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战傻了一下,忍不住失笑:“这可是县令大人。”
“县令也不能不给钱啊!”
这句话绝对不是胡蔓说的,而是去而复返的纪墨,将手里的碎银子放在桌上:“谢谢招待。”
胡蔓:“……”
“刚才听娘说胡家人又来了?”
“嗯,不过这次是彻底了结了。”胡蔓将头发散下来:“你也知道,我其实跟他们本来就没关系,不过谁让我占了胡蔓的身体呢!这钱就算替胡蔓给他们的吧!”
武战从后面拥住她,还有些湿的头发刺的她脖子有些痒:“你就是嘴硬心软。”
“不是心软,我也讨厌他们家人,是出于对胡蔓这个人的感激罢了,以后我也就没有负担一身轻了!”
“你心里舒服就好,别的不要多想了。”武战接过她手里的梳子,虽不甚熟练,却小心翼翼的给她梳着长发。
胡蔓从镜子里看他,有些明白岁月静好是什么感觉了,其实胡蔓是个脾气不怎么好的人,从小父母娇生惯养的,她受不了委屈,有不满也忍不了。
可她发现自从遇到武战,她发脾气的次数越来越少,尤其面对武战,几乎生不起气来,追根究底,她也只能认为是万物相生相克了,当然,这跟武战对她几乎比她的父母还要纵容也有关系。
武战很有耐心,做事也不怕累不怕烦,胡蔓甚至觉得他好像很爱学习,往往她教了一遍,他就能举一反三了。
胡蔓惊奇:“我看你比武原还想块儿读书的料啊!”
“二弟不也读的不错?”
“也是,你们武家人还真是头脑都不错,真奇怪了,要说武大叔的基因还能说得过去,王大娘嘛……”胡蔓住口不说了,好像有点损人的意思。
今天已经是开张的第七天了,终于有酒楼按捺不住了,本以为只是新鲜,过几天客人还会恢复,可谁想到,这蔓香居的名声是越来越大,客人是越来越少,照这么下去,还能挣几个钱?
当然,这些人精们也都知道这酒楼跟吴清水有些关系,不会贸然来找事,其实他们自己也好奇,这些从来没听过的菜,到底是什么样的!怎么就把顾客迷恋的频频光顾?
不过胡蔓对于县城里许多人还不认识,就算是来吃饭也认不出,倒是有个在很多家做过的伙计过来悄声告诉她,哪个人是哪家的老板。
胡蔓看了看:“嗯,来者是客,只管招呼就行了。”
而且人家也没找事,吃过饭就走了,等酒楼打样,伙计厨师们都走了,他们一家人才吃饭。
王芳给武林川熬了药:“蔓蔓,老头子最近总说想站起来试试,你看看行不行?”
胡蔓捏了捏,比以前的松松垮垮好多了,起码有劲儿了,自主抬腿什么的也没问题,胡蔓点头:“可以适当的锻炼一下,不过只能站一小会儿,还得扶着东西,慢慢的没有异常,才能加时间。”
武林川一喜:“好。”
一家人正边说边吃呢!忽然听到外面急切的敲门声,与其说是敲门,不如说是砸门了,大家均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武战起身,将刀拿在手中,慢慢的往门边去。
只听外面传来说话声:“掌柜的!老板娘!是我啊!快开门!”
“是齐申!”武战将刀放下,忙去开门。
门刚一开,人就跌了进来,武战反应迅速的接住人:“怎么了?”
“我的手!我的手!”齐申捂着右手,袖口全是血。
武战忙将人带进来,武青去关上了酒楼的门,胡蔓拿上药箱,掀开他的袖子一看,手腕处一片血肉模糊。
王芳吓的把头别开:“这怎么弄成这样了啊?”
胡蔓将一条信毛巾给他咬着:“有点疼,你忍着!”
胡蔓用酒给他清洗伤口里的泥土,齐申疼的浑身抽搐,额头全是冷汗,胡蔓抓住他乱动的手:“按住他!”
武战按住他的肩膀,武青抱着他的胳膊,清理消毒后,胡蔓才捏了捏他的手腕,一动,齐申就开始痛叫,胡蔓叹口气:“骨折了!”
上了药后,用木板将手腕固定住,套了布条挂在脖子上:“到底怎么回事?”
齐申缓了缓,才喘着粗气道:“晚上来酒楼吃饭的那个人,就是,和瑞酒楼的老板,在我回家的路上挡着我,说让我跳槽去他的酒楼做饭,给我双倍薪水,但我已经跟蔓香居签了契约,当然不能走,结果他没说什么就走了,过了没一会儿,就有几个人拦着我,不由分手的按着我的手敲了好几棍子。”
“这,这也欺人太甚了吧!”武青不可置信:“他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咱们去报官啊!”王芳道:“不报官他们肯定以为咱们怕了,越来越过分的。”
“明天一早我带你去。”武战发话:“看来有人忍不住了,想挖厨师不成就来阴的,难保其他两个人不遭殃。”
“遭人眼红是正常的。”武林川沉声道:“只要能把他揪出来严惩,杀鸡给猴看,其他人再有什么心思也得掂量掂量。”
“嗯,你今天就跟武青挤一挤,明天一早就去县衙。”
齐申点了点头:“不过我这手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好,酒楼这里……”
“没事,忙得时候我就自己上手,你好好养伤就行!放心,非得让这个人给你多赔偿些!”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谁都心情不好,饭也没心思吃了,胡蔓洗漱完上了床:“你说怎么就有这么缺德的人呢?人家就靠手吃饭呢!”
“他的目的就是这个。”武战换上中衣:“他这是想吓唬我们呢!警告咱们太扎眼,已经被注意到了。”
“那怎么办?”胡蔓翻个身面对着他:“咱们也是正经生意,也得挣钱生活啊!总不能因为顾客都爱吃咱们的菜,就关门不开了吧?”
“不是咱们饭菜好吃的错,是我们太弱的错。”武战大手缠绕着她的黑发:“因为知道我们没有背景,没有本事,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到咱们头上来!而齐申对于他们来说更不算什么!在他们看来,给官员些好处,再意思的赔偿一下,也就过去了,根本无伤大雅!但是却能搅得我们生意做不好,厨师提心吊胆,其他人也不敢再来谋生计。”
“那你说怎么办?这个新来的县令会那么容易纵容他们吗?”
“不好说。”武战叹口气:“我觉得是不会的,不仅是县令性格比较独,而且他毕竟刚上任,就这么不被放在眼里,想必他也讨不了好。”
“对啊!新官上任三把火,要是一开始就竖立不起威信,以后也不好管理。”胡蔓叹口气:“不想了,睡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武战和胡蔓就带着齐申一起去了县衙,县令直接升了堂:“堂下何人?何事击鼓?”
齐申跪着道:“大人,草民要高和瑞酒楼的老板谢和瑞!”
“有无诉状?”
胡蔓将自己写的状纸双手奉上:“大人,在这里。”
纪墨看了眼胡蔓,又看了看旁边的武战,才低头看起状纸,胡蔓写的话不多,却简单明了,纪墨问齐申:“你怎么能确定后来出现伤了你的人就是谢和瑞的人?”
齐申道:“大人,是他想让草民跳槽不成,恼羞成怒才派人来害草民,不是他的人还能是谁的?”xǐυmь.℃òm
“你怎么证明呢?”纪墨继续问。
齐申迟疑了下,想不通这县令怎么就听不明白话,倒是胡蔓反应快,脆生道:“大人,我们的确没有证据,不过民女觉得他找来的人无非也就是他酒楼里的人,一并找来对峙辨认就可。”
纪墨挑了挑嘴角:“来人,去传谢和瑞与他店里的所有人!”
武战出列,跟几个捕快一起去了,不出一刻钟的功夫,谢和瑞跟酒楼里的五个伙计都带来了。
谢和瑞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头,身材偏胖:“草民见过大人。”
纪墨指了指诉状:“有人告你故意伤人,你可有话说?”
谢和瑞接过来看了看,十分硬气的道:“大人,草民不知此事,这是污蔑!”
齐申忍不住道:“你敢说你昨天没去蔓香居吃饭?没有在半路拦住我让我去你的酒楼做菜?”
谢和瑞脸色平常:“我有啊!可谁规定了不能去吃饭?我也确实想让你去我那里干活,可你不同意,我也没办法啊!至于是谁打你,那我真不知道!”
“你!”齐申气的胸口起伏:“不是你还有谁?分明是你报复我,要废了我的手,让我不能再做大厨!”
谢和瑞点了点头:“说的有道理,可你有证据吗?”
齐申回头去看那几个伙计,却蒙了,感觉都像,又好像都不是,当时天色已经晚了,他当时又慌张,还真没看那么真切。
“大人,我……”
“哪一个?”
“昨天回家时天色已晚,草民,草民不敢贸然指认。”
谢和瑞一脸的得意:“大人,草民能回去了吗?”
纪墨扬了扬唇角:“没有证据无法定罪,退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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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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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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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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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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