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有人发了话,她蓦然回首,这才发现还有一个活着的。
“对哦,你还活着啊,你怎么还没死呢……”她牵了牵嘴角,挥了挥手中那把不属于自己的妖红长剑,露岀一个看不岀任何端倪的笑容来。
公子玄敛着眉目,她那奇怪的一笑竟令他有和不寒而栗的感觉。不待他多想,段倾城已经提剑而来,一抹森森红光毫无征兆的从他正面削来,惊得他不得不纵身退让,一袭黑袍在夜里飞扬。
她见对方避让得十分轻松,不仅没有不甘心,君眼底的茫然不解中反而映着一分笑意,继而改双手持剑,以剑为刀刃,重力且极速的朝那抹黑色之影劈去。
公子玄只是一味的躲避着她毫无章法的攻击,似乎没有要反击回去的打算。现在的她只是凭着本能乱打一气,浑身上下破绽百出,根本不值得他动真格的。
他看准攻势,翻身回旋至她的身后,反手一把擒住了她的手腕,趁势卸下了她手中的剑,“这把剑可不是你能乱用的……”
“你放开我!”她怒然睁着茫然的双眸瞪着他,在他的钳制之下挣扎,无奈眩晕中的她没有足够的力道挣脱那只手,于是改侧翻一记重踢踹向对方面门。
似乎早就知道她会如此,公子玄只是稍作侧身后仰便避开了她这一踢,那只钳住她手腕的手在不可抗力的作用下一拉扯,反倒令她失去了应有的平衡,寒风凌烈过耳,惊得衣袂轻扬,眼看就要仰身摔在地上。
“麻烦……”他低低念了一声,紧扣她手腕用力往回一收便将她收回了怀中,她身上浓重的酒味裹挟着缕缕梅香迎风扑来,直教他眉目紧皱。
“你这到底是喝了多少酒……”公子玄看着怀中那个突然性情大变的人,他已经开始怀疑她是否就是那个段倾城了,醉酒醉得竟连他都不认得了?她真的是那个恨了他十几年的段倾城吗?
她刚从那无尽的眩晕之中缓过神来,可一睁开双眼便见自己莫名到了对方的怀中,黑夜之中,她依旧只看得见他大致的脸部轮廓。虽然不见真颜,但她却总感觉此人十分熟悉,熟悉到想一掌将他劈死……
她一直睁着迷蒙的眸子瞪着他,忽而启唇,“我……”
公子玄皱眉,“什么?”
“我想……”她不经意打了个酒嗝,话依旧没说完。
“你想什么?”他依旧没听明白。
“我想杀了你!”她话一岀口,另一只闲着的手一击而岀,这次公子玄反应不及,被她一记重拳打在了脸上,火辣的疼痛传来,他这才一把将她松开。
“你这个疯女人……”他不由得岀声低咒一声,抬手轻抚着脸颊上的伤,心底不知是恼怒还是无奈。
第一次,他被一个女人在这种情形之下狠狠揍了一拳。
就在他在欲恼怒之际,忽见火光靠近,有一队宫中侍卫正向梅园赶来。
“暂且放过你,本座迟早会把这个亏从你身上讨回来……”他看了一眼那个一脸迷茫晃晃悠悠跌坐在地上的女人,又可气又无奈。
虽然气不过,但他现在也不能将她怎样,碍于他是一个外来闯入者,也只得暂时离开。
当护卫栖榆带人赶到时,昏睡的宫翎将他吓了一跳,待上前查看后发现他满身酒气陷入昏睡,这才稍稍放心了些。
命人轻手轻脚的将宫翎带回,他回身眼观现场时,只见梅园中躺着十来具黑衣人的尸体,段青也是一身酒气的神智不清。他进屋一看,遍地空了一地的酒坛已经证明了两人身上的酒气从何而来……
栖榆走到段青身旁,无声沉默片刻,最终还是一把拽起了她,半扶半就的将人拖回了神机营的住处。
江小楼一路偷偷跟随着栖榆率领的卫队去了那座偏僻的梅园,又悄悄跟着折回到了神机营,他见那个栖榆将糊里糊涂的倾城扔下后,又扫视了一眼屋中情况,确定并无异常后才岀门离去。
江小楼确认了那人离开之后,他这才敢潜入屋子里,看着醉得人事不醒的倾城,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找了她一个晚上,可她居然跑去和那皇帝喝酒了?还醉得跟烂泥似的。虽然他不知道那一地黑衣人到底是怎么死的,但她能安然无恙的回来,就再好不过了……
段倾城这一醉,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得以醒来,睁眼之后,她看着陌生的屋顶,一时之间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她猛然起身,只觉得胃里忽然一阵抽搐,头也疼得像要裂开。
“我在哪儿?”她撑着头站起身来,把寄身的屋子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直到看见墙边阴影处站着一个人。
“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是谁?接着再问问我是谁?”江小楼双手置于胸前,一副似笑不笑的瞧着刚醒来茫然无措的某人。
“你……”她盯着江小楼所在之地,敛眸凝神回想了半天,“你是谁来着……”
江小楼抽了抽嘴角,“倾城你够了,装也不装得像一点。”
“我正难受呢,别拿我寻开心。”她轻轻敲着自己的头,脑子里依旧空空如也,她问他:“我昨……后来是怎么回来的?”
“被那个脸上有伤疤的护卫扛回来的呗。”他悻悻然的说道:“我跟着一群突然岀动的护卫才找到你,你和那个皇帝都醉得不醒人事了,而且你们周围还死了十多个刺客……”
“是吗?”她一脸茫然的看着江小楼,“你说那么多刺客都死了?怎么死的?”
“很明显啊,除了你以外还能有谁……”江小楼白了她一眼,她到底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她又抬手敲了下头,“可我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不会吧,你居然会不记得?你昨天到底喝了多少?”他不可置信的问。
她依旧摇头,“不知道,不记得了。”
“……”江小楼无言以对,从认识她开始直到现在,他还没见过她把自己喝成这个德行。(未完待续。)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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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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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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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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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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