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她终于确认我回来了,是真的回来了,连日来的担惊受怕、种种的委屈一股脑的涌上心头,伍媚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哇的一声像孩子似的抱住我,放声大哭。
突然出现的这位确是我没错,我是以咫尺天涯闪过来的,别说周围的平民、士卒都没有看清楚我是怎么来到场内的,就连近在咫尺的另外三名护卫也没有看清楚,好像我原本就站在这里似的,然后又以信手随意的一刀结果了那名护卫的性命。
看着抱着自己痛哭的伍媚儿,我的心也缩成一团,弯下腰身,将她拦腰抱起,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抱紧我!”
伍媚儿这时听话的像是小猫咪,听闻我的话,双臂将我的脖子紧紧环住。
我挺直身躯,一手横抱着伍媚儿,一手提着钢刀,举目看向另外三名护卫,嘴角撩起,幽幽笑了,轻描淡写地柔声问道:“你们三人,想怎么死?”
哗!
我的一声问话,终于令法场上的众人清醒过来,不知道是谁先惊呼一声:“王文超!”
接着,场上响起一片的吸气之声。许多抱着看热闹心理而来的平民们高兴了,关键时刻我的出现无疑是极具戏剧性的一幕,这下子可更有热闹看了。
三名护卫都是秦城的门客出身,自然认识我,刚开始他们心头大骇,可是见我只是单身一人,而且还抱着个伍媚儿,三人又都放下心来,我现在只能空出一只手,就算再厉害,也难以挡住他们三人的合力猛攻。
若是自己能把王文超杀掉,那得立多大的功劳,获得多大的名声啊!三人互相看看,第一时间领会到同伴的意图,紧接着,三人不约而同的喊喝一声,像是三支离弦之箭,齐向我射去,手中的剑亦是奔我的要害刺来。
我不在时,伍媚儿还能毫无畏惧的战斗,而现在我来了,她反而变成了小鸟依人的小家碧玉,眼看着三名护卫冲来,她将我搂抱的更紧,同时也紧张的叫出声来。
我脸上的笑容不减,可出手一点都不慢,瞬间挑出三刀,将三把刺来的长剑挑开,趁对方还没有收剑再攻之时,我下面已连出三脚,我的速度太快,快到让人目不暇接的程度,三名护卫还未反应过来,我的脚已到近前。
其中的两脚正中两名护卫的胸口,那俩护卫怪叫一声,像是脱膛的炮弹,直向后方飞出去,足足飞出三米开外才摔落在地,再看二人胸前的钢甲,向下凹陷好大一个坑,可见我出脚的力道之大。
我的另一脚则是踢在一面护卫的脚踝上,随着喀嚓一声脆响,那人的踝骨都被我踢碎,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向我扑倒过来。
他还未碰到我的身,我已挥手出刀,只见一道阴森森的寒芒闪过,将那护卫的项上人头离颈而飞,猩红的鲜血洒了我和伍媚儿一身。
哇!
眼睁睁看着又一名同伴惨死于我的钢刀之下,再加上胸口所受的内伤,被踢飞出去的两名护卫各吐出一口血水,脸色苍白,气喘如牛,再不敢向我靠近半步,艰难的爬起身形,转身就要跑。
我站起原地没有动,只是甩了一下钢刀上的血迹,声音并不大的柔声说道:“我要他二人的脑袋!”
听闻我的话音,四周的士卒完全是出于本能反应的围上前来,将那两名护卫的去路封住。
不管梧桐军的兵权掌握在谁的手里,我可是全军的统帅,我的命令,对于下面的士卒而言比圣旨还要管用。
还没等梧桐军的将士们出手,突然之间,两名护卫的中间凌空多出一人,人们还未看清楚怎么回事,就见空中乍现出两道金灿灿的光芒,紧接着,那两名护卫又向前跑出几步,身躯才猛然顿住,肩膀上的脑袋突然断落下来,轱辘到地,两具无头的尸体双双跪倒。
在二人中间突然现身的是一名青年,二十多岁,相貌清秀,面无表情,手中提有一把黄闪闪、金灿灿的长弓,弓身两端锋利如刀,此时正向下滴落的血珠。
这青年看都未看周围的众人,低下腰身,将两颗断头拣起,走到我近前,向我面前一递,语气平缓没有任何语调和波动地说道:“末将交令!”
“沈奇!”伍媚儿这时才看出来青年是谁,又惊又喜,忍不住叫出声来。
闻言,沈奇又急忙向伍媚儿深施一礼,说道:“伍媚儿小姐!”
场上的变化太快了,随着我和沈奇的出现,四名活蹦乱跳的护卫眨眼工夫就变成了四具尸体,高台之上的秦城看得真切,当他见到我现身时,脑袋也随之嗡了一声。
王文超早不回来,晚不回来,怎么偏偏赶到这个时候回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秦城心里清楚,自己虽然掌握了梧桐军的兵权,但梧桐军对自己并不忠诚,王文超不回来还好说,这一回来,只怕梧桐军得全部倒戈回他那边去。
他正考虑该如何开口的时候,法场下的我已抱着伍媚儿挑到行刑台上,环视下面的众多士卒,沉声说道:“凡我梧桐军将士听令!”
哗啦啦!
随着我的话声,下面的士卒、将领跪倒一片。我虽然不是梧桐军的创始人,但我却是一手把梧桐军壮大起来的人,而且率领着梧桐军打出西北郡,南下,南征北战,直至入主白苗王城。
我的声望太高了,在将士们的心目中,我和神没什么两样,我的命令,他们一定会去执行,哪怕前面是火炕,只要我有令,他们也能毫不犹豫地冲上去。
我环视下面跪倒的将士,振声说道:“我军将士,退出王城,没有我的命令,谁胆敢再踏入王城半步,一律以违规论处,杀无赦!”
“是!大统领!”梧桐军众将齐声呐喊,接着,人们纷纷起身,列好方阵,有序不乱的开始退出法场。
我的回归,终于让他们找到了主心骨,也终于不用再听秦城的命令,受他的指使。
“你们都给我站住!”高台上的秦城脸都快青了,猛的站起身,冲着要离场的梧桐军将士大吼道。
秦城喊的响亮,但根本就没人听他的,梧桐军将士依旧整齐有序的退出法场。
我没有马上理会秦城,而是转头看向将伍尘压跪在地的几名刽子手。不用我说话,见我的目光扫视过来,那几名刽子打个冷战,下意识地松开伍尘,相互看看,不约而同的跑下行刑台。
等他们走后,我走到伍尘的近前,伸手把他搀扶起来,可是此时伍尘已经连站都站不稳,我刚把手放开,他又瘫坐在地。
见状,沈奇立刻上前,把伍尘牢牢架住。
我看着凄惨到极点的伍尘,也是心有感触,我皱着眉头说道:“这段时间,让伍相受惊了。”
没等开口说话,伍尘眼圈一红,眼泪掉了下来,老头子痛哭流涕,颤声说道:“王贤侄,你可算回来了,你……可要为老夫做主啊……”
或许是因为大难不死太过激动的关系,老头子话到一半,两眼向上一翻,一口气没上来,晕死过去。
“伍相!”
“父亲!”
伍尘突然昏迷过去,我和伍媚儿皆吓一跳,双双上前。探过他的鼻息,见老头子都是昏迷,并无性命之忧,我暗松口气,伍媚儿则是抱着伍尘大哭。
这时候,以韦刑为首的西北军众将们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看到我,他们自然是惊喜交加,纷纷跳到行刑台上,屈膝跪地,冲着我叩首施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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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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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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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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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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