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煊笑着摇摇手,“算了,还是舅舅你吃吧。”
“来,煊哥哥,我们一人一半。”邵骏飞掰了半个饼放到周子煊盘子里。
老爷子见了满意地点了点头,“对,骏儿,这就是分享。”
“好!”邵兵也朝小儿子竖了下大拇指。
随即,他拿起肉饼就咬,还连连说好吃,可能是真的很饿,他连吃了三个,还吃了一碗粉条,郑易桦给他剥好的两个鸡蛋他也吃掉了,看得顾欣妍都张大了嘴巴……
一顿早餐最后在温馨的气氛中结束了。
孩子们走后,邵兵扶着老爷子的手一起走进了书房。
脱了军装,他才放松了自己,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摩了摩额头。
“爸,这次你算做对了,要不然,我们还真得不到烨儿的心,得不到他的爱,毕竟他离开我们这么多年,没有什么感情,现在得靠我们一点点培养。”
老爷子淡淡一笑,“我老头懂这个理,况且整起事件都是青凤谋划的,就算不是为了烨儿,我也得把他们赶出去!”
“爸,你说这青凤怎么就容不得我烨儿回来?他是我的骨肉,当年他丢失了,我多伤心那!”
“我明白。”
老爷子能理解邵兵的心情,当年找不到儿子,他一个月足足瘦了二十斤,在无人的地方不知哭了几回。
头胎的宝贝儿子,才抱过一天就没了,换任何人都受不了。
而他老爷子也一个样,当时两鬓一下子花白了。
心中的痛延续了这么多年,终于在烨儿归来的那一瞬消散了,这是多大的幸事,多大的宽慰。
“青凤真是让我太失望了了。”邵兵摇着头,解开了衬衣的前襟扣子。
“青凤私心太重,怕家财全给了烨儿。”老爷子沉痛地说,“他们不但想赶走顾欣妍,拆散他俩,也想赶走烨儿啊。”
“真是欺人太甚!他们自己贪心不足,却把烨儿也想得贪婪。”
邵兵气愤地捶了几下沙发扶手,“亲姑姑啊,怎么会做出这么无耻,令人不齿的事情来,爸,他们今天幸好不在,若在的话,我一定骂他们个狗血喷头!”
老爷子摆摆手,“算了算了,这事已过去了,青凤也是后悔莫及。”
“她会后悔?”
“当然后悔,她原以为烨儿会要了你妈妈留下来的股份,不想烨儿一口回绝,还说以后不住这个大院。”
邵兵一怔,太意外了,“爸,股份可以不要,可这个家……烨儿真的决定不住?”
“是的,他昨天在家庭会议上当众表态的,你那个媳妇还依着他,说他去哪里,她就跟他去哪里,白手起家无所谓。”
邵兵沉默了,他伸手要了老爷子一根烟,垂眸慢慢地抽着……ωωω.χΙυΜЬ.Cǒm
此时楼上郑易桦的房间里,一对恋人正坐在沙发上修指甲。
“不是这样子弄,这顶端要圆,对对……弯过来。”顾欣妍耐心地教着郑易桦。
郑易桦神情专注,轻轻地握着她的手指,听她指挥,拿着指甲钳小心地替她修着。
“小哥,你还是息着吧,让我自己来。”
“别动,我必须学会,”郑易桦抬头朝她一笑,“呆会帮你修脚趾甲。”
顾欣妍双脚一勾,红了脸,“不用了吧。”
“老婆,你不要我剪,还等着谁帮你剪那?”郑易桦朝她挤挤眼,迷魅勾人。
顾欣妍撒娇着轻拉了下他的耳朵,“除了你,还会有谁啊。”
“可我要离开你两年,你怎么办?”他朝她手指了吹了吹气,抬眸望了眼她的短发,“不会像头发一样一直留着吧?”
“呵呵……”顾欣妍笑起来,“当然是我自己剪啊,至于头发,我得为你留长。”
郑易桦宠爱地摸了下她的短发,“不留长也没关系,你剪短发挺帅气的。”
“呵呵……你这口气挺像小酸菜啊。”
“嗯,你以后生个像酸菜一样可爱漂亮的小公主,长得要像你。”
“真的?”
“当然真的,你必须替我生俩个小情人。”
“那以后你左拥右抱的,还有我的份吗?”顾欣妍故意噘起嘴。
郑易桦微笑着捏了下她的嘴唇,“老公我以后自然是白天抱小情人,晚上抱老婆。”
“小样,你也会贫嘴。”顾欣妍学着他样,也捏捏他的唇。
俩人一起笑起来,正乐着,门突然被人敲了两下……
“大少爷,老爷子让你下去一下。”
“好的。”郑易桦应声,然后起来吻了吻顾欣妍的脸,“亲爱的,你在这儿看下电视,我下去看看。”
“嗯,多陪一下爷爷爸爸。”
郑易桦回头朝她一笑,拉开门走了出去。
到了楼下,却看到自己的父亲换了便装站在客厅里。
邵骏飞拉着他的手,一会说着什么,一会又箍上他的腰像在撒娇,而邵兵的脸上扬着一丝温和的微笑,手掌宠溺地在他头上摸摸,脸上摸摸。
邵骏飞却很顽皮,转到他身后要攀上他的肩膀。
邵兵遂微低了身子让他纵身上去,然后笑着背他转了个圈,长臂一转,又挟着他身子转到跟前,拍了下他的屁股……
郑易桦站在楼梯上,望着父子俩的亲热互动,不由心绪万千……
同样是儿子,自己却从来没有享受过亲生父亲这样的亲热“待遇”,如今就算父亲想给,他已经无法接受了。
“哥!”邵骏飞从父亲身上下来时,忽然看到了郑易桦。
邵兵也转过身来,对他扬颜一笑,“烨儿,来,跟爸爸去医院。”
郑易桦微怔,“不是爷爷叫我吗?”
“是的,爷爷让你跟骏儿一起陪我去医院看妈妈,你不去?”
“不,我要去。”郑易桦转身,想去叫顾欣妍。
“烨儿,不用带上欣妍,就我们爷仨。”邵兵一摆手。
郑易桦犹豫了一下,邵骏飞忙说:“姐姐不去,让姐姐陪嫂子聊天。”
邵可馨马上从沙发上站起来,“好,我上楼去,哥,你跟爸爸去吧。”
……
顾欣妍听说郑易桦去医院了,忙说:“我也去啊,我答应妈妈每天要去看望她的。”
邵可馨拉住她的手,笑嘻嘻,“下午去吧。”
“下午你也去?”
“嗯,我陪你去。”
“那好吧。”顾欣妍一笑,“就让你爸爸跟你哥一起多聊聊天。”
而邵兵确实想跟大儿子单独聊聊天。
他让邵骏飞坐到副驾驶座上,自己又跟郑易桦坐到了后座……
这回他一上车就握住了郑易桦的手,俊朗的脸上挂着慈祥的微笑,全然不见威严。
郑易桦倒有些不自在,毕竟现在自己这么大了,被父亲这么“宠爱”着还真的很别扭。
他欲抽出手掌,可邵兵不让。
“就让爸爸握着吧,这么多年,爸爸只在你出生的时候摸过你软绵绵的小手,而今,你的手上都长满茧子了。”
邵兵抚摸着他的手,微微动容。
郑易桦禁不住有些激动,别转过头,望着窗外的风景……
“昨晚睡得好吗?”邵兵又问这一句。
“好。”他回答,没一会,突然转过头问,“你怎么赶回家了?”
邵兵微微一笑,“呵!还不是因为想做一个好父亲啊?你出生的时候,我抱了一天就离开了你,二十多年后,你回来一天,我又离开……
所以,老爸赶回来想多陪陪你,就这样与你肩并肩坐着,多握握你的手。
而明天,明天你又得走了,到了部队,你还会把手伸给我,让爸爸握一下吗?”
邵烨望着他,感动的暖流在心里不停地起伏,见父亲双眼黑眼圈很浓,满脸倦色,他不免心疼,低低地说了声——
“一晚没睡,趁现在,你睡一会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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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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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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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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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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