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杨聪一骨碌爬起来,端起一桶面笑了笑。
“思思啊,最近我俩在作一首曲子,可每次演奏出来都不觉得好听,你呆会能不能去工作室,帮我们听听,指指毛病?”
这顾二少爷布置的任务没完成,他俩的日子难过啊。
茹思娅望着他,“拷贝了吗?我可以带回家听。”
“没有,因为感觉不怎么样,所以没拷过来。”
“好吧,我去跟我妈咪说一声,如果她同意,我就跟你们走。”
茹思娅起身离开,大蒜头突然喊了声:“思思,你为什么这么听你妈妈的话?”
茹思娅回头莞尔,“这个世界上,唯有母亲是不会骗我的,是唯一希望我能快乐幸福的人。”
大蒜头张着嘴,噎了半口,见茹思娅走到门口,那半口气猛一冲上来——
“如果你母亲也骗了你,你怎么办?我觉得凡事还是自己作主,跟着自己的感觉走要好些。”
茹思娅手一挥,头未回,“我妈咪是不会骗我的。”
拉开门,茹思娅意外地看到母亲就站在走廊上,显然,她听到了茹思娅的这句话。
眼底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痛色,安依娜勾唇一笑,摸了下茹思娅的头发,声音温柔,“宝贝,妈咪有事出去一下,你在家带好安迪。”
今天茹思娅的父亲开始去上班了,在一家室内装饰公司做他喜欢的老本行,给房屋设计装修图,中午不回来吃饭。
而小语要复习功课,奶奶腿脚不便,根本看不了安迪。
所以……这意味着茹思娅是不能出去了。
“妈咪,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她问。
安依娜看了下腕表,微微一笑,“估计傍晚,妈咪赶回来做晚饭。”
“不用我陪你去吗?你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m.χIùmЬ.CǒM
“不,妈咪呆了半个多月,几条来回线路基本上都熟了,放心吧。”安依娜轻轻地拍了下她肩膀,又贴过脸吻了下她的额头,“拜拜。”
“拜拜。”
杨聪他们的屋门开着,母女俩的对话,俩个男人也差不多听清了。
大蒜头朝杨聪一摊手,失落,“看来是骗不出去了。”
“那不一定。”杨聪笑笑,“阿姨不在更好说。”
刚说完,门口就闪进来一个小不点,他拿着冲锋枪摁到一个电子开关,朝着大蒜头他们“哒哒哒”地扫射着……
大蒜头很配合,故作痛苦地“啊”了一声,倒下了。
安迪开心地又对着杨聪扫射,杨聪挑着面,半天没反应,安迪不开心地走过来,伸出小手推了他一把,大声说——
“Youcandie!(你可以死了)”
杨聪“噗”的一声,一口面条不雅地喷了出来。
安迪当即一脸嫌弃,离开他两步,一双大眼睛蓝荧荧地转动着。
而大蒜头和慢慢走进来的茹思娅见状,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小爷,你能等叔叔把面条吃完了再玩吗?”杨聪抹抹嘴,笑着对安迪说。
安迪摇摇头,跑到茹思娅身边,指着杨聪说了句:“妈咪,他叫错了我的名字,是大笨蛋。”
“呵呵……”茹思娅抿嘴笑。
杨聪睁大眼睛,索性逗起了安迪,“哎哎,那你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安迪想了想才回答:“我爹地妈咪叫我safely,外婆小姨叫我Andy。”
厉害了啊,小安迪。
safely?
茹思娅一怔。
这不是那个神经有毛病的妇人说过的名字吗?
她一把摁住安迪的小肩膀,“安迪,你以前的名字真的叫safely吗?”
茹思娅忍不住心跳加速,她清眸闪动,心里莫名转动起一个“谜”团。
安迪被她激动的神情吓到了,眼睫扑扇扑扇。
“妈咪……”
“你再跟妈咪说一遍,你以前叫什么?”茹思娅蹲下来抓住他双臂,眼睛紧紧地盯着他。
安迪迟疑:“……”
“思思,你别吓着了他,以前的名字重要吗?他是个孤儿啊,你妈妈抱他回来抚养,改个名很正常嘛。”大蒜头走过来一把抱起安迪,喜爱地亲了下他的脸。
“哎,安迪,叔叔老喜欢你了,总觉得跟你很有缘,一见你就喜欢。”他笑着,抱到沙发上坐下来,端起面桶喂他吃面。
茹思娅还呆在原地,回忆着那天早上,那个贵妇人的表情,语言……
是不像“有病”的人啊。
她口口声声叫安迪“safely”,自己绝对没听错。
太奇怪了。
杨聪看她神色不对,走过来关心地问:“思思,你怎么了?”
茹思娅回过神,压下心中疑惑,对他淡淡一笑,“没什么,我只是奇怪我妈咪怎么没跟我说这些。”
大蒜头听完笑起来,“思思,我就说嘛,你妈咪也有可能会骗你的。”
茹思娅没理会,对杨聪说:“聪哥哥,看来今天我不能跟你去工作室了,我妈咪有事出去,我得带着安迪。”
“没事啊,等我吃完,我们一起带安迪去,而且安迪不在家,也不会吵到小语看书。”
大蒜头立刻附和,“对对,把小孩子带出去更安静。”
茹思娅想想也对,便回屋跟小语交代了声,背上包,没一会就和杨聪他们带着安迪走了……
顾家大院。
去接机的车辆到了,管家朝坐在沙发上的陈怡兰看了眼,小心地问:“夫人,要不要我带佣人去迎候?”
陈怡兰面无表情,放下报纸,“不用,就让芳姐一个人去。”
说完,她起身迈步上楼,回头又吩咐一声,“若她问起我,就说我休息,不喜欢别人打扰。”
“是,夫人。”管家点了下头,然后朝芳姐挥挥手。
芳姐赶忙出去,已见邵兰兰拖着行李箱上了台阶,她微微一笑,伸过手,“兰兰小姐,行李给我吧。”
邵兰兰微笑着点了下头,把箱子交给她之后,她径自进了屋,熟练地打开鞋柜,从里面拿出一双拖鞋穿上……
“蔚伯,你还好吗?”
看到管家站在客厅里,邵兰兰笑盈盈地招呼一声。
上次想见顾浩然,与管家交集之后,让邵兰兰更加确信这管家在这里的地位不可小觑,所以,对他也特别恭谨起来。
管家微一颔首:“你要过来的事,先生已经交代我了,你的房间还是那间,已经让佣人清扫过了。”
“谢谢蔚伯。”她点头,转身走向楼梯。
“二少爷已经搬出去住了。”突然,管家多说了一句。
邵兰兰一怔,脚步顿住,她彼为惊讶地转过身,“蔚伯,你说什么?二少爷不在家里住了吗?”
“是,一个多月前就不住家里了。”
看来,管家也不喜欢她住这儿啊,免得顾夫人看着不顺眼,惹得一家人心情都不大愉快。
这顾二少爷离家出走,对父母产生意见……可是邵兰兰点燃“导火线”引起的啊。
她在这儿,多膈应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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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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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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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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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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