嘴角勾起。
“呃..”
面对老者的回答,又看见自己娘亲戏谑的嘴角。拓跋倩微微感觉到了点不自然,她扒着被自己推开的茶杯,轻抿了口,又觉的茶水过于苦涩和冰冷,细细品尝那味道又有些怪异,她饮了口后又是重重的将茶杯推开。
这般苦涩的茶水,拓跋倩很难想象自己娘亲是如何一口又一口咽下的。
三人就此沉默,拓跋倩有些开始不耐心起来,目光在房间中随处的扫动,嘟囔着小嘴出“嘭嘭”的轻响。
“丫头,如是觉得和我这个老人家聊天无聊的话,可以出去到处走走。”老者和蔼对着拓跋倩笑,一点都没有生气的样。
“倩儿自幼野惯了,还望师太不要计较。”竹篮放下手上的茶杯,却没去看拓跋倩,她扭头看向老者言语时缓时急。琇書蛧
“不碍事,心性使然而已,这般的年龄总是要有些生气才是。”老者避开拓跋倩的目光,语气缓了缓又道,“我这般的老人留在这样毫无生机的地方才是应该的。”
竹篮听到这话,她眼神急促的黯然下去,眼前的老者的确是很老了,比起十多年前还要老了,有些事的确是该放下了。
“倩儿,你先出去吧!有些事情我要和师太单独谈谈。”竹篮伸出手,在拓跋倩的肩上轻轻的拍了拍,示意她先出去会儿。
“哦.”
散漫的应了声,拓跋倩从地上站了起来,余光偷偷瞄了瞄二人。转身之时撇了撇嘴走出屋子外将门给带上。
脚步声愈加的微笑,在确认拓跋倩走远之后。竹篮从裙衣之中摸出封云笺,上面有着孤飞的大雁,“慈母亲启”四字跃然映入老者的眼中。
“预宿拜托我转交给你的信,他说如是你愿意见倩儿,就将此封信交予你.”
竹篮看着老者似是枯老树枝的手颤颤巍巍的伸过来,她目光悲戚,将信笺交到老者的手上。
老者接到信后,用手在大雁那镀了层金粉的翅膀上缓缓摩挲而过,泫然般喃喃,“为什么是只孤飞的大雁呢?如是我害得了你这般?我又怎能放下?预宿...”
“他说那年,你最后的预言是正确的,当年一别的确是就此永别。”
竹篮看着老者颤颤巍巍的摩挲起信封来,她把其茶杯叹来口气,“如是加了酒,何不多加一些。”
“我也是怕醉的啊!醉了就悟不了了,悟不开了,以前的事就放不下了。”老者听后她苦涩的摇头,目光从那镶了金粉的翼翅上移开。
“那就多加些酒,直接放下吧!不要再去悟了,醉了就放下了。”竹篮说话间她去提茶壶,可茶水已尽,她低低的叹了一句,“我喝的极少,可茶壶中灌了的酒却没了。”
“茶叶中有酒味,你若是苦就嚼嚼叶子吧。我嚼久了就分不清是心苦还是嘴里苦了。”老者将信封拆开,眸子内闪过一抹希冀,头也不抬的去说。
泛黄的茶叶被竹篮从茶壶中拈起,细指芊芊。她望着手指中的茶叶,眼睛久久的凝望,一口将茶叶含在嘴中细细的嚼起来。
苦涩的味道充斥着她的味蕾,她面不改色,望着将信件取出的老者,说起,“太苦,可这刺激,你终究是知道的。”
老者没去回话,她握着信件的手不断的颤抖,怔怔的去看信中的的内容:
自是知再无相见,慈母预言,我自是相信!
慈母入寺,自是知命运不可变,欲放下尘世烦恼。儿自不烦你,依汝预言不再相见.
望母悟透,不为尘世烦恼.
...................
信纸落地,老者的心就像是被剜了刀似的,她终是明白为什么拓跋预宿要在自己提出见拓跋倩的时候,才让竹篮将这封信拿出来。
如若真的是放下,她看见了这样的信又是如何?
信件飘游在风里,缓缓的落在桌几之上。老者缓缓的闭上眼,吸入一口气,叹道,“他终究是原谅不了我了。”
“你呢?在这寺院中住了几十载来,悟透了,放下了吗?”竹篮将嚼在嘴中的叶子吐出,轻念了句,“太苦了.”
“你拿此信笺给我,心中不就是明白了吗?何必再问呢?”老者重重的叹了口气。
竹篮听到这话,她没有回答,埋着头,目光看着有些无神。
须臾之后,老者再次开口问起,“你呢?忘了吗?当年的那场火可是忘了.”
当老者的话落下,竹篮就是想起了当年在河畔的大火,那火由火油在湖面连成一片,镶在湖面之上随着被火油掩盖的涟漪徐徐的流淌着。
从她安置在湖面中央的茧的表面燃起,她当初以为自己刚刚绽放的生命就此凋零了,如果没有那个男人的出现。
“为什么,当初我问你为何要放那场火,你一直都没有说.”竹篮忽地抬起头,凝视着老者泫然的眼。
“忘了,太久了。”老者知道竹篮在凝视着她,她抬起手在空气中无力的摆了摆。
“你当初的预言都忘了吗?”竹篮戏谑的开口,目光缓缓地移开。
“他都告诉你了,那你也知道你女儿的命运了吧!”老者苦涩的摇了摇头,手中被他再次串接起来的念珠停了下来。
“她也是你的孙女。”竹篮听到老者的话,她情绪激动,忽地拍了拍桌子,缓了口气又是试着平静下来,“是吧?师太。”
老者闻言,他低低的叹气,看着被拍翻的杯子在桌几上旋转的停下来。
“他还有说些什么吗?”
老者将话题错开,转而问起拓跋预宿起来。
“你想听什么?”
“他的话.”
“他的话里没你.”
“是吗?我从没陪过他,他的话里又怎么会有我呢?”老者苦涩一笑,看着竹篮从地上站了起来,背对着她徐徐朝着门口走去,将门推开。
一缕阳光从外面射进来落在,落在老者身前的杯子内,随着未被她饮尽的茶水荡着。
“活在尘世里,却是想断了尘世,师太不觉得可笑吗?”竹篮走到门口,微微扭过头语气有着嘲讽说道。
老者没回答,珠子被她死死的攥着。
见老者没有回答,走了几步后竹篮又是停了下来,心中有些不忍,自嘲的在嘴角勾起弧度,“刚才骗你的,那封云笺是我仿他字迹写下来的.”
老者攥着的珠子因力滑开,她瞪大了浑浊的眼看着渐渐走远的竹篮,嘴角微微动了动,却是没出声。
直到竹篮的背影消失,她才重重的叹口气,将落在桌几上的信条拿起,又是细细的看了一眼,而后站起来走出屋子。
屋外响起了声音.
“拓跋倩,你跑慢点,我和静轩快跟不上了.”
“你们快点啊!怎么跑得像个老人似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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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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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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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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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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