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置信地再在原地转了一个圈,还是没有发现那个高大的身影。
心里一酸,凌沫雪仰起脸,苦涩地一笑……
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觉,幻听吗?
她吸了吸鼻子,然后加快了脚步,转过一道弯,她突然一震,发现自己被前方一道修长的身影罩住了。
那影子似乎带着一股无法抗拒的魔力,让她的脚步硬生生地定在了原地。
抬头,她看到了一个英挺俊美的男人,身后的路灯光打在他背上,在他身上笼上了一层薄薄的橙红光晕,衬得他五官立体俊朗,身形更为颀长高大。
看清是自己的老公,又见他圈着自己送的围巾,凌沫雪的心湖沸腾了,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
她想笑,又想哭,她抬手一下子捂住嘴,一下子又用手背盖住嘴,清澈的眸子水光潋滟,浑身激动得颤动着……
老公!老公!
你还是挂念着我,深爱着我的是不是?
顾明煊目光湛湛,紧紧地锁住她那张泫然欲泣的脸,这时候的她我见犹怜,让人十分心疼。
她比起自己还那么小,眼下悲喜交加的样子纯真得像个小女孩,柔弱得就像要被雪风吹走,但那被泪水浸润的眼睛透露出了对他深深的期盼与眷恋。
她瘦了,脸更小了,几天来的痛苦可想而知。
顾明煊心里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抓挠着,扯得五脏六腑都疼,他几步跨过去,把娇弱的小妻子紧紧地抱在怀里。
小妻子的肩膀不停地抖动,声音如悲伤的猫在哀哀哭啼——
“坏蛋,你是坏蛋,你为什么要生这么长时间的气,我是无辜的,是无辜的呀。”
对不起……
他吻着她的头发,在心里不停地说着这三个字。
如果初十晚上他不去跟朋友聚会,那一切都不可能发生,错不光光是他们,他顾明煊也有责任,是他没有保护好妻子!
是他顾明煊没有保护好妻子!
“我伤心死了,你连电话也不主动打,连信息也不回,给你送粥还要赶我走,你坏你坏!”m.χIùmЬ.CǒM
凌沫雪的拳头不停地打着他的胸。
打吧,打吧!你狠狠地打!
他笔直地站着,任由小妻子发泄,他知道,只有这样,她的心里才会好受点。
“老公……”
打完了,凌沫雪仰起泪脸,哽咽着说,“我好没用,我明明发誓不哭的,可我看到你还是忍不住,你想不要我了!不要我了!而我还想着要死皮赖脸地缠着你,我想你,我……唔!”
她柔软冰冷的唇被他用力压住了,他一手紧搂着她的腰,一手紧扣住她的脑袋,疯狂又激烈地吻她,仿佛要把心中的痛与苦,还有深深的思念全部发泄出来。
她的甜唇带了丝苦味,那是她的泪水。
他用力吮着,用心告诉她——
我相信你,我爱你!我不会不要你!
风在刮,雪在飘,雪舞的夜晚美丽烂漫。
不知吻了多久,顾明煊才松开小妻子的嘴,抱起她钻进了他的宾利车……
车摇晃了,激烈而火热。
雪花落在车背上很快就融化,美丽的夜色下,这是一道令人遐思又旖旎的风景。
“露汐小姐,你怎么能放走顾总?”桃红赶到了韩国料理店。
楚露汐酒喝多了,脸色红红,她妩媚的脸上挂着醺然的笑意,摇着手,“没用的,这男人已被凌沫雪迷了心窍,心不在我这,我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
桃红一脸八卦,又替楚露汐着急,“可你知道吗?刚才我来的时候,看到顾总抱着她亲吻,然后又抱着她上了车……他们和好了。”
“车震了?”楚露汐眯着眼。
桃红撇了下嘴角,“那还用说。”
“嘁!不要脸。”楚露汐把最后的一滴酒又倒进了嘴里。
桃红看她差不多醉了,赶忙付了钱,替她披上大衣,扶着她走出了店……
“小姐,你这次不抓住机会要等何时呢?你不是一直想打败凌沫雪,想看她落魄,想看她被顾明煊抛弃,生活凄惨吗?”
一路走,桃红一路罗嗦。
楚露汐听得脑袋昏沉沉,拍拍她的脸,“你懂什么?别乱嚼人家舌头,凌沫雪她……她是让我不喜欢,但是,她就那样子,骂人很厉害,但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桃红微怔,凝了凝眉头,“小姐,你被她洗过脑了?”
“我的脑子她……她怎么洗得了?我就是抢不过她嘛,顾明煊死心眼,死心眼,哎!”
走了一半路,楚露汐推开桃红,摇摇晃晃在原地转了个圈,嘴里喃喃着,“他们……他们在哪里呢?”
桃红指了指前面,“还远呢,走吧。”
……
“老公,我们回房间吧。”车内,一场火热结束了,凌沫雪靠在丈夫怀里,温柔地搂着他的腰。
顾明煊抱着她,手指在她瘦小的脸蛋上亲抚着,慢慢地舒缓着气息。
“我得回去。”他低沉的嗓带着激情后的沙哑。
“这么晚了,你还要开车回去?”凌沫雪抬起头望着他的脸,“宝贝他们……很想你。”
顾明煊轻轻地给她穿上外套,低声道:“事情很多,我必须抓紧时间调查。”
“你把赵琴关哪了?”
“……”顾明煊抿紧了嘴,这个名字让他眸底烁出一道戾光,“你别插手这事,任何人问起,你都说不知道。”
“老公,”凌沫雪抓住他的手,迷离的眼睛盯着他的眼,带着期盼,“原谅我二哥行吗?他肯定没有碰过我,我相信他。”
真不该提这个二爷!
凌沫雪话音刚落,她就看到丈夫的脸黑成了锅底,眸色阴沉,一把推开车门,“你可以下去了!”
“老公……”
“小妈咪,你知道我是你老公,以后就别在我面前提他!更别求我原谅他!他跟你同睡一张床,你们俩……光着身子,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吗?我恨不得掐死他!”
他生气了,暗深的眉宇间染着薄怒,身上散发出一股冷冽的气息。
看来,那天晚上的事已成了他心中的一根不可触碰的“刺”。
“好,我不提。”凌沫雪不无失望。
她原以为丈夫已原谅了她和穆少枫,不想他根本没有释怀,他只是太想念她才过来的。
哦不,也有可能是因为楚露汐。
想到这一点,凌沫雪心里一堵,“你今晚过来是为了看我和孩子,还是楚露汐打电话叫了你过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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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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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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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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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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