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整天,那曼妙如仙歌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可是不知为什么,似乎在心中留下了很重的痕迹。一摊开那些奏折的同时就能够想起。致远帝伸出手指来,将小内侍召唤到眼前,却足足犹豫了半刻,才吩咐,“昨夜在这个时候在外面唱歌的人,把她找出来,带来见我”Χiυmъ.cοΜ
小内是一本正经的跑出去,可是这件事找了整整一天,也完全没有头绪。因为被问的所有人,都说从来没有听过那歌声。整个事情找不到一点点的线索。
足足有三天的时间,在已经完全禁止内侍们在书房行走,防止那样细幽的歌声被掩盖的情况下,也依然什么都没有听到,连致远帝要放弃在那时那刻,他是真正听到的歌声了,也许那曲调悠扬,来就是源于自己本心的歌声。要不然,那时一直蹲在自己脚边的反应更灵敏,耳力也更加好的小内侍,怎么会一点声音也没有听到。
自己会深陷其中,应该是那时候还在踌躇,怎么要走上皇子之位的时候,也在有一天深夜当中,听到类似的歌声。那时没有认定什么,但是现在想来,能在深夜中听到歌声,都是极好的兆头。一直走过来的从前也有几次,在那些危急的时刻,似乎都有那种体验。不过转念想想,又觉得,自己真的是好笑。现在,是因为完全拿不出办法,转而要依靠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自欺欺人么。那些神鬼之论,他之前不是试过吗?可是到头来,除了有几次应验之外,大部分的国师还是根本没有猜到,对了,他想起那个国师,已经变成完全碍眼的存在,只不过因为之前给了他太隆重的礼遇。现在,如果贸然将它折断。在世人看来,自己会成为一个善变的帝王,如果一不小心被史官察觉,写入史记之中,可就要千古流传了!等他闲下来,他应该会给那位国师,想一个寿终正寝的办法。
慢慢的向回转身的一刹那,忽然再一次听到有清幽的曲调,绕过风中。就那么不可思议的,在耳中盘旋起高山流水。只不过,这又不是简单的一曲高山流水,因为加进去了歌唱者自己的情愫,分明比用琴弹出来的更好听。在自己心上悠扬着坚定!
他完全不顾身后小内侍的呼喊急不择路的走进花草之中,歌声总在他的前面,一直那样走下去,好像一直都在前面。而那个前面里又分明都没有路,只能够一路踏过花花草草。终于在流曲亭中,看到几个女孩子来来去去的身影。原来是自己的女儿们,在围着一个蒙面的姑娘,在做一种奇怪的法事,而那歌声,正是从从被围在正中央的蒙面女子,口中传出。
各种古怪的法事在宫中是被严令禁止的,怪不她们会选在深夜,而且是如此荒僻的地方。
但是很奇怪的,似乎是这歌声的原因,让他不能够提起足够的怒气。只是这么呆呆的望着她们。
直到云罗与英罗因为什么争执起来?而歌声也在那时候停止。他才幡然回神。
想了想,径直走出去。几个小公主看到。他们的父皇,这样凛如天神的忽然出现,吓得慌张行礼。
致远帝仍然目不转睛的盯着中央的女子。而那女子正以古怪的方式。向他做了一个动作。稍稍推断一下的话,那应该是一个行礼的动作。由此可以推断出,女子应该是个异族人。
“深更半夜的,到底在这里做什么?你们的嬷嬷都是怎么管教你们的”
公主们都颤颤巍巍的不敢回答。只有云罗与英罗抢着回答他的问话,“是异域来的占卜师,能算出好多的东西。原本是在大将军府做客的。后来被女儿们请到了这里。”
致远帝心中有点失望,原来是小孩子们,用来玩耍的玩物。微微叹了一口气,“回去的时候让你们的嬷嬷们,到宗礼库去领罚。”
转身便想离开。
他的三女儿。云罗公主膝行着,遮挡住了他的脚步,“父皇你可以试一试,向她问一问,解决难心事的办法。女儿们都是试过的,她真的很灵,而且行踪飘渺,很难找到的。”
夜色之下,女儿乖巧可爱。致远帝泛起疼爱目光,又回看了一眼,那仍然捂着面纱的神秘女子,笑到,“如果我试过了不灵的话她可就不能再活了!”
云罗咯咯的笑的起身,“如果真有那种情况发生的话,这人当然要随父皇意愿处置!。”
致远帝看向那女子,“我现在,到底是悲是喜。”
面纱之下的女子声音脆如出谷黄莺,“当然是喜。西南天空最近有新星出现,主大喜之兆。而于皇上来说的贵地,主帝都之中西南一部。”
真是完整的一派胡言,自己现在的感觉可不是什么欣喜,而是烦恼不已,而且自己的贵人,也根本不会出现在西南的方向。因为那里面唯一的府邸就是大公主府,如果说的确定一点,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吧,如果自己不是多了这么一个野心深重的妹妹……几天来的盼望,一下子变成失望。他已经无力再说什么,只是随意的挥挥手放任的孩子们在这里继续玩耍,独自离开了。
真是笑话,坐在龙椅上的他,还想着刚才的事情,觉得那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自己竟然想要寄希望于,莫名奇妙歌声的传送者。然后幽远处,那种歌声又再次响起。看了一眼,仍然无知无觉的小内侍,敲了敲他的耳朵,示意他听到了什么。
那小内侍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痴愣。致远帝马上挥手让他出去,然后重新叫进来一些别的人,问他们有没有听到声音,所有人的回答都是没有。
从龙椅上站起身的他,以手拄住龙案使劲的抓挠着自己的额头,那歌声,不眠不休的。仍然在他耳边。本来还想归咎于这一切应该是自己心里的杂音,但其实,这样的判断很好否定。因为这是完全,陌生的歌曲,是他从前无所听闻的东西。
终于,他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又一次,朝着那歌声前去。
这样做也是想解开心中的谜团,也许这就是心中某处的声音,因为时间已经太晚了。那个什么女子估计也早已经离开了。
但让他惊讶的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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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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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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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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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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