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结局已然可以预料。
宫欣最后被打得爬都爬不起来,不仅是没力气,一动就哪里都痛。
看得回过神的衣衣颇觉不好意思,呃,她想起自己年龄来了,一个三十二岁的大人和个八岁小孩计较,还把人打成这样怎么看怎么不成熟。
若是在她前世的世界,肯定会被许多人谴责。
大人打小孩就是亲生父母都会被人指指点点的。
不过,怎么说呢,许是恶趣味发作了,看着原本在自己面前一副趾高气昂女王样的宫欣鼻青脸肿,狼狈趴在地上……嗯,有点畅快。
叫你嘚瑟!
这回换你在我面前丢脸了吧!
衣衣一边心里转着幸灾乐祸的想法,一边到底是蹲下身,口中虽然带着点揶揄的意味,道:“上来,我背你回去吧,除非你想呆在这里种蘑菇,或者我抱你?”
说着,她试探性地站起来,看样子是真要抱宫欣。
宫欣脸色一青,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自己被衣衣横抱着的画面,只觉得辣眼睛,毫不犹豫地双手在地上一撑,整个人如一只敦实的小凶兽般向着衣衣撞去。
衣衣被撞的一个趄趔,她正处于准备起身的阶段,重心不稳,被宫欣大力一压,差点头朝下翻了过去,好在休息了这么会,体力恢复了不少。
而且下意识的,衣衣对现在的宫欣还有点防备,换谁输那么惨,都不可能一点气没有,更何况是向来不对付的宫欣。
虽然差点栽倒,但她一个跺脚,身体下陷些许,瞬间调整好站姿,到底是站住了。
“你也不怕自己一起栽个跟头。”对宫欣的举动,衣衣有点生气,当下身体大幅度晃了晃,晃得她一个不稳,双手下意识死死搂住衣衣的脖子。
妈蛋!
呼吸一下子变得不顺畅,衣衣蓦地觉得自己是脑抽了才会认为趴在地上不能动的宫欣可怜,一时心软想背她回去。
结果,看吧,居然被她给掐住了脖子。
果然,后背这个地方很是重要,等闲人不能上。
一旦被掐住脖子,就相当于掐住命脉。
“松开点。”她暗暗咬住牙龈,用托着宫欣屁股的手拍了拍,警告。
“宫翎!”宫欣骤然愤怒地大叫,声音中还夹杂一点羞恼,这个举动让她觉得自己被当成不懂事的小孩子给教训了,明明她才是长姐,不能忍!
她报复性地缩紧手臂,勒得衣衣直翻白眼,在心里不断后悔着自己手贱。
妈蛋好人不能做,特别是当对象是死对头宫欣时。
“哼!”见到衣衣此时表情,宫欣冷笑一声,手上微微放松,“别以为你背了我,我就得记你的好,好好给本小姐走路,不然本小姐不介意和你再打一场。”
衣衣面无表情,身体散发着阵阵冷气,只觉得自己可以把年龄两个字喂狗了。
再拿长辈心态对待这些熊孩子,妈蛋她就去死!
今天,讨厌的熊孩子依旧讨厌。
她却不知,话一出口,宫欣就后悔了。
因为她突然想起自己今天的目的,是要和宫翎和解的,虽然一开始不怎么顺利,但后来,她思量着两人打一顿后彼此出气,自己把人打服了,再用彩头来提出和解的事。
谁想今天从头到尾都被宫翎给压制着,这可是从未有过的现象,宫欣感觉憋屈的同时,心里也有点慌。
一直以来和自己齐头并进的人突然远远超过自己一大截,是个人都得不舒服。
何况宫欣这些年顺风顺水的,没受过什么挫折,宫翎虽然是个例外,但还在她的预料中。
然而这一次不同,这一次可是彻头彻尾被宫翎压着打。琇書蛧
宫欣自傲于自己是同龄人中领头羊般的存在,平日里亦认为努力并不逊色于宫翎,现在突然在不知不觉中被她给超了去,心里能舒服?能平衡?
而且,自己都服下烈阳散了,进步竟然还是没有宫翎大,这让她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恐慌感,是不是自己天赋用尽了,今后将归于平凡,像很多叔叔伯伯长辈一样死死卡在某个位置不得寸进?
作为宫家大爷的长女,她看过太多这样的例子,一点也不希望自己步入他们的后尘。
输给宫翎不可怕,但她怕将来止步于某个阶位,自己可是要参加宫族大比、走出北大陆的人!
宫欣的心乱了。
如果是平日里,她一定会接下衣衣给的台阶,然后顺理成章缓解两人的关系,只是现在她却没了这个心情。
衣衣没想过宫欣一个才八岁的孩子,居然考虑得那么长远,她心里很生气,察觉到宫欣气息不稳,知道她还介怀着那场架,半点没有要开解的意思。
再则她觉得自己不适合做这个开解的人,免得宫欣火气更盛,她们当对手蛮好。
当朋友……呵呵。
此时正是大中午的,太阳很大,衣衣背着宫欣一路走到大爷家,绕是不觉得累,亦出了一身汗,把宫欣交给仆人,就离开了。
完成与宫欣的约定后,她得忙着野外试炼与抄家规的事了,想想那一百遍宫规,瞬间就觉得头皮发麻,再顾不得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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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又过了两日,终于轮到衣衣进入初级训练室了。
宫家的初级训练室都是给武徒用的,一共有一百间,虽然看着多,但相对于宫家庞大的人口来说还是少了点,再加上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姻亲。
这是上层的人在为宫学府的学员腾位置,再加上那价格确实不低,否则就算轮到他们,只怕还要等一段时间。
衣衣是第一,拥有优先权,申请一提交就通过了。
她一大早从床上爬了起来,只带了足够的水和提前准备的经饿的食物,就往宫学府那边走。
宫家的布局很像不平均的十字型,分东南西北四个区,宫家高层大部分住在南区,这里也是最重要的,不过绝大多数人最常去的还是中心的塔楼。
塔楼面朝南区的是荣元堂的总部,看着地位蛮高的,但衣衣觉得它就像个杂货店,什么都收什么都卖。面朝北区的是任务堂,东区是药堂,西区是器堂。
当然,这并不代表宫家东西两个区里住的都是这类人才,只不过绝大部分药师和器师是住在这里,像宫翎的二爷爷和四伯,就住在西区。
按理说以他们的身份和家底,住在南区不成问题。
宫学府,在南区和西区夹杂的地段,占地面积非常大,而宫学府的隔壁就是训练室,有三层,从上到下分别是高、中、低三个等级的训练室。
衣衣亮出自己的身份牌,在守门人处领了个土力阵初级训练室的钥匙,这个下午五时的时候要还回去的,不能弄丢。
她看了眼数字,就揣进了自己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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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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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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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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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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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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