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还不算太晚。”他缓缓说道,“我们的情报组收集到了你们这次行动的消息,今天,将由我来审判你,你逃不掉了。”
愤怒之罪停下了他的酷刑,转过身来看向这位骑士,沙哑地说道:“口气不小啊,小个子。”他右手的金属臂铠微微颤动着,似乎是因为遇到强敌而流露出了极度的兴奋,“我认为,逃不掉的应该是你。只好先暂停游戏了,啊,真够扫兴。”
一旁的赫流沙公爵顿时看到了生还的希望,不知从哪里凭空生出了一股力气,拼了命的朝前跑了起来。愤怒之罪见状,冷笑一声,瞬间将锁链从手中飞出,向公爵的后心直击而去!
可白泽尔不会眼睁睁看着公爵死去,他拿起背后的盾牌,当做回力标投掷了出去,螺旋的盾牌搅动起雨水,四射的雨滴在周围形成一道水环,盾牌击中了锁链,改变了它的轨迹,使其偏离了方向。
“好,快打倒那怪物!”赫流沙边逃命边喊道,“我日后必有重谢!”
愤怒之罪打消了追杀公爵的想法,他转而面向了白泽尔。沉默了片刻,他说道:“如果你一心想死,那我也没办法。我事先声明,无论你如何搅局,公爵的命,我们都要定了,因为……”
与此同时,赫流沙公爵正死命朝着王宫的方向狂奔而去,靴子踏过湿滑的地面,水珠飞溅起来,他快速穿过宽敞的王前大道,在即将到达王宫地区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骑在马背上,右眼戴着黑色眼罩的男人。
那个男人面色如僵尸一般惨白,露出的左眼空灵得仿佛能洞穿一切,他戴着一顶羽饰贵族帽,绑着一条整整齐齐的发辫,披着与圣巴利安神鹰王旗颜色一样的暗紫色披风,他有着一种非凡的气质,来者的身份绝对非同小可。
“太好了,是你,我有救了!”公爵似乎看到了一位“救星”,一下子露出了狂喜之色,“快快,路德维希卿,去通报国王陛下,把圣堂卫队们派出来,城里有刺客……”
可是,就是这位被视为“救星”的男人,却一言不发,只是做了个“请过来”的手势。赫流沙以为是雨声太大,自己说话的声音听不清楚,便凑到了这位“路德维希卿”的马下。
然后,这位“救星”忽然伸出了右手死死掐住了赫流沙公爵的脖子,就像是铁钳一般,力道大的能将脖子生生拧断!
“啊…为什么,你……”赫流沙感觉灵魂正一点点被抽去,逐渐无法感知到肢体的存在。
伴随着生命的消散,他逐渐回忆起了昔日在权利战场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自己,那时的自己为了排挤对手不择手段,要谁死,谁就不得不死,哪怕是王国手握兵权的元帅也不能阻挡他攀向权力的巅峰。还记得那个时候,也是这样一个滂沱的雨夜,他设计杀死了王国的前任元帅,现在依旧在这样的雨夜,伴随着狂风雷电的丧曲…看来自己是在权力的台阶上爬的太高了吧,终于到了坠落万丈深渊的时刻。
男人还是沉默着,慢慢松开了手,赫流沙公爵的身体仿佛失去了骨架的支撑而直接倒在了地上,无数雨点纷纷落到了赫流沙青紫色的面皮上。他变成了一具冰冷的,毫无知觉的尸体。
“看来,马略遇到了一点麻烦呢。”男人阴阳怪调地说道,默默脱下了双手戴着的黑色的手套,将绑着辫子的发带轻轻拉开,漆黑的头发便披散了下来,“不过,不管怎样,结局都还是一样的。”
白泽尔在这期间与愤怒之罪的战斗已经进行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断剑虽断,却也犹如电光雷霆般上下穿梭,而对手的铁链虽沉重,却同裂天狂蟒般来回舞动。雨幕被一次又一次的切断劈开,剑索交加,碰撞、摩擦,雨水在炫目的战斗中淋漓四射!
愤怒之罪企图利用铁索佯攻,两条铁索同时射出,像是蟒蛇出洞,又像是恶龙交汇,竟直接击穿了墙面,深深嵌入其中,之后,他坚硬无比的铁臂才是最终的杀招,一旦命中目标,即便如围墙般坚硬,也将会被立刻打穿一个凹陷的大洞。白泽尔一念之下,很快便识破其用意,直接迎着铁链冲了上去,将断剑横过前胸。
在下一瞬间,胜负已然揭晓。
当啷!断剑击破了某种金属,震耳欲聋。
几片铁片掉落到了地上——那是愤怒之罪的臂铠,他的右手护甲片片剥落,露出了他青筋暴突的手臂,以及,断剑在其手臂上造成的巨大裂口,血液源源不断的从伤口流出,染红了地面的积水。
“哦?是我低估你了……”愤怒之罪漠然地站在原地,我们无法得知他此刻的想法,“很好,这一次算是我输了。”
“你还有什么要在神面前忏悔的吗?”白泽尔用剑指着他问道。
“除了死亡,一切的罪过都无法救赎,忏悔又有什么用呢?哼哼哼……”
“好吧,一切都结束了。能不能得到救赎是神明的事,而我的任务就是带你去见他。”白泽尔提剑走向愤怒之罪,口中默默吟诵着什么,“断剑从不沾染无辜者的鲜血,它只会猎取那罪恶的灵魂,安息吧。”
在即将做出最终审判的一刻,愤怒之罪的眼睛开始流出鲜血,他忽然冷笑了一声,听起来像是指甲划过金属,令人毛骨悚然。
白泽尔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顿时一个激灵,感到身后似乎有马蹄飞奔踏过水坑的声响,下一刻,脑后似乎有一阵劲风袭来,他立即下意识的向侧面方向一个打滚——一把巨剑从他身后狠狠劈了下来,切断了他几根头发,运用如此沉重的武器,能使挥剑速度如此之快,实在是令人乍舌。
“是谁!?”白泽尔用剑稳定起身姿,很快摆好了用剑的架势,一行热血从淌过他的面部,若不是反应够快,恐怕那一击自己已然丧命于剑下了,尽管如此,自己还是受了伤。
“七大罪团长‘原罪’参上,白泽尔爵士。”
这位袭击者骑着一匹骏马。同愤怒之罪一样,戴着一副白色的人脸面具,奇怪的是,这副面具仅仅只有一只眼睛的孔洞。在雷电中,面具忽明忽暗,看起来无比怪异。
白泽尔暗道不好,他完全不明白,究竟为什么,七大罪的团长会出现在这个地方。难道是因为情报来源的失误么?又或者是,这本身就是七大罪骑士团设下的一个陷阱,只等自己来入套?琇書蛧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团长阁下。”白泽尔面对这样的强敌不敢有所怠慢,试图借助谈话的契机思考应对的方案,“你是特意引诱我上钩的吗?”
原罪的实力仍然是个谜,无论是白泽尔或是其他任何一位断剑骑士的高层,都极少见到过七大罪骑士团团长的身影。
原罪透过面具说道:“是你自己来的,怨不得我。”他不紧不慢地从骏马背上下来,单手拖着一把看起来极为沉重的黑色古剑,朝白泽尔走了过来。那把剑的剑身漆黑无比,剑头却像是用其他材料衔接上去的,明显的色差让人看起来觉得就像是一把直刃战刀,补上了尖锐的锲型金属,强行组合成巨剑。
白泽尔再一次紧握了手中的断剑,短暂思考后,心中已经想好了对策。
他决定,率先发起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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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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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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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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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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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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