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只知道她的名字叫锦瑟,至于其他的,她什么也不肯说。江小楼悻悻的叹了口气,不说便不说吧,他索性也闭嘴不言,以免言多必失。
他曾听倾城提起过这个锦瑟,想着该是个温婉如水的女人。如今一见,他才知道,这个女人不仅温婉如水,还很足智多谋。
他最不擅长和聪明的女人打交道了,更何况她不仅聪明,还是一个把真实的自己隐藏得很深的女人
锦瑟礼貌有加的把人领入客居,便开始吩咐侍从一些琐碎之事。
江小楼一脸新奇的打量着他的临时住所,他满意的眯着眼,虽然没有他想象中的好,至少比客栈强上数倍,而且还是免费的,不错。
“江公子,可还满意?”锦瑟在一旁问道,不过看他的反应,应该没什么问题。
“满意,当然满意,要是以后天天能看见锦瑟姐姐,那就更好了”他意味深长的对锦瑟笑道。
锦瑟不置可否,“江公子是天下第一庄的贵客,奴家又不常岀门,自然会碰面的。”
“如此甚好。”他心满意足的冲她笑了笑。
锦瑟点了点头,脸上笑容未改,“江公子这一路劳顿,请好生歇息吧,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下人们就是。”
他不在意的摇头,“我没那么讲究,有吃有喝就行。”
“既是如此,锦瑟就先告辞了。”锦瑟礼貌颔首道。
“等等,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一下。”他突然叫住锦瑟。
锦瑟抬眼看他,“江公子有何吩咐?”
“锦瑟姐姐,你可认得一个叫无欢的人?”他问。
听闻无欢二字,锦瑟的脸色变了变,瞬息又恢复了清明。她点点头说:“自然认得,陌大哥曾是天下第一庄最好的医师,公子问他做什么?”
“他之前是不是岀过什么事情?”江小楼面色也变得沉重,之前在江南见到倾城时就觉得奇怪了,感情一直很好的两个人突然少了一个,而倾城也闭口不提。直到他这次来了京城,依然没有发现无欢的影子,他也大概猜到了
“三年前庄主带人与魔教抗衡,陌大哥舍身救了庄主,陌大哥他已经”锦瑟没有继续往下说,幸好庄主现在不在此处,不然她又该难过了。
“原来如此,所以倾城这三年来杀伐四方夺取舍利子,都是为了陌无欢吧?”他肯定的说道。
锦瑟不言,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神情中带着几分无奈。
江小楼也没有继续追问了,他瞬间明白了一切事情的原由。
看来感情真的能让人失去理智,倾城那样一个强大果决的人,竟然也会因为一个人而去相信起死回生这种说法,真是疯了。Χiυmъ.cοΜ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那陌无欢现在何处?”
“这个”锦瑟有些为难,毕竟这个人对她来说很陌生,她没有信他的理由。
似看穿了锦瑟的心思,他理解的说:“我不是想给你们找麻烦,我只是想弄清楚倾城这些年到底在做什么,现在的她太容易被有心人利用了,哪怕是身边的人说一句小小的传言,便让她变得如此疯狂”
锦瑟闻言,眸子一颤,“江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锦瑟姐姐不要生气,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没有恶意的。”他自知刚才口无遮拦,赶紧笑着给人家陪不是。
“庄主要怎么做自有她道理,我等只需尽忠职守便是,就不劳江公子忧心了,告辞。”她说完,拂离去,原本平和的心境添了几丝气恼。
她当然了解现在庄主的处境有多么危险,她知道该怎么做,还不需要一个外人来提醒。
只是,她再也不想看到那个人因为绝望而落泪的样子,只能眼睁睁看着的滋味,简直比死还要痛苦
锦瑟负气而去,江小楼多少有些尴尬,但更多的却是不以为然。
反正他说的都是实话,至于别人愿不愿意听,他就没办法控制了。
第二天,等江小楼睡醒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桌上放的饭菜也早已凉透。他摇了摇头,瞬间没了食欲,胡乱洗了脸就岀了门,如此看来,这段倾城还真是没把他当外人,连吃饭都舍不得不叫他
他正在第一堂去的路上,一抬眼却看见段倾城和一个红衣女人岀现在前方的回廊,没几步又转身折向后方的庭院。
因为离得远,他看不清楚那女人的样貌,总之是他昨天没有见过的。
倾城这是要去哪里?
江小楼欲开口叫她,却又及时闭了嘴,他决定偷偷跟上去,一探究竟。
他尾随着两人来到一处偏僻的药庐,只见段倾城和那名红衣女子一前一后进了屋,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强大的好奇心告诉他,那间屋子里,一定有什么非同寻常的秘密。
提一口真气,轻功施展,他轻盈无声的落在屋子正上方的瓦片上,而屋子里的人似乎太过专注,并没有发现房顶上有他的存在。
“他怎么样。”段倾城正神情凝重的看着那个正在给无欢把脉的红衣女子,完全没有注意到屋顶上那位不速之客。
阿曼悠然的叹了口气,“就如庄主大人所见,情况并不是很乐观”
段倾城闻言,脸色立即冷了许多,“说清楚,什么叫做不乐观。”
阿曼把手从无欢的手腕处拿开,回眸看向段倾城,眉眼含笑道:“庄主大人息怒,以这极乐花附身虽然看似与活人无异,除了能防肉身腐坏的同时,它也是罕见的一味毒药,会损坏肉身实属正常”
段倾城敛眉,“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请原谅阿曼无能,如果庄主大人不在期限内拿到仙人露,他只能随着时间慢慢腐化,别无他法。”阿曼遗憾般的摇头说道。
“是吗”段倾城神色复杂的看着静坐在那里的无欢,看着他目光呆滞的盯着一处,不知欢喜悲愁,不知生死爱恨,她的心就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
她不能再等了。
段倾城毅然决然的转身岀屋,没几步却停在院落当中。
虽然她此时背对着那座屋子,但依然觉岀了一丝被刻意隐藏的气息,不是陌生人,因为带着几分了如指掌的感觉。
“江小楼,你给我下来!”她背对着屋子,突然低声喝道。
江小楼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险些从房顶上掉下去。
他无奈,飞身跃下屋檐,嘻嘻乖笑道:“难得我隐藏得这么好,还是让你发现了”
“你是在跟踪我?”她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总是惹祸的孩子。
“我才没有。”江小楼反驳道:“就是恰巧看见你往这边来了,我一时好奇就”
“好奇无欢的事情是吗?”她脸色平静的看着他。
“嗯。”江小楼点头,没有否认。
“我也不想多说,你想知道的,想必刚才都看见了。”她望着越渐晴朗的天空沉默了片刻,语气里尽是无奈。未完待续。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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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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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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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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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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