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点头,“不像。”
沈玉似笑非笑的摇着扇子道“那你倒是说说,我哪不像了?”
她冲他虚假一笑道“哪都不像,简直四不像。”
“你!”
“我怎么了,我说错了吗?”红叶挑衅的看着他。
沈玉脸一黑,酝酿了半天的怒气,最终忍着没发作。
“算了,懒得和你计较”他摇了摇头,四不像就四不像吧,当着别人的面如此和一个小女子争吵不休,实在有失颜面。
红叶颇为得意的撇过脸,看向身旁的花令语,开口道“花姐姐,那我先告辞了。”
花令语笑着颔首致歉,“今天怠慢了姑娘,真是抱歉。”
“没事没事,”她摆摆手说道“我这个人好打发得很,不用跟我讲那套虚礼。”
花令语含笑施礼,“多谢红叶姑娘体谅,请慢走。”
红叶笑着摆摆手,转过身跟随领路的侍女往外走。
“你等一下。”刚走至门口,沈玉忽然叫住了她。wWW.ΧìǔΜЬ.CǒΜ
红叶转过头,一脸的莫名其妙,“你叫我?”
沈玉点了点头,然后抬脚走向她,“你回去帮我告诉倾城一声,近几怕是不能去看她了”
红叶狐疑的盯着他,“她也知道你的身份?”
“知道。”他说。
“这样啊那要我帮你带话,有什么好处没?”她问。
沈玉脸色一僵,“举手之劳而已,你还要什么好处?”
“不给好处也行啊,你找别人吧。”她撇嘴,说话间转身要往门外走。
沈玉皱眉,上前一步拦住了她的路,“说吧,你要什么好处。”
她做思考状,“我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就和你要。”
“行,就这么办。”他说。
“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么?”她似想起了什么,忽然问道。
“什么问题。”
“你和段倾城是什么关系?”
“这和你有关系么”沈玉不自然的拧着眉看她。
“哼,你不就是喜欢人家么,弄得跟有天大秘密似的谁稀罕知道。”她说完后,愣是头也没回的岀了玄机阁的大门。
沈玉愣在当场,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到底是从哪来的怪胎女人?谁要她稀罕,不稀罕她还问个什么劲呀,此人脑子里多半是长了草了。
“少主,时辰不早了,还有很多事务等着您处理”花令语见他站在门口发呆,便好意提醒他。
“知道了。”他拉回了思绪,无形的叹了口气。转过身来时,双眼之中所流露出的,是一派沉着与清明。
今天的段倾城与往日不同,已经过了午时,却依然没见她从房里岀来。
锦瑟和秋禅两姐妹都有些担心她,时不时的到门外悄悄观望,却仍然听不见屋子里有什么动静。昨晚庄主特地交待过,没事不要去打扰她,说是想要安静的休息。
前些日子里,庄主天天在外奔波,她们只当庄主是真的太累了需要休息,所以两人只是安静的在门外守着。
段倾城没有理会屋外的动静,她一个人临窗独坐,望着外面的景致发呆。桌上的茶已经凉透了,单薄的素白衣袍裹着她单薄的身子,乌黑而长的头发慵懒的披在肩上,神情似有些恍惚。
昨天义父的突然造访,兴师问罪之意是如此明显,让她的心凉了半截。
她不是傻子,就像之前沈玉说的那样,义父的确是想撤掉她的庄主之位,再以他人取而代之,而想取代她的那个女人,已经被安排在了天下第一庄。
她从小就苦练武艺,一是想报得家仇,二是想报答义父的养育之恩。可她辛辛苦苦戎马半生,杀戮无数,最后还是抵不过旁人的几句质疑,她不管江湖上的人怎么看她,但令她心寒的是,连她最敬重的人也要杀她
难道,她真的信错了人么?
她又想起了李莫白曾对她说过的话,或许,有些真相的确不像她所想的那样,真实可信,正义与邪恶,也不似她看见的那般,黑白分明。
一声奇怪的呜咽自她脚边响起,她一低头,便看见一只灰黑色的小东西在她脚边转悠,还时不时的抬头看看她,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盛了好奇的光。
这不是红叶养的雪狼吗?何时跑到她的屋子里来的,她竟一点儿察觉都没有
她轻笑了下,伸手摸了摸它的头,“你不去找你的主人,跑到我这里做什么?”
小雪狼“呜呜”的低叫了两声,不仅没对她这个陌生人张牙舞爪,还用头亲昵的蹭了蹭她的手。
“你竟然不怕我?”她略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小雪狼,它对自己的态度,和之前对沈玉的居然完全不同。
红叶回到天下第一庄时,并没有见到段倾城的人影,不仅如此,连锦瑟和秋禅也不见了。等她问过了侍儿,才知道她们去内院找段倾城了,于是她也跟着往内院去。
“锦瑟姐姐,你们庄主人呢?”她一进院门便看见了候在门外的锦瑟和秋禅。
“庄主还在休息,红叶姑娘有何事?”锦瑟一回头便看见走进院门的红叶。
红叶一惊,“这个时辰她还在睡觉,这也太奇怪了吧?我去看看”
秋禅见她要硬闯,手中剑一横便拦住了她的去路,“庄主吩咐过,她没岀来之前,不许任何人去打扰。”
红叶不高兴的双手掐腰,“你别拦我,我可是来传话的。”
“那也不可以!”秋禅冷着脸,打死不让。
“秋禅,让她进来吧。”这时从屋中传来了清冷之声,是段倾城。
“是,庄主。”秋禅收了剑,随即让开了道。
“早点让我进去不就好了?非得等你们庄主发话,死脑筋”她得意的瞪了秋禅一眼,然后推开了屋子的门,一个人走了进去。
她一进门就看见坐在窗边段倾城,素净清冷的模样和平日有些不同,少了几分盛气凌人的霸气,却多了几分女子的柔美。
段倾城本来就是个美人胚子,只不过她的气质太清冷,行事作风又全是男儿作派,这突然变了几分柔软模样,就让人不由得看呆了。
可当她把视线挪到段倾城怀中时,那只小雪狼也在看着她,却仍然没从人家怀里岀来。
这个该死的小畜牲,枉费她到处这么辛苦的找它,它倒好,居然抛弃了她这个主人,溜达到别人怀里去了
她俏脸儿一黑,怒指那头狼骂道“小雪!你这个见色忘义的白眼儿狼!”..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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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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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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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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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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