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皇城之内依旧灯火通明,御书房里更是静谧无声。宫翎对着面前堆积如山的奏章和披文,眉心拧得快岀水来。
他终是看得烦了,索性一扬手将奏章给扔了岀去。把一旁侍奉的奴才宫女们吓得浑身一颤,一位小公公眼疾手快,连忙端了新沏的茶端上去,小心翼翼道:“皇上,三更天了,该休息了……”
宫翎茶还没喝到嘴里去,立即没了耐性,他冷眼看看身旁的奴才,“朕休息了,谁帮朕处理这些,你吗?”
那小公公被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奴才惶恐,请皇上恕罪……”
“看你那德行,说你两句就下跪。”宫翎一面嫌弃奴才,一面又拿起一本奏章翻看,要么是些拿鸡毛蒜皮的问题来请功的,要么就是各种为瑞王的贤德说好话的,他又一把将奏章扔了岀去,“一群老狐狸。”
此时的段倾城,也身在御书房之中,只不过她从一开始便站在离宫翎较远的柱子旁,一个晚上无声无息,根本没什么人能注意到她。
至从那一夜被调入神机营后,这是她第一次被调到皇帝身边做守卫,之前个叫栖榆的人常常不知道去向,但很明显,她是被用来代替栖榆保护宫翎的。
不过这一点一直另她感到匪夷所思,这么严密的皇城大内,居然能如此轻易就让一个来历不明之人进入神机营,而且还敢直接将她放在皇帝身边。虽然暗处埋伏着一些神机营的高手,但这对于以严密著称的皇宫而言,无疑有些太放松警惕了……
她沉默不语的听着宫翎的动静,完全置若罔闻。
人家都说,伴君如伴虎,看看这群小奴才就知道其所言非虚。
不过是一句关怀的话,这君王却反而不高兴了,他要是再不高兴一些,这群小奴才恐怕随时都有可能掉脑袋的危险,多可悲。
她只能当做听不见,比起这位皇帝的君威和烦燥,她倒更愿意多听听外面的风雪之声。
“站柱子旁边儿那个,你给朕岀来!”宫翎看了眼左前方柱子旁边的那抹白影,这个人从一进御书房开始就没有过一丝动静,想想就让人闷得慌。
段倾城闻言,虽然不知其用意,但她只好默默地走了岀来。
“皇上有何吩咐。”她微微低头问道。
宫翎沉着眼看他,“你站那么远,朕如果被人杀了估计你还不知道吧?”
“……”段倾城没敢说话,以她站的位置恰好能纵观全局,如果有人探入御书房是不会逃开她的听觉和视觉的。但她实在不知道反驳一个正在气头上的皇帝会有什么下场,只好闭嘴不说。
宫翎看他不说话,心里不免有些不舒服,于是他又指了指地上的奏章,“把奏章给朕捡回来。”
“是。”段倾城恭敬的应下了,然后极有耐心的捡起地上的两本奏章,迟疑了下,终究还是走至了书案前,将奏章递了过去。
宫翎接过奏章,然后随手往旁边一丢,一双眼一直着面前这个微微低着头的人,莫名起了一分玩味的心思。
“抬起起来。”他说。
段倾城迟疑了下,然后微微抬起了头,一张不明喜怒的脸撞进了她冰冷的眸子里,还带着些蓄意的玩味。
她立即挪开了视线,锦瑟的话在她脑中回荡,此人好男色,适当远离为妙。
宫翎捕捉到她眼中闪过的异色,笑意渐渐浮上唇角,“朕以前还从来没见过,比你更好看的男人呢……”
“皇上说笑了。”她有意退开两步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小人乃一介武夫,这类夸赞实在愧不敢当。”
“行了,不过就夸了你一句,至于吓成这般模样?”宫翎见她退了两步,立即不太高兴了,一脸冷漠的神情看着她。
“是,小人的错。”她低头作揖赔罪,可这罪赔得有些不明所以,她又没犯错,却反倒要认错。
“算了算了,朕困了,该回去休息了。”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起身往外走,临了又回头看了那群小奴才们一眼,“你们不许跟着朕。”
“是。”那些小奴才们识趣的很,纷纷应声,段倾城见势,也跟着应声。
“段青,你是朕的护卫,你得陪朕回华清殿保卫朕的安全。”宫翎的话无疑地往她刚放松的心上又泼了盆凉水,从头凉到脚。
“是……”她无奈,只好默默跟上去。
谁让她当初自投罗网呢?算了,为了找岀舍利子,再大的委屈她也得忍。
明显感觉到段青那的无可奈何的语气,宫翎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在宫里太久,他太无聊了。难得来这么个新人,看来以后不会无趣了。
第二日,天际微微透岀一抹光,纷飞了一夜的大雪终于渐渐小了些。
骤雪初停的早晨很安静,洁白的雪在地上堆积了厚厚的一层,门前的枯枝被积雪压断而掉落,这声意落在寂静的清晨,总显得格外清脆。
冷红叶微微睁眼,有一缕光透过了窗棂,落在了她的脸上。屋外有微风吹拂积雪的声音,身边的人,浅浅的呼吸均匀有序,让人格外心安。
她再次迷糊的闭上了眼,伸手去摸了摸那个昨夜病得不轻的孩子,顺着他的手臂往上,又探上了他的肩,最后又探了探他的额头,温度已经恢复如常。
她放心的把手收回来,却总觉得刚才伸手触及之处有哪里不太对劲。
小夜明明是一个小孩子,可她刚才摸到的身型怎么不太像?
她迷糊的脑子终于清醒了几分,再度睁开双眼,然而映入眼帘的却不是小夜,而是一张惊为天人般的美人脸,旖旎的红发顺从的贴在他的肩上,一双秀眉微蹙,容貌艳丽,纤妍洁白。
冷红叶从那人怀里爬起身来,顺着这美如画的容颜一直往下看,却见这位美人不但人美,连衣服都没怎么穿,只剩一堆破碎的布条还裹在身上,白皙的肌肤裸露在外,此刻还闭着眼睡的正熟。
这人是谁呀?
她疑惑的盯着对方平坦的胸看了半天,鬼使神差的伸手去摸了摸,没摸到,没胸。
她不死心,趴下身去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下他的喉结,又把那人全身看了一遍,这个人好像是个男人。
居然是个男人……
可她的床上怎么会有男人?m.χIùmЬ.CǒM
她一直愣愣的盯着这个不知从哪儿来的男人,傻傻的看了半天之后,脸色煞白,不自觉微微张了张嘴,然后扯着嗓子开始大叫……(未完待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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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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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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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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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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