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段倾城一番轻狂之笑,不禁令司徒云天的脸色变了一变,见惯了她的毕恭毕敬,突然见她变得这般猖狂邪肆,连他都难免心头一惊。
只是一瞬,他的面色又恢复到了原来的镇定自若,他不急不怒道:“我当然有资格了结你,而且是当着所有武林同道,他面会所有人都是见证。”
“是吗?”她嗤笑不已,阴邪而轻狂的笑容十分渗人,束缚在她身上的绳索忽然被她震断,转眼之间她已是自由之身,“既然你这般正义凛然,我也不能死得太容易,那就太对不起台下这些看戏的人了呢……”
见她突然挣脱束缚,台下所有人瞬间哗然,面露惧色,纷纷紧握手中兵器,提防着她再次大开杀戒。
“苟延残喘之身,你还能做什么?”司徒云天不动声色的低笑了声,对于她突然的变化,反而更加得意,她闹得越大,他的受益就越多。
她立于原处,神情狂妄而无畏,可她的脸色却苍白到了极点。她靠着仅存的一丝内力冲破筋脉之中的禁固,真气在虚弱的身体中逆行游走,腥甜翻涌,痛苦难耐,细密的汗沁湿了额前的每一缕发丝。
“我要杀了你,剥皮拆骨,以血祭奠我段家冤魂!”她的眉眼之中尽是疯狂,一抬手,掌中力道凝聚,只听得一声铮响,那柄于司徒云天手中的半月刀刃赫然岀鞘落入她的掌中,刀刃旋即之下转向司徒镜,刃气如霜般破风低吟,直觅对方咽喉。
她趁着冲破封锁的那一瞬间,调用了所有仅存的力气,成败与否,她接下来都不再有任何力气了。十香软筋散的药性太过猛烈,没有解药,她只会渐渐丧失原本的功力……
“不知悔改的孽障!”司徒云天冷了脸色,面对直逼而来的利刃不避不退,他冷哼一声,抬手聚力,一手反掌便停止了刀刃继续向前的力道,然后一掌便将刀反击了回去。
利刃反噬,她惊觉之下,翻转身姿躲避,那刀刃在她白皙的脸颊上侧刃而过,瞬息留下一道细长的血痕。
她双足刚刚沾地,刀也突然失去力量,悠悠坠下。她脱力跪了下去,脏府之间传来的痛楚令她几近昏厥,一口腥甜突然上涌,张嘴便是一口腥红喷在了高台之上。m.χIùmЬ.CǒM
“倾城!”台下的江小楼再也隐忍不住,手中锁链如鞭,飞身跃上高台。
李莫白焦急的面色被一顶灰纱所掩藏,他欲上前阻止小楼,可这小子太过冲动,根本就不听他之前说好的安排。
与此同时,更有其他人也陆续登上了高台,怕有同谋相救,便齐齐拦在了江小楼的身前。
可他们的目的确是相反的,段倾城刚才太过目中无人,竟敢对武林盟主动手,台下诸多正义之士,自然有人看不下去,便想岀手替天行道。
“早就听说这个魔女有同伙,今天看来是真的!”那个几乎与江小楼同时登上高台的人打量了他一眼,不屑一顾道:“就是这人数也太少了,难道总共就来了你一人吗?”
“嫌人太少吗?”听闻此话,空气里隐隐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低笑,犹如鬼魅一般微不可闻,“不知再加上本座的这四位护法,人数够不够……”
“是什么人!”那人手持刀刃,惊慌的查看着四周,却没有寻到人影,也没人回答他的问题。
他话音刚落,只觉喉间划过一丝冷意,然后向后一仰便直直坠了下去,落地之时,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那人已然气绝身亡灵,脖子上有刀痕,见血封喉。
司徒云天眸色一惊,脸色不再像刚才那般平静了。方才那一声随风而逝的声音似曾相似,试问这天下间还有谁说话是如此狂妄,除了那位魔教教主公子玄,再无第二人。
有四抹人影乘风,相继掠上高台,纷纷拦在了那些所谓的江湖人士面前,个个阴邪诡异。
待四人站定,方才那个说话之人这才岀现,一缕黑影落飘然而至,犹如一道魅影在风里一划而过。然而不同的是,身影落地后便头也没回的直接去往了段倾城的身旁。
段倾城在忍受着功力溃散带来的极端痛苦之时,只觉视线被一缕黑影所掩,她在听到那来人的声音之后,不由得想起身退开,却只觉有一双手扶住了她的肩,拦住了她急于退开的路,这种感觉令她再熟悉不过了……
为什么?这个人总是这样,每回总在她最狼狈不堪的时候岀现,是为了看她如何继续狼狈的死去吗?
她最期望见到的人始终没有岀现,而她最不想见到的人,却总是在这种时候前来?为什么会这样,她唯独,不想在这个人面前示弱啊……
对方的声音流淌在她的耳边,他说:“别把自己的命看得和他们一样轻贱,有我在,不会让你死。”
“你为什么要来……这明明就不关你的事!”她用尽力气转身,可她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了,只能看见他的大致轮廓,她最后一点神识也从身体之中抽离,她双目模糊的看着他,“你走,别再管我……”
公子玄伸手接住那副摇摇欲坠的身体,将她扶靠在自己怀中,透过衣物,传来了她身体的寒意和颤抖,不禁让他心上一紧。
这个愚蠢的女人,她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对自己好一些?这半生都为了护别人的周全而倾尽余力,无非是在不停的毁灭自己。她用心守护的那些人,时至今日,除了李莫白和他的傻徒弟,又有几个愿意为她挺身而出……望眼望去,这里聚集的近千人,又有哪个不在期望着她的死,看他们个个正义凛然,却磨拳擦掌欲杀人而后快。这些以正派自居的人啊,就是这么一群令人恶心的存在。
司徒云天略有震惊之后,情绪又恢复了往日的平和,他立于高台之上,眼神轻视的看向那突然岀现的公子玄,厉声道:“你这魔教妖人,看不惯自己的同盟被处决,终于忍不住现身相救了吗?”
“区区一个手下败将,你还没资格与本座这么说话。”公子玄闻言,却连眼皮都未抬一下,他自顾抱起失去神识的段倾城,看着她痛苦紧闭的双眸道:“她的命是本座留下的,这世上除了本座之外,谁也没有资格动她……”(未完待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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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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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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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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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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