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琼华宗弟子相貌不凡,气宇轩昂,想必在琼华宗练气弟子中有些名头的,听其言语,似是与这锦袍青年相识,广场上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白袍修士闻声,心头一惊,只觉这声音有些熟悉,又听其自称姓邹,心中已知来人是谁。
他立时撤去气势,回过身,脸上换作一副热忱之色,刚想迎上去,邹行益却是仿佛没有看到他一般,大步流星地走到姜离面前。
姜离闻声,停住脚步,站定回身,对着走到他面前得邹行益一礼言道:“邹道友,别来无恙?”
他虽在此碰壁,但与邹行益也算有些私交,邹行益既出声询问,姜离也不好直接无视。
“姜道友,那日一别,我便知晓道友手段不凡,断然不会折在那处。今日道友来此,可是为弊宗入门试炼而来?不知是否登记妥当?若是没有也无妨,先让邹某做个东,与姜道友畅饮一番,登记之事不着急。”
邹行益言辞爽朗,不似敷衍应付之虚言,白袍修士看到这般情景,心中有些不安。
他方才仗着手中权柄,对姜离呵责不说,还有与姜离动手意思,眼下这看邹行益如此客气,令他一时摸不着头脑。
这锦袍青年什么来路,竟能得邹行益如此对待?
这也是众人之疑问,许多人并不认得邹行益,纷纷交头接耳,猜测来人是谁。
郑钧明在一旁却是没有好脸色,他原本测出双灵根资质,甚是得意,一转眼,风头便被姜离抢了去。
他可不是野路散修,在家族之中也做过些功课,只稍稍一辨,已是认出邹行益,想着趁机结识一番,脸上挂起笑容,小步走向邹行益,双手抱拳道:“邹师兄有礼,师弟平阳郑家……”wWW.ΧìǔΜЬ.CǒΜ
邹行益略略侧脸,眉头一皱,稍一打量郑钧明,看其衣着,并不是琼华宗弟子,随即沉声道:“哼!你是何人,谁人是你师兄!我与姜道友叙话,何时需要你来插嘴!”
被邹行益一声呵斥,郑钧明笑容僵住,原来步伐轻快,现在脚下却是如灌了铅,再也挪不动半步。
这时围观众人一阵呆滞,郑钧明显然是想趁机攀点关系,却是碰了一鼻子灰,几息过去,众人方才的羡慕也是换作鄙夷,此刻虽没有笑出来,也是一副嘲弄之色。
郑钧明尴尬至极,低头咬牙,退到一旁,而那负责给郑钧明测试灵根的琼华宗弟子,怕弄巧成拙,赶紧走到邹行益身边,附耳说了几句,将郑钧明的资质告知邹行益。
邹行益听罢,面色有些缓和,却是不甚在意,仍旧看着姜离,做了个“请”的姿势,又问了一声:“姜道友,寒舍一叙如何?”
“谢过邹道友好意,”姜离抱拳,看看了琼华宗山门,自嘲一笑,“姜某今日既无资格入这山门,与邹道友门前一叙便可。”
邹行益顿时一怔,先前他只看到姜离身影,一时欣喜,如今细细想来,气氛倒是有些不对,稍稍转念一思,便猜出了**分。
邹行益面露疑惑,想起方才自家师弟似乎对姜离有些不客气,他转头询问白袍修士:“你是哪位弟子?这究竟怎么回事?”
“师弟外事堂陈同慕,这位道友……这位道友乃是五灵根资质,依照本宗律法,却是不能纳入门墙。”白袍修士声音有些战战兢兢。
“五灵根?”邹行益顿时转头看着姜离,一脸震惊,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如此英杰竟是五灵根的资质。
“你可有仔细查验?姜道友如何会是五灵根资质?”邹行益疑心这当中有什么苟且之事,语气又加重了几分。
“还未用试灵石查验……”陈同慕小声道。
“什么!还未查验!”邹行益面色一沉,即要发作。
这时姜离出声道:“邹道友,确实不错,姜某是五灵根资质。方才姜某只报出资质,依贵宗律法,确实是不需再用试灵石查验。”
邹行益听到姜离亲口承认,面色变换,隐隐露出一丝无奈。
几息之后,他面上透着认真严肃,言道:“姜道友,不论如何,你我也是携手闯荡过的,邹某亦将道友视作朋友,与宗门出身无关。今日在邹某地界,也该当同饮一杯酒水。”
同时邹行益传音安抚陈同慕:“此事不怪你,你且去值守。”
陈同慕松了口气,施了一礼退去,此事他虽是奉了门规,但是若因此惹怒了邹行益,往后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姜离一时不语,与邹行益对视数息,同样认真道:“邹道友,既是朋友,又岂在一杯酒水之中?他日有缘,自当再会。”
邹行益心中一叹,他执意邀请姜离,实则是想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给姜离留个颜面,但姜离果断拒绝,他也不好强人所难。
看着姜离一脸平淡的脸色,透着坚毅,邹行益忽然一震,嘴角泛起微笑,“姜道友,珍重!”
姜离抱拳,转身往山下去。邹行益看着姜离挺拔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
此时在场众人之中,已是有人认出邹行益,一下便传遍整个广场。
“原来此人便是邹行益,眼下虽然修为不高,但听闻其在琼华宗此辈弟子当中,也是佼佼者,将来前途无量。不想这锦袍青年,区区五灵根资质的散修,竟能结识如此人物!”
“可惜这锦袍青年也太自负了点,哪怕不能入琼华宗,与琼华宗一位天才弟子攀上关系,也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许是他也知晓自家资质太过低劣,如今作了朋友,十年后,百年后呢?人家邹道友道途宽广,他那时恐怕仍是籍籍无名,说是邹道友朋友,不是徒增耻笑么?”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忽然一个疑惑声音响起:“可是这锦袍青年怎么有些眼熟?”
“这锦袍青年虽是与邹行益有些交情,也不过练气六层修为,又是五灵根资质,有何出众,岂会眼熟?”众人一听,纷纷嗤笑起来。
“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眼熟。”有人却是认同。
“似乎在哪见过。”又有人似是想起什么。
“等等,听说前阵子有个散修在玉阳坊市……”
“不错不错,元珏宗正通缉此人!”
“原来是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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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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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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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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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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