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真的。”凌琦阳说,然后让凌沫雪把妹妹放下。
米容星扑过来,用力地抱住凌琦月,“小公主,小公主,你终于记起我了吗?”
凌琦月被他抱得有些难受,仰起脸,用力推开他一点,然后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
“啊?你不记得我?”米容星一阵失望。
陈怡兰抱过孙女,开心地说:“宝贝能想起一点是一点,这又是一个好的开始呢,过几天,宝贝就能全部想起来的。”
“姥姥,这么说,她只能过几天想起我了?”米容星问。
“当然。”
凌琦阳拍了下米容星的手,“你别急,妹妹想起你的时候她就会告诉你的,你俩一直是那么要好。”
米容星这才高兴地笑起来,“嗯嗯,我很喜欢她,我会等她喊我星星哥哥的那一天。”
他在笑,可凌琦月一点也笑不起来,她觉得母亲还没理解她写“马”的意思,于是,她抓起米容星放在沙发上的笔,在他本子上写下一句——
司马是骗子!
大家愣了一会,尔后几道目光齐齐地聚焦在凌沫雪的脸上。
凌沫雪眼睛发红,她蹲下来,摸着女儿粉嫩玉雕的小脸蛋,哽咽着问:“宝贝,妈咪问你,你那天在博物馆是不是看到司马晴惠去见她的女儿了?”
凌琦月点点头。
“她看到你之后是不是追过你?”
凌琦月又点点头。
“然后你害怕她会打你,骂你,然后你就逃离大厅,你想去找警察叔叔,这样才被车吓倒的对不对?”
凌琦月这一次点完头就哭了,泪水如断了线的水晶般不停地滴落下来,可见当时的害怕在她幼小的心灵里留下太浓重的阴霾。
她心有余悸。
凌沫雪心疼地抱住她,泪水也从眼角里渗出来,“宝贝,妈咪知道了,妈咪知道司马晴惠是个大坏蛋,她已经被抓起来了,妈妈也惩罚了她,你放心,舅舅已经不会要她了。”
说到舅舅,凌琦月又眼睛一亮,抹了眼泪,唇角弯起了一抹笑意。
似乎,舅舅开窍让她感到非常开心。
陈怡兰抹了下眼角,伤心地说:“这个司马怎么这么居心不良啊,害酸菜被吓到,她直接跟我们说就是了呀,还隐瞒真相。”
“奶奶,如果她不隐瞒,我舅舅就知道她是骗子,不是直接不要她了?”凌琦阳愤然道,“她就是想嫁给我舅舅,想我舅舅的钱才这么做的。”
陈怡兰点点头,然后也蹲到小酸菜跟前,温柔地问她:“那月儿有没有想起在巴厘岛的事情?”
小酸菜睁直了眼睛,呆呆地站着没动。
估计巴厘岛的那天晚上过于恐惧,她内心把这一幕封得死死的,所以,她再搜索记忆,也无法想起。
一分钟后,她摇了下头,扑进了凌沫雪的怀里再也不作任何表示了。
凌沫雪心疼地抱起她,“我们不去想,不去想,月儿现在安全了,再也不用害怕了。”
“我去踩死她!”米容星愤然地要跑出去,陈怡兰急忙抱住了他。
“别冲动,你舅妈刚才说了,她已经被抓起来了。”
刚说着,顾欣妍从外面回来了,脸上笑盈盈的,精神看去不错。
“欣妍,你感冒刚好又出去喝酒,你能不能在家里安静几天啊?”陈怡兰怨怪道。
“妈,我没喝酒。”
顾欣妍扔下包,洒脱地把自己甩在沙发上,拿眼瞟了下凌沫雪,见她神色不大对,不由皱了皱眉,“沫雪,是不是我弟弟没回来,你又担心了?”
“担心他很正常。”凌琦阳帮母亲回答。
顾欣妍笑着嗔道:“就你理解你的母亲的心。”
米容星闻言扑过来,摸了摸她的脸,又把鼻子凑过去闻了两下,然后老气横秋地说:“我也理解你,你喝酒了,我都不想骂你,谁让你没老公了呢。”
“噗……”顾欣妍捂住了嘴。
陈怡兰摸摸米容星的头,对顾欣妍说:“瞧瞧,你儿子多懂事,他都不想骂你呢。”
顾欣妍呵呵笑着,“行行,我承认,我今晚喝酒了。”她站起来,拖了一下凌沫雪的手,“走吧,上楼。”
凌沫雪对她一笑,“呆会吧,等宝贝们睡了,我们再聊聊。”
“好,我等你。”
……
孩子们睡下已是晚八点,对大人们来说,这个时间还早。
凌沫雪回到自己房里,刚在沙发上坐下,顾欣妍就来了,她手里端着一个水果盘,关紧门,笑嘻嘻地坐到她身边。
“哎,吃点苹果。”她把盘子递过去。
凌沫雪叉起一块放进嘴里,又捏了几下手臂,转头再看着大姑子,“是不是谈恋爱了?”
顾欣妍挑上眉梢,睁大眼睛睇着她,“难道我撇开往事,让自己过得快乐,喝点小酒,你看我笑嘻嘻的就一定是谈恋爱了?”
凌沫雪注视着她的眼睛,表情认真,“现在我在你眼里看到了太阳,一轮能照亮你心扉的太阳。”xǐυmь.℃òm
“哈哈哈……凌沫雪,你真逗,我都几岁的人啦,你还跟我玩幼稚,哎,难道你是太阳啊?”顾欣妍依然不正经地呵呵笑着。
她今晚只是跟几个多年不见的高中同学小聚了一下,想起年少的青春时光,大家一起快快乐乐的,一时高兴才多喝了一盅。
“我希望自己是你弟弟的太阳。”凌沫雪意有所指。
顾欣妍咬着苹果,漫不经心地问:“怎么突然想当他的太阳了?难道以前他一直当你是月亮?”
“太阳的光比月光强烈温暖。”
“呵!凌沫雪,太阳泛指的大多是男人啊,月亮才适合你。”
凌沫雪揉了下腿,低着头,声音低浅,“如果我告诉你,我为什么要当太阳,你……你受得了吗?”
“嗯?”顾欣妍鼓着腮,困惑地盯着凌沫雪,“你……真的有心事?”
凌沫雪神情凝重,“我想我该告诉你。”
咯噔……顾欣妍的心莫名地激颤了一下。
她放下水果盘,一把抓住凌沫雪的手,脸上滑过一丝慌乱,“难道明煊的身体真的出了问题?他真的有隐疾?你以后真不能生了?”
“这问题我不在乎,我在乎他的生命。”
咚!顾欣妍的心快跳出胸口,手指尖都冰了,明煊有比隐疾更严重的……生命危险?
“说!你说呀!”顾欣妍预感到不对,皮肤一阵发毛。
凌沫雪哽咽出声:“他脑袋里长了颗肿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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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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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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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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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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