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但当时我并未见到公主。”
“既然那时没有见到,现在不见也无妨。”
殷方怪异地看着我,笑嘻嘻道:“难道你怕我把公主抢跑不成?”
我说道:“没有人可以把公主从我的身边抢跑。”说着话,我向宫外走去,同时说道:“我是怕你在公主面前疯言疯语,让公主误会我净交些狐朋狗友。”
殷方快步追上我,重重地叹了口气,用幽怨地眼神睨着我,说道:“王兄说话可真伤人心啊!”
我不置可否的嗤笑一声。
殷方未能如愿,一睹夏熏的芳容,心里多少有些遗憾,不过从另一个方面也能看得出来,白苗王对夏熏的重视程度。
如果自己和白苗王有一天不得不站在敌对的立场上,那么夏熏就是他最大的弱点。
应该……不会有那么一天吧?!殷方看向走在前面的白苗王,心中有些不安,又有些哀叹。
我可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见他久久没有跟上来,我头也没回地说道:“殷兄,别像个女人似的磨磨蹭蹭,快点走!”
殷方忍不住笑了,敢如此和他说话的,只有我。他没有半点气恼的意思,反而很享受和我之间的这种亲近的关系,这让他觉得自己并不孤单。
接下来的几天,殷方在白苗族变的不再那么轻松,天子的讨逆诏书已在起草,白苗青丘联手攻九黎一事迫在眉睫,我、殷方开始对出兵的具体时间、地点以及进攻的大致方向进行详细的划分和协调。
三日后,殷方离开白苗族,返回族内做部署,我也准备起程去往河东,进行对九黎族的第二次亲征。
一批批刚刚训练完毕的白苗族新卒披挂上阵,源源不断的被调派到河东,大批的物资、军械、粮草也随着新卒一并运送过去,战争机器的齿轮开始加速运转。
直到临行的前一天,我才去皇宫向夏熏辞行。
听闻我要亲自率领白苗士卒与九黎族交战,夏熏又惊讶又担忧,她下意识地抓住我的衣袖,紧张地问道:“白苗九黎两族不是已经议和了吗?怎么又要打仗?”
我满面轻松地说道:“九黎族对白苗族一直都是虎视耽耽,九黎族不亡,白苗族永无宁日。”
“那……一定要打吗?”她把我的衣袖抓的更紧了。
我点点头,说道:“箭在弦上,怎能不发?”顿了一下,我拍拍夏熏的小手,柔声安慰道:“不用担心,此战很快就会结束,多则半年,少则三月,我便接你到九黎王城隽阳游玩!”
我说的轻松,可是夏熏一点也轻松不下来,战争无常,什么意外都有可能会发生……她甩了甩脑袋,强迫自己不要往不好的地方的想。她小声问道:“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我笑了笑,抬手轻扶她的面颊,说道:“你有这样的心我就知足,你只管在皇宫里等我凯旋的消息。”
“恩……”夏熏也明白,在战场上,自己就是个累赘,什么忙都帮不上,反而还需要别人的保护。她神情落寞地说道:“你……要小心,我等你。”
我没有再多说什么,默默地把她拥入怀中。
半个月后,夏墟发布讨逆檄文,谴责九黎族不忠,有叛逆之心,邀九部诸王共讨之。
在讨逆檄文发布的第二天,九黎族还未做出任何反应的情况下,白苗、青丘两族同时对九黎族宣战。
这时候,我已达到河东大营,与我同来的还有韦刑、沈奇以及纳武令征选上来的十五名战将。
现在白苗族的河东大营兵力已超过四十万。平原军、梧桐军、王城军、天山军四军的兵力均达到十多万。
对九黎作战,白苗士卒的首要目标就是渡过漳河,击垮九黎的河西大营,彻底打开进入河西郡的通道。
以前东方元霸镇守河西的时候,我连吃两次大亏,损兵折将近十万人,现在九黎族镇守河西的统帅已换成魏尘,我可不希望在魏尘的手里再吃败仗。
经过我与麾下众将的商议,最后制定出作战方案。由天山军打头阵,正面进攻河西大营,牵制住九黎族战舰,平原军、梧桐军、王城军迂回到侧翼强渡。
虽然白苗士卒在河东大营已做过相当长一段时间的水战训练,但受船只、装备所限,水战依旧是白苗的软肋,这场渡水的首战对白苗而言也是最最艰难的。
在我对九黎宣战的当天,为了不给九黎过多准备的时间,白苗将士于当日的上午便发动起进攻。
因为天山军的任务最重要,也最艰难,白苗内的木舟几乎都分给了天山军,十多万的大军,近二万艘的小船,由河东大营驶出,直向对岸划去。
对于白苗士卒突然发动的攻势,九黎这边也不是没有准备。魏尘的能力或许不如东方元霸,但也是九黎族的一代名将。在白苗九黎签定和约之后,他并未敢掉以轻心,不断地派出密探,监视白苗族的一举一动。
当天子下圣旨邀九黎王入白苗面圣的时候,魏尘便已判断出来这是一个圈套。大王去了,有去无回,若是不去,又落人口实。从这时候开始,魏尘在没有接到朝廷命令的情况下就开始积极备战,以应不时之需。
结果还真被他料对了,只不过青丘族的突然参战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听闻白苗营有异动,上万艘的船只向己方大营驶来,魏尘冷笑出声,不慌不忙的传令下去,让己方战船迎战。
天山军的船只接近两万,而九黎军的船只仅有数百,但两方的规模相差太悬殊。
九黎军的战船体积庞大,又高又长,大多都分三层或四层,每层都有密密匝匝的箭射口,而且船体之外还包裹着铁皮,不惧冲撞,更要命的是,白苗落入九黎手里的破军弩被魏尘大肆仿造,并配备到各战船上,有如此强力的武器,战船的战斗力明显又提升一个档次。
双方的船只刚刚展开交战,高下顿分。ωωω.χΙυΜЬ.Cǒm
九黎军在大船上,居高临下,首先射出巨型弩箭,弩箭撞击到小木船上,瞬间就将船体击碎,上面的白苗士卒纷纷落水。而白苗士卒这边也有破军弩,只是射在九黎军的战舰上显得不疼不痒,偌大的船只,庞大的船体,不知得中多少弩箭才有沉没的可能。
白苗士卒的人数多于九黎军,船只数倍于九黎军,但战斗力却不成正比。
赵良很清楚己方的短处在哪,敌人的长处又在哪,他不停的传令,击鼓、击鼓、再击鼓,全军猛力冲锋,一定得贴近对方,只要己方的将士能顺利爬到对方的战船上,胜利的就是己方这一边的了。
随着双方船只的不断接近,水战也打到白热化的程度。
双方的弩箭在河面上来回穿梭不断,白苗这边的小船不时有被弩箭击中,破碎成木板,落水的士卒不计其数,被侥幸救起者寡,被河水淹死者众,河面之上,浮尸层层,惨叫、呼救声连成一片。
反观九黎军,各战船也是不停的遭受着弩箭的射击,尤其是冲在前面的战船,偌大的船体上插满了弩箭,河水顺着破口处不断的灌入船内,然后又被九黎士卒一桶接着一桶的倒出船外,船舱内的九黎士卒也不时有人被射进来的弩箭撞飞、贯穿身体,死状凄惨无比。
随着双方距离的进一步接近,九黎方面率先展开箭射。
这时候,船体高大的优势再次发挥出来,居高临下的劲射,使九黎士卒能射到白苗士卒,而白苗士卒却射不到九黎士卒,即便有箭支飞到战船上,也只是强弩之末,难以伤人,更何况九黎士卒还是在躲在船舱里,有坚硬的船身做掩护。
交战中,九黎箭阵的威力彰显无遗,一轮箭阵过后,受到攻击的小船便被雕翎所淹没,船体的内外插满了密集的箭支,船上的白苗士卒即便是在有盾牌做掩护的情况下也不免纷纷中箭,往往是一船的白苗士卒无一幸免,皆被射成刺猬。
亲自出营督战的魏尘站在帅船的最高处,举目观望着前方战场,面露自信的微笑。白苗士卒想用小木舟打败己方的巨型战舰,即便投入的兵力再多,也不过是自寻死路。这根本算不上战斗,完全是单方面的屠杀。
战斗还在继续,白苗士卒还在做着奋不顾身的自杀性冲锋,但阵亡的人数已飙升到两、三万之多。
正在魏尘觉得大局以定之时,突然之间,他身后的一名偏将手指北方,惊声说道:“将军,不好,北方有狼烟!”
魏尘急忙扭头北望,可不是嘛,在北方的漳河西岸,各处的烽火台都已被点燃,黑烟滚滚,直冲云霄。
看来,白苗士卒不仅是在这一处地方进攻,在北面也投入了兵力。
不知道白苗士卒在北方是佯攻还是真攻,魏尘不敢分出太多的战船,他回头命令传令官,调动五十只战舰去往北部增援。
他这边刚刚分出五十艘战舰,紧接着,南方狼烟又起。魏尘如法炮制,又分出五十艘战船,增援南部受攻地点。
不过白苗在南面投入的可是平原军和王城军。
我统帅王城军,在九黎河西大营的南十里外强行渡河,为了表示次此渡河作战的决心,也为了让将士们舍弃贪生怕死的杂念,我亲自领军出战。因为船只都给了天山军,我这边连小木舟都没有,有的只是清一色的木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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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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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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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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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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