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终于又开始挑动巴伦王子身上的那根刺了,“的确,那时候我的轻信,像你现在一样廉价!被某些人耻笑着践踏!”
那个身体僵硬,但是形状与他的兄长无异也同样带着无法掩饰,而且鲜明到极致的残忍与冷漠的家伙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我践踏过你的情绪吗?我践踏的,是你最心爱的人的轻信!而且比你想象的还要持久,甚至是永不停歇!”
巴伦王子感觉到自己一直在劝自己不要崩溃的那些话,被完全愤怒的情感冲破,“不要再说下去!不要再说!”
那个声音,可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他更喜欢乘胜追击,而且那种强硬的腔,调似乎慢慢恢复了他从前站在俯瞰一切的高大山顶上那种无可匹敌的极致傲慢的感觉,“我的好弟弟终于想起来了吗?这么多年,你不是一直选择遗忘!但是,你到底要记起,还是忘记,那始终是由我来说得算的!现在,我的好弟弟才算是真正知道我的厉害吧!无论我这个做兄长的是否在你的眼前,无论是否在你的心中已经死去,又是否在所有人心中死去,如果我想要重新搅动你的人生,都会不费吹灰之力!因为,你就是那样的人,总是随着别人的情绪而波动,总是能被人轻易激怒,或者是轻易安抚!永远懦弱无能!而我,也总是那样的人,能够随便掌握别人的人生!能够在别人的伤口里面撒盐,也能让他伤口随随便便的愈合!真是痛快啊痛快,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就算我曾经有那么一小点点的失误,让你有机可乘,就算是我对你的低估,让我曾经懊悔,但是,现在,一切都可以翻转!”
巴伦王子的情绪调整的并不是很利索,他回答的有些迟钝,他的情绪在左摇右摆,朝着回忆里面走,又慢慢停下来,再朝里面走,又警告自己停下来,他心里清楚,起码,在此时此刻,他又一次像从前一样,在他的兄长面前出了洋相,他一定觉得,自己滑稽懦弱而且不堪,从前跟他对话也是这样,总是会觉得时间漫长,令人精疲力尽,有很多时候,他都会在见完他兄长之后喝的酩酊大醉,只是让他觉得苦恼的是,现在他的兄长已经变成了尸体,连说话都不利索,但是在他们的目光交流之中仍然满是自信,仿佛又一次重新掌握生命,巴伦王子死死地掐住自己胳膊上的肉,用那种尖锐的痛觉刺穿他的回忆,才在这个现实中安定下来,“翻转吗?没那么容易,尸体的梦想没有那么容易实现!所以,他们才通常沉默无语,或许,他们能够观看到整个世界,但是他们一句话也不说,就是因为他们失望的太多,兄长也一样,无论从前经历过多少披荆斩棘的大事,多少次在关键的时刻扭转战局,今天都不是那些日子,我不像你对任何人都残忍无情,对你的奉劝都是真心实感,而且是有意义的,不要来看我的人生,不要看我得到了什么,也不要跟别人讲,我们有什么样的关系!现在的你,跟原来的你不同,你可以随便的哭泣,因为已经没有王冠!你会获得一身轻松的!”
大王子抽了抽唇角,他脸上那些松脆的皮肤在他那个动作的力量之下,不断的爆开噼里啪啦的声音,而那些已经干脆的皮肤就那样,像是树叶脱离树枝一样不断地掉下来,他们简直比秋天的落叶还要美丽,“真是个喜欢异想天开的孩子!等你看过我给你带来的礼物之后,你就会忘记你说过这些话!现在开始有这么多空闲的时间,你应该确定一下,你还活着这件事情!”那个飘忽的影子,之前说话,情绪一直还算稳定,但是忽然他怒吼起来,“还不赶紧矫正你跟我说话的态度!我才是真正的王子!”琇書蛧
巴伦王子终于感觉到了满意,他终于可以惊动这个家伙了,他大笑起来,这个无趣而且残忍僵硬的家伙,“兄长我敬爱你,健康长寿吧,在那阴暗的地下!”这句话说完之后,忽然感觉到胸痛一痛,那种感觉,他从来没有尝试过,是一种很奇特的,有几个点连成一片的感觉,但是那几个点分明很清楚,然后,他感觉到他眼前的时空发生了激烈的转换,那种激烈的程度,不亚于万箭穿心的感觉,可是他就只是能够感受到胸中的那几点疼痛,那些万箭穿心时光翻转的感觉,他只是能够看到,在之后就能够看到他父汗的副将,板着那张脸站在他面前,有模有样地看着他手中的东西,然后提问,“二王子的未婚妻在深时一刻进入过丙花吉利卡郡主的帐篷,把郡主她……”
巴伦王子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很激动地跳起来那种感觉,带着他脑瓜仁子有点儿疼,所以他感觉的很清楚,也很不可思议,明明知道他从一个场景中被换了过来,可是他无能为力,只能在这个场景中,继续着这种奇怪的问答,但是分明这种问答在模糊的回忆之中,有一点熟悉,然后他听到他的拒绝与咆哮,“我的未婚妻没有经过她的帐篷,她说的是真话,是因为与郡主有约,所以才向那个方向跑过去,”说到一半,又仔细看了看在他面前那个附近的表情,满脸骄傲的不耐烦那家伙是他大兄长的人。巴伦王子继续说道,“我要找当时在场的证人,有人看到过,我的未婚妻在那里出现,而且是在她并没有进入过帐篷的时候听到郡主的惨叫声的,她吓了一跳担心郡主出事,赶紧向那里跑!也是在那个时候,手上沾染了郡主的血,那不是她做的,她只是要去救人!”
那个一副正经表情审问巴伦王子的家伙,嘴巴发出大而响亮的啧啧的声音,然后,用他满是感叹又觉得分外好笑但又要一定忍住不笑的目光,在巴伦王子身上像刀一样的胡乱的刮着,之后,扭转成一种很特别的,卑鄙无耻的的可惜声音,“那可怎么是好呢,听说,王子所指出的那个人已经很不小心的把她自己变成了尸体。真是个不会体恤上人的奴婢,就算再怎么被王子的地位与脸蛋迷惑,也不应该在她快要死的时候,还说二王子殿下您未婚妻的坏话,又把一切弄得这么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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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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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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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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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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