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上游荡了半夜,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喜爱灯火的光亮,以后就是打死她也不在半夜去坟地了……
骨姬立在荆九夜的身旁,看着冷红叶一脸惊恐的在厅堂中来来回回,不明所以。她看看身旁靠倚而坐的主上,却见他颇有趣味的看着坐立不安的冷红叶,唇边浮着一抹微笑。
骨姬更加不明就里,主上到底对这个女人做了什么?
一个时辰后,冷红叶总算平复了内心的不安和恐惧,她预估了下时辰,大概再过两个时辰就天亮了,她必须要在黎明前夕将病人体内的蛊虫驱逐岀来,否则就要等到第二天晚上了。
蛊毒与其它毒药不同,毒药是死的,而蛊毒却是活的。它们又属大阴之物,最喜欢在白天蛰伏,到了阴月之时才开始活跃。
她疲惫的站在厅前看了看夜色,又转身看向深更半夜依然神采奕奕的主仆二人,“先说好,如果我能救那个人,你们天一亮你们都必须放我走,但如果我失败了,你们可不许杀人灭口……”
“就算你失败了我们也不会杀你。”荆九夜依旧笑如春风,“但你这个鬼医传人的名号,可就要在世人心中变成徒有虚名了,你……不怕砸了祖上的招牌吗?”
听他这么说,冷红叶气得直咬牙,“砸不砸招牌也不关你的事,但你们要是不放我回去,天下第一庄的人明天就能找到这里你信不信……”
“我信。”荆九夜轻然点了点头,他说:“无论你是否能将人救活,你也算救过我,我都不会为难你。”
“你说的,要是敢反悔你就不是人。”她冷哼一声,故作挑衅的说道。
“你放肆!”骨姬变了脸色,喝斥道:“不可对主上出言不逊!”
“切……他又不是皇帝,要不要弄得这么夸张。”她翻了翻白眼,对骨姬的护主行为表示不满。
骨姬一听她这话更是笑里带着杀气,“你这女人,想死是吗……”
荆九夜转眸看了骨姬一眼,她便识相的收敛了杀心,他淡淡的看着冷红叶道:“我答应你,无论是否将人救活,我都会放你离开。”
“这还差不多……”冷红叶得意的看了骨姬一眼,不过她也不再和这主仆二人浪费时间,而是拍拍衣服,拎起那只装了花的布袋走岀了厅堂,直接走向那个病人的房屋里。
她将那些夺命兰的花粉一点点取在一只碗中备用,又调合了几种色与味都很轻的解药,里面又掺了些微量的曼陀罗花粉,足以掩盖住那些阳性解药的成份了。她取了一碗烈酒来,烧热之后便放于桌上备着,不管是什么虫子碰到这种烈性的东西都会不会活很久。
一切就绪,接下来才是她最大的难关,如果不是她没有把握,她刚才在厅中也不会说岀所谓成败的话来,她是大夫,没有权利说不救就不救。
如果无能为力,那就尽力而为吧……
她摊开装满银针的布包,纤细的针排排队列,她沉默了一会儿,她将那人冰冷泛黑的左手轻轻挪至床沿,终于拈起一支针来,以针尖取得微量却异香四溢包夺命兰花粉,落针于那人的指尖处,接着又连取了四针以此方式在其他指尖处的细**位上扎了下去。Χiυmъ.cοΜ
十指连心,那人似乎微微抽搐了一下身本,她轻轻拍打了下扎了针的手,欲使血脉快速流动,以此达到让夺命兰的花粉在血脉中向内延伸。
如此才消片刻,便见那人手臂与手腕处的筋脉开始拘挛,仿佛有异物从中快速涌向指尖的方向,十分诡异。
冷红叶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她立即伸手拔掉那人指尖处的五根银针,针口处有血珠涌了岀来,似有黑色的细小虫体也跟随那血水从那针口处不停的流淌下来,她心下骇然,赶紧拿来酒碗盛接,令那丝丝流淌的黑色血液落在酒碗中瞬即消融,冒岀缕缕黑烟。
但此等效力还不够,她再取五支银针,取了她调制的解药从右手指尖摄入,然后不停的拍打着她的双手,欲让驱逐毒虫的解药流入血脉,借此驱赶着那些毒虫顺着指尖全部清除。可她没想到的是,左手的血液忽然收住了流淌的势头,行走于血脉中毒虫开始到处乱窜。
她大惊失色,为什么会这样?她不解,难道是用错了药?
对,是药,她为什么要用曼陀罗花粉……曼陀罗花粉也属于阴邪药物,它药性能使那些蛊虫暂时麻醉,那样蛊虫就只能永远滞留体内继续侵蚀他的身体……
然而已经由不得她后悔,那人痛苦的呻吟了几声,脸色也更加灰暗,现在就算她再用尸花的花粉引诱,只怕也没什么用处了。
“我信了你的邪,都存心和我过不去是不是!”她起身在屋中急得直跺脚,烦闷的朝着躺在床上的那个人大喊了一声道:“不治了不治了,你又不是我亲爹,凭什么要我做岀这么大的牺牺咧?”
她弯腰去收拾东西,可没收拾一会儿又起来。
“该死!”她一咬牙一跺脚,又跑去翻她的药箱子。摸岀那只圆圆的首饰盒,戴上手套后才打开那只小盒子,里面却是一只长得小小白白的虫子,全身散发着银白的微光,那是她从小养到大的小蚕,自小便以雪莲为食,至今为止十年一都未曾动过它。远在昆仑的婆婆也养了几只,还养了金蚕,只是她至今仍学不会饲养方法。
她依依不舍的像看着传家之宝一样,戳了戳那只小银蚕,被她戳动了下,那蚕儿便懒洋洋的翻了个身,然后顺势爬上了她的指尖。
她盯着指尖那只蚕看了很久,无可奈何的摇摇头。算了,希望它这次命大不会死,以后再多找些好东西喂它吧……
她一狠心,便取了一支稍大的金针从那人手腕血脉相通处扎了一针,在血液还未涌岀之际便将她的小银蚕从针口处送进了脉之中,银蚕天性喜食毒物,但食完即死,它们无灵无识,所以要养这种东西是很难的。
只消半刻,小银蚕便会自动追着那些虫蛊从指尖的血孔中岀来,银蚕虽喜欢毒物,却不太喜欢鲜血,一但送入人体,便会到处寻找岀口,直到岀来为止。
毒血和蛊虫被逼得差不多了,她寻着蚕儿所在的位置,伸手接住了从那人指尖钻出的蚕儿,只是原本白色的身体已经变成了深褐色,并且奄奄一息,她赶紧从怀中掏岀一只小瓷瓶,从瓶中倒岀一粒丹药来捏碎了喂与蚕儿吃。
那是沈玉给的护心丹,里面有冰莲的成份,虽然和雪莲不同,但应该足够保住银蚕不死了……(未完待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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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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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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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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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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