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深深印在眉宇间的冷冽之色,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感觉。
他穿的破破烂烂,衣不蔽体,原本白净的脸庞沾染了不少灰尘。孩童江越手里的那个馒头,是江离做了一上午的工换来的。
他干的是体力活,一上午做了十个人的工作量,换来了五十元人民币!
金山角地区两种钱币流通最广,一种是泰铢,另一种就是人民币,可以说这两种是硬通货,到哪里都能花出去。
在这种战乱的背景下,粮食很贵,一个馒头都要三块钱。
江离花六块钱买了两个馒头,其中一个已经进了江越的肚子里,另一个被江越拿在手里。
江离做了一上午的工,自己则是饿着肚子。至于剩下的四十二快钱,江离打算买一些瓜果和祭祀用的东西。
今天,是江越父亲江战的忌日,这个为保护老门主身中三十七刀而死的南派忠魂,一直都是江离最敬爱的人!
只是还没等买来东西,江越手中的那个馒头竟是引发了这样的冲突。
此刻,附近围观的人还没有从震撼中反应过来。吴墨少爷胯下那匹骏马乃是赫赫有名的乌骓马,狂奔之下冲击力何止千斤!
就是眼前这位看起来有些瘦弱的少年,双臂一晃竟是挡住了那恐怖的力道,救下了那个五六岁大的孩童。
这等神力,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只是你力气再大又如何,对方可是吴墨少爷,手里有枪背景深厚,再厉害的人得罪了吴墨少爷,都不会有好下场。
“唉……这少年冲撞了吴墨,估计要惨了。”
“这么俊秀的少年,心地也好,希望吴墨少爷不要为难他。”
“呵呵,吴墨是什么货色,大家心里没数么。我看啊,这少年八成不会有好下场。”
……
周围的人都在小声的议论。
“我不能动他?”
此刻,吴墨脸色阴沉,双手扯住马鞭,使劲绷直,眼神狠毒的盯着江离:“在这南安镇,还有我吴墨不能动的人么?”
“江越是南派忠良之后,功勋之后,你父亲也是南派人!”江离嘴唇微动,说道。
吴墨不屑的笑了笑,道:“呵呵,什么狗屁的南派,早已经没落了,死的死逃的逃。你还把南派挂在嘴边,真是可笑而又愚昧!”
闻言,江离神色一冷,眼中闪过一摸隐晦的杀意,不过旋即就消失不见。对方是吴墨少爷,他势单力薄得罪不起。江离并不怕死,但他要好好的活着,那如海的血仇一日不报,江离就算苟且偷生也要活着!
这是一个背负深仇大恨的少年!
“老子的话你没听到吗?”吴墨忽然俯身,恶狠狠的吼道。
“我听到了。”江离淡淡道。
“既然听到了,为何不把这小孩放开?在这南安镇我吴墨的话就是圣旨,就是法律,就是规矩,每个人都要遵守!”吴墨趾高气扬的说道:“把这小孩放开,我要抽他十鞭子才解气。”
江离冷冷的注视着吴墨,一句话没说,也没有任何动作,双臂死死的搂着孩童江越。
“江离,念在你跟我父亲相识的份上,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但是——”吴墨的声音陡然变得阴寒无比:“但是别给你脸不要脸,否则老子连你们两个一起打!”
江离缓缓的说道:“吴少爷,你要怎么做才肯放了江越?”
“怎么做?”
吴墨阴冷的目光在江离的身上扫了一圈,冷笑着说道:“江离,你答应做我的仆人,我可以放过这个小孩。否则十鞭子下去,这小家伙不死也得重伤!”
吴墨在打江离的主意,单单凭借双臂的力量就能挡住他胯下的骏马,吴墨自然能看出江离是个很厉害的人物,于是就想把他收到麾下!
“仆人?”
听到这两个字,江离眼中划过一丝不屑。他虽然穷困潦倒,却有一身傲骨,像吴墨这种纨绔的少爷,江离怎么会看得上眼,更别说做他的仆人了!
“你这个提议,我不会答应。”江离望着吴墨,淡淡的说道。
“妈的,你找死!”被江离当面拒绝,吴墨顿时大发雷霆。
他身后的那些衣着光鲜的少爷,也纷纷冷笑出声。
“呵呵,一个衣衫褴褛的难民,墨少看上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竟然不知道珍惜!”
“难民果然无知而又愚昧,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成为墨少的仆人,你却不知道把握机会。”
“我看这个家伙是找死,敢当面拒绝墨少的提议,我建议把他当场打杀!”
“不知好歹的家伙,弄死他!”
……
吴墨很是愤怒,当着这么多朋友的面,这个贱民竟是拒绝了他的提议,这让他很下不得来台。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吴墨脸庞微微扭曲,恶狠狠的说道:“给我把这小孩拉出来,狠狠的抽十鞭子!”
立刻,吴墨的狗腿子纷纷下马,上前拉人。
江离踏前一步挡在了江越面前,冷峻如冰的目光,死死的盯住了这些人,浑身散发出凶厉的气息。
这帮狗腿子欺软怕硬,一下子被江离的气势所慑,竟是不敢上前。毕竟,刚才江离可是双臂挡下了千斤的骏马!
“江离,你想造反吗?知不知死在怎么写?难道让我开枪把你们全都打成肉泥?”吴墨翻身下马,恶狠狠的说道。
“我没有造反的意思,我要保护江越,他是忠良之后,江战唯一的血脉,你不能动他!”江离坚持道。
“好好,看来你是铁了心的要护着他了,那你就代他受罚吧!”吴墨的脸庞陡然狰狞,猛然甩鞭,狠狠的抽在了江离的胸口上。
刺啦~
一道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响起,那带有倒钩的铁鞭在江离的胸口上撕出一条条细小的血口,连成了一道狭长的伤口,血肉外翻,往外渗着血水!
江离痛的倒吸一口冷气,不过他仍是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挡在江越的面前。五六岁大的孩童早就被这种阵势吓傻了,呆呆的躲在江离背后,吓得浑身颤抖。
不少人都是纷纷侧目,不忍心看这一幕,大家眼中都蕴含着怒火。明明是吴墨骑马冲撞了孩子在先,他反咬一口说孩子惊了他的马,不依不饶,现在又是对江离出手,毫不留情的一鞭子,让人愤恨!wWW.ΧìǔΜЬ.CǒΜ
不过大家都敢怒不敢言,吴墨少爷横行霸道惯了,谁敢招惹?!
“江离,你给老子跪下!”吴墨大声的吼道。
江离神色冷漠,站在那里犹如一杆标枪,一动不动。
“妈的!”
吴墨大骂,甩手又是一鞭子,狠狠的抽在了江离的身上,再次撕下一块血肉!
江离眼中闪过一抹杀气,凭他的身手,一瞬间就可以要了这个纨绔少爷的性命。可是接下来呢,杀了吴少爷,他和江越都活不了。他可以死,但是江越不可以死,因为这是江战留下的唯一血脉!
今天就算吴墨把他活活抽死,他也要挡在江越的面前!
“妈的,老子让你跪下,跪下听到没!”吴墨咆哮,一鞭子又一鞭子抽在了江离的身上。
江离被打的皮开肉绽,始终纹丝不动,犹如一座磐石。
……
“枫哥,这就是南安镇么,难民也很多啊。”
我们三个走在镇上,放眼望去,到处都是难民。
“唉……”
我叹了一口气,道:“马上去找吴奇峰,让他出来跟我一起帮助一下这些难民。”
“妈的,这个吴奇峰,只是一个堂主,我们枫哥堂堂的少主大驾光临,竟然不知道迎接!”马文超没好气的说道。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了一阵喧闹声,我举目望去,好像有人再用鞭子抽人。
“走,我们过去看看。”
我说了一句,朝前走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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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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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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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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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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