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杨嘿嘿地笑了起来,道:“查没问题。不过这几天我为了这件事,已经花了不少钱了。老朱给的那五千块钱根本不够用。您看,这接下去要查的话,又得花钱,现在这个社会,你出门呼口气都得花钱,对不对?您看,您能不能……”
梁健有点烦他这贪财的劲,但也就是他这贪财的劲,才让梁健有这机会。他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你要多少?”
“怎么着,一万总要给我吧?”小杨犹豫了一下,试探着说道。
梁健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说:“你先走,晚点我让人联系你。”
小杨不放心,还想说什么,梁健瞪了他一眼,他立即识趣地出去了。他一走,梁健就打电话将禾常青给叫来了。
禾常青到了之后,梁健将小杨给他的东西拿给了禾常青看。禾常青看了之后,十分惊讶地问:“这些是哪里来的?”
梁健笑了笑,道:“无心插柳柳成荫,意外收获。怎么样?”
禾常青抿着嘴沉吟了一下,道:“要想靠这个的话,有点困难。”
“所以我才找你。”梁健道:“胡全才有个姘头,你知道吗?”
禾常青犹豫了一下,道:“好像是有这么个人,但是没往这个方向查。”他说完,看着梁健,问:“怎么?和这个姘头有关?”
梁健道:“我也是听说,那个工程队的朱老板就躲在胡全才姘头开的旅馆里,就在市里。”
禾常青不由惊讶:“这是哪里来的消息?可靠吗?”
“可靠不可靠很难说,但是好歹也算是个思路。说不定,这风水轮流转,该轮到我们了呢?”梁健心情不错。
禾常青也听出来了,笑了笑,道:“您说得对,轮也该轮到我们了。这样,待会我就去查。一查到就给您来电话。”
梁健点点头:“那就辛苦你了。”说完,问:“楚阳那边怎么样?有什么消息吗?”
禾常青摇摇头:“省里这一次消息把得很严,而且这一次负责楚阳案件的人,我不熟,应该是上面刻意的。”
“很正常。”梁健道:“那就先不管那边,只要我们把朱老板找到,那么这一局我们起码扳回了一半。”
“行!那我现在就去准备这件事。”禾常青也知事态到这个地步,时间就是堪比黄金一般了。
他走后,梁健坐了会,收拾了一下去医院看成海。一路上,心情都不错。
到医院,成海正好刚要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梁健过去的时候,看到他躺在那里,脸色不错,人也清醒着,和他的秘书有说有笑,似乎精神不错。
一看到梁健走过去,他立即就不说话了。梁健笑着打了声招呼,道:“看上去恢复得不错嘛!”
成海哼了一声,道:“托您的福,大难不死。”
梁健笑着接话:“这么说的话,那你的后福不远了。”
梁健看着他,成海微微眯了眯眼睛,然后话锋一转,道:“梁书记过来看我,不会真的只是来看看我吧?”
“怎么?成部长不欢迎我?”梁健笑着反问。
成海冷笑了一下,道:“怎么会?您能过来看我,我受宠若惊呢!”
“成部长夸张了。不过,我还真有事。”梁健道。
成部长眼里掠过一丝精光,问:“什么事?”
梁健笑了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那天闹事的群众,都还押在公安局,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是追究责任呢?还是法不责众?”
成海微微变色了一下,也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这些人还在公安局,还是假装的。成海沉默了一会,道:“这件事追究那些人的责任,是不是有些舍本逐末了?梁书记,您觉得呢?”
梁健道:“怎么会是舍本逐末?这些人是受人雇佣才来闹事的,他们的真实身份根本不是水库事故的家属。既然如此,那么他们就应该要承担相应的责任,这样性质恶劣的行为,不能姑息。你说呢,成海同志?”
成海脸色微变,问:“你说这件事是有人故意的?”Χiυmъ.cοΜ
梁健点头:“是的。”
成海的脸上已藏起刚刚一瞬间的意外,面无表情地问:“那背后是谁查清楚了吗?”
“还没有。”梁健撒了个谎,道:“那些人每个人说法都不一样,没办法查。所以才一直羁押着,想等你好一点,听听你的看法,你要是不想追究了,那我就让明德那边把人都放了。”
“那就放了吧。”成海貌似大度地说道:“法不责众嘛!毕竟这件事的起因还是在楚阳同志身上。这些小问题上,揪着不放也没什么意思。”
“你能这么想,很好。行,那我待会就让明德把人放了。”梁健说着,从椅子行站了起来,道:“那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了。”
从病房出来,梁健一边看了眼门上主治医生的名字,一边给明德发了短信让他放人。当然,这并不是因为成海。人是始终都要放的,这么多人关在明德那里,不是回事情,也不可能真的把这些人都给抓进去。那些人身上能挖的都已经挖得差不多了,想再挖出点大料来是不太可能了。既然如此,留着他们已是无用,还得管他们吃喝。这群人都是棚户区的老油子,可能还巴不得住在公安局,有的吃有的喝,还有人伺候。梁健之所以跟成海说那些,不过是想试上一试,同时也想麻痹一下成海。人在明德那边,成海肯定是知道的。但到底查到了什么,成海应该是不知道的。
梁健走廊里走了会,拐个弯,去了医生办公室。
医生是个年轻的男人,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斯斯文文,穿着一件白大褂,坐在那里正在写病历,挺有模有样。
梁健直接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开门见山:“你好,我是梁健。我想看下成海同志的病历,不知道方不方便?”
医生似乎并没有反应过来,梁健这个名字代表的是什么。他皱了眉头,道:“病历是病人的隐私,不能随便给你看的。”
“那你跟我说说吧。”梁健道。
医生警惕起来,打量了一下梁健,问:“你跟病人成海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梁健笑了下,道:“可以算是同事,也可以算是领导。”
“那到底是领导还是同事?”医生问。
梁健道:“领导。”
“不是亲属关系,我不能告诉你。”医生回答。梁健笑了下,道:“如果我没弄错,他这个应该是工伤吧?”
医生愣了愣,然后去看电脑了,应该是去看成海的病历了,然后才有些讪讪地回答:“是的。工伤。”
“那我有权利知道他的病情吧?”梁健反问。
医生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将成海的病历简单的说了一遍。但是并不详尽,很多地方都很含糊,尤其是进重症监护室之前的抢救和在重症监护室这几天的病历,更是只有只言片语,连为什么抢救他都说不清楚。
梁健追问了他一句后,他立即回答:“这个病人,我也是今天才接手过来的。他之前在重症监护室的时候,并不归我管。”
其实梁健也不意外。成海这情况,这个医生显然太年轻,不适合。梁健问他:“那你能告诉我,之前的情况,我应该去问谁?”
医生又去看了看电脑,然后告诉了梁健一个名字。是一个主任医师,但是据这个年轻人说,这个医师很少在医院,大部分时间都在省城。
“那今天在吗?”梁健问他。
医生摇头道:“不是很清楚,不过你可以去七楼看看。”
梁健谢过之后,起身离开了那里。
出门,翟峰去按电梯,进了电梯后,翟峰要去摁7楼的时候,梁健打断了他,道:“回去了。”
翟峰惊讶地看了眼梁健,问:“不去找那个沈医生了吗?”
“找他干嘛?”梁健反问。
翟峰愣了愣,道:“你不是想知道成部长的情况吗?”
梁健看了他一眼,道:“我刚才说了我要去找那个沈医生了吗?”
翟峰又是一怔,随后他立即知趣地不再问了。
回程的时候,梁健将那个沈医生的名字发给了禾常青,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多说。禾常青应该清楚。
梁健直接回了宾馆。今天刚从北京回来,霓裳刚和项瑾分开,情绪上难免脆弱。梁健想多陪陪她。
回到房间,杨弯也在,和霓裳一起窝在沙发里看书。梁健很意外。
他一进门,杨弯立即就从沙发里站了起来,霓裳开心地跑过来,要让他抱。
梁健抱起霓裳,亲了一下,听到杨弯笑道:“果然还是女儿好,她一来,您都回来早了。”梁健抬头看她,正好撞上她那有些别样意味的目光。
梁健立即将目光移开了。笑了笑,道:“有点饿了,还有晚饭吗?”
“有。”杨弯立即说道:“您想吃什么?”
“随便好了,家常菜就行。”梁健道。
杨弯笑了笑,道:“好,我现在就去准备。您稍微等等。”杨弯说完就快步往外走。梁健想起要搬走的事情,再想到杨弯对霓裳的照顾,忽然觉得应该提前告知她一声,便叫住她,说:“过几天我们可能就要搬走了。”
杨弯一怔,回头看着他,问:“搬走?您不住这边了?”
梁健答:“带着孩子,老是住宾馆不方便,所以在市政府旁边租了个房子,这样也方便我多陪陪她。”
“是金色水岸吗?”杨弯忽然问。
梁健点头:“你也知道。”
杨弯答:“我也住那边。”
这下,轮到梁健愣了。他呵呵笑着:“这么巧!”
“是呀,这么巧!”杨弯笑得很是灿烂:“我先去给您准备晚饭。”她出去后,梁健怔着神想,怎么这里的人都喜欢租在那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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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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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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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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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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