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茹思娅正准备唾他一口,忽见他眼里一片血红,眼底全是晶莹的泪水,她愣住了。
心,莫名地被他眼里的泪牵扯,一点点地痛起。
原来不是男人容易被女人的泪水打败,女人,同样会被男人的泪击痛了心。
“对不起,思思,这段时间让你受委屈了,我曾经想,我没资格爱你,我那么自私,竟然隐瞒事实真相,想让你先跟我结婚,然后……”
“停!”茹思娅的心又被他刺痛了。
他隐瞒的事实真相就是……与邵兰兰是真正的恋人关系吧?
不要听!
“思思,你能听我把话说完吗?”顾浩然焦急。
“滚!”
茹思娅想到拍戏期间,几乎每天都有人嘲笑她,指桑骂槐说她是小三,难受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用力推开顾浩然,一抹脸上的泪水,狠狠地说道——
“从我赶到机场,声声唤你,你不回头的那一刻起,我就死心了,我俩已分手,你没必要再向我解释,我也不想听!”
语罢,茹思娅冲到门前,一把拧开了门……
“思思!”顾浩然伸手抓她。
她大力一甩手,只听“啪”的一声,她无意中又甩到了他的脸。
顾浩然往后一倾,茹思娅就挣脱了他,然后无视门口俩个活生生的“雕塑”,擦过他们的肩膀,冲过客厅,飞快地跑了出去……
到了门口,她才恍然自己家里不光有奶奶妹妹,还有父母。
一抹脸上淌下来的泪水,她急忙一转身,坐电梯下了楼……
而杨聪屋里,三个男人你看我,我看你,到最后俩个男人一起看着脸色慢慢黑下来的某少爷,异口同声:“你饿了吗?”
某少爷一身凌乱,两只血红的大眼睛瞪着他们,唇角抽搐着……
半晌之后,他呲了呲牙,气呼呼地低咆:“我饿!我饿!我TMD的里里外外全身都饿!”
梆!门又关上了,震得房子都好像抖了三抖。
大蒜头和杨聪互视一眼,然后一起耸耸肩,摊开手。
“这全身都饿……是什么意思?”杨聪喃喃。
“嘴巴饿,肚子饿,下面也饿。”大蒜头暧昧地解释。
杨聪两眼一睁,“他还能找其他女人吗?”
“不找,继续做和尚?”
“不是有思思了吗?”杨聪嘻皮。
刚说完,门敲响了,门外传来安依娜的叫声:“杨聪,你们家怎么了?”
杨聪急忙朝大蒜头使了个眼色,然后拉整齐了衣服,捋了下头发,笑呵呵地走去开门,“阿姨,早上好!”
“早上好!”
安依娜朝里面扫射了一眼,见大蒜头拿着两只大哑铃站在客厅中间“嘿嘿”地上下托举着。
她微微一笑,“我听到嘭嘭几声,挺响的,还以为你们怎么了?对了,我家思思呢?”
“思思?”杨聪一怔,“她没回家吗?”
“没有啊,她说你找她,然后我让她送一盘包子过来……这么久了,她没回来啊。”
杨聪使劲地眨了下眼,“那……哦,对了,她说她要到楼下跑步。”
“晨跑去了?”
“嗯嗯,有可能。”
安依娜微笑着朝他点了下头,“那你们继续锻炼吧,我走了。”
“叔叔!”她正要拉上门,安迪的小脑袋探了进来,萌萌地眨着眼睛,“我妈咪……我小姨呢?”
“你小姨去跑步了,你要不要进来?”杨聪蹲下身子想抱他。
安迪退了出来,摇摇头,“不要,我要找思思……小姨。”
说完,他拉住了安依娜的手,催她,“外婆,我们去找小姨。”
“好,外婆抱你去。”安依娜满意地抱起他。
亲了一下他的脸,又满意地一笑,挺聪明的小家伙,改口那么快。
看他们离去,杨聪正要关门,忽听身后传来一声不悦的吼声:“包子呢?”
哟嗬!敢情他之前听茹思娅说过有一盘包子啊。
杨聪赶紧关了门,转过头,已见大蒜头狗腿似地把桌上的一盘包子递给了某黑脸少爷。
嘭!黑脸少爷又把房门关了。
大蒜头缩着脖子转回身,朝杨聪无奈地耸耸肩,“瞧吧,欲求不满的人就这样,呵呵……我去泡方便面,你等着。”
……
楼下,安依娜看到女儿坐在公园的长廊上,遂放下安迪,轻轻地在他耳边说:“去吧,去找小姨玩。”
“外婆,你呢?”
“外婆去买菜。”安依娜朝他招招手。
“好,外婆拜拜。”
“拜!”望着可爱的外孙跑到了茹思娅跟前,茹思娅抱起他,安依娜才放心地离开。
她才出了小区大门,一辆黑色的小车就缓缓地驶了进来。
在一车位上停下,驾驶座上的曹辉解了安全带,扭过头,“夫人,你不上去?”
陈怡兰摇摇头,“你上去吧,问问少爷在不在他们这。”
“好。”
今天一早,陈怡兰就亲自去厨房给儿子煲了养生汤,想让他趁热喝了,便着急地让曹辉送自己去酒店。
不想值班经理说顾浩然一整晚都没有回来。
这让她的心一下子又提吊起来,这电话又打不通,想了想只有音乐工作室可查问。
到了那儿,却没有人。
曹辉马上想到了杨聪他们,便带陈怡兰过来找。
曹辉下车后,陈怡兰落下车窗,望着外面的景色,想起昨天看到孙子的情景,她不由又难过起来。
别转脸,她望向公园,目光流转中,突然神情一滞……ωωω.χΙυΜЬ.Cǒm
只见一座人工小桥上,三个孩子正在跑上跑下。
其中一个穿着蓝色连帽外衣的小男孩特俊,黑黑的头发,大大的眼睛,皮肤在阳光的照耀下,白得如玉瓷般晶莹发亮。
safely?
陈怡兰激动了,她马上下了车,急急地走向公园。
“safely!”到了,她几乎带着哭腔又叫了声,激动万分地朝安迪伸出了手。
茹思娅正低着头看自己的脚,一早与顾浩然相见,她的心既乱又难受,整个人都好像丢了魂似的,靠着长廊的柱子,黯然神伤。
安迪听到有人叫自己,遂停下小脚步,怔怔地望着陈怡兰朝自己走过来……
“safely。”陈怡兰走到他身边就蹲下来抱住了他,眼睛里饱含了激动的泪水,哽咽道,“宝贝,还认识奶奶吗?我是奶奶,是你的奶奶。”
一年多过去,安迪对眼前的奶奶记忆已模糊,他不适应地推了推她,“不要,不要抱!”
“safely,我是奶奶呀。”
陈怡兰心急,不免有些失态,搂着他的手势更紧了些。
一位老奶奶见了,马上跑到茹思娅身边,神色紧张,“姑娘,姑娘,你快看你孩子,有人要抱他走……”
茹思娅一怔,回过神,转头看向小桥,见一位贵妇人抱着安迪不放,她急忙冲过去……
“你做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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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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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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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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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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