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二的“幸存者”苏殷没有说话。
楚教授不受影响，可以理解为他的脑袋智商高，所以免疫了。如果大家知道苏殷当时也在现场？要怎么解释？
该化学物质不攻击长得好看的人吗？
苏殷想了想，她认为这样的理由并不能取信于大众。楚教授一个人是特例，两个人就说不清楚了。搞不好还有可能被怀疑，里面的“化学物质”是楚教授弄出来的，就不好了。
一切还需要慎重。
娱乐大楼里消息封闭，偶尔有兴奋激动地声音穿透了玻璃制的外墙，隐隐传出，让人们的心提了起来。
闻声瑟瑟发抖的人们集体向后退了几米：好可怕！
真正看热闹的人早已经被疏散了，此时在场的多为消防和医护人员，还有媒体记者。
他们身上都穿着防护服，从头包到了脚。
这时候天色渐晚，周围的灯光亮了起来，有簌簌的小雪落下，苏殷撑起了一把伞。
一旁的楚教授正在和消防队长交谈，苏殷和几个认识的记者打了招呼，随后站在了警戒线外。
警戒线内的地界，楚教授给出的官方说法是：有毒，不要靠近。
虽然有化学研究院的人对此地空气进行了取样分析，并没有检测出什么有毒物质。
而且因为正下着一场小雪的缘故，空气质量优良，是帝都内难得的好天气。但进入警戒线内的人全都情绪大变，这是不争的事实。
最后化学研究院给出的报告是：成分不明，甜味肽和芳香类化合物成分略高于其他地区。
翻译过来就是：空气味道有点甜，还有点香。
哪个女士香水的瓶子打翻了？
还有人推测是不是脑电波之类，或者电磁信号等能干扰人类大脑的仪器，建议从物理方向查一查。
物理界的大佬，没有人比得上楚教授了。
可是楚教授说：“不用那么麻烦，断电吧。他们只是迷了心智，基本意识还在，天黑了自然出来。”
“这么简单？”消防队长问。
楚教授抬头看了一眼大楼，笑道，“断电后，再来一场水，湿透了就会回家换衣服了。”
消防车上的高压水枪，很适合现在的情况。
楚教授的语气格外轻松，消防队长闻言有些不可思议，他再三确认：就这样？
可是人都出来了，那不知名的化学物质怎么解决？已经有两个小队精神失常了，难道要一直守着这个地区，禁止外人进入吗？
楚教授一本正经的道：“先救人要紧。”
“对了，多备一些毛毯。”楚教授说。
消防队长连忙吩咐了下去，切断电路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天已经黑透，整个大楼里顿时漆黑一片，里面传来了惊呼声。
随后有莹莹点点的光亮，应该是他们打开了手机屏幕，发出的光。
此时外面的人更加坚信了楚教授的说辞，果然里面的人都还清醒，他们还会怕黑。消防队的人见状，再接再厉，消防车停好位置，高压水枪对准了大楼直接上水——
正值腊月的帝都，零下十几度的温度，高压水枪里的冷水喷出来的那一刻，响起无数尖叫声，混合着冷水的冲刷声……苏殷听得一惊，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真冷。
娱乐大楼里的暖风早在断电的时候就停了。里面浑身湿透的人连一分钟都没有坚持住，全都出来了。xǐυmь.℃òm
顿时涌出来很多人。
乔何然在其中被推搡得东倒西歪，突然踉跄着摔倒在地上。
她湿淋淋的外套正在滴水，头发也全部湿透了，整个人十分狼狈，而她身后的翅膀还在，显然特效光环的时间还没有过。
投影形成的假翅膀丝毫没有受到水的影响，根根羽毛顺滑发亮，在乔何然的背上散发着纯洁的光泽，尤其醒目。
当然这只是针对上帝视角，对于在场的人们来说。
距离太远，天色又暗，乔何然穿着浅色的外套，身后白色一团像是和地上刚积的雪色融为了一体，大家完全没有注意到她还有翅膀这种东西。
疯狂的人群早就冲向了旁边的医护人员，接过他们手中的保暖毯，裹在了自己身上，哈着手回复着身上的热气。
空气中的香气依旧浓郁；乔何然身上的光亮依旧耀眼；这些人再也没有人看向跌倒在地上的乔何然。
他们浑然不觉自己的偶像。
这样的情况，在楚教授和苏殷的意料之中。其实很好理解，就像是先有物质文明，后才会有精神文明。
人类的理想是逐步升级的，本身需求也随着阶段的不同而发生改变。
记得明代有首诗说过，“终日奔忙只为饥，才得有食又思衣。置下绫罗身上穿，抬头又嫌房屋低。盖下高楼并大厦，床前却少美貌妻。”
正如吃饱穿暖才能思考休闲娱乐。
再喜欢的偶像，美貌如添了特效的乔何然，在快要冻死的时候，她什么都不是。
其他消防工作人员，已经在楚教授的建议下，将警戒线拉开了一段距离，保证了和乔何然的安全距离。
乔何然跌倒的时间位置十分凑巧，苏殷觉得楚教授肯定做了什么，比如像武林高手一样，他丢了个小石子，打到女主的腿上。
否则楚澜不会放任乔何然出来，毕竟女主的特效还在，一个不小心，可能在场这些人都会成为女主的“粉丝”，到时候就不好收场了。
乔何然坐起身，她抬起被踩到的手背，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幕，手上钻心的疼痛，她身上冷得发抖。
距离乔何然一百米之内，被楚教授画为了危险地带。
大楼里的人离开了女主的特效范围，他们还没有从冻僵的感受中清醒过来，就已经被救护车急匆匆送去医院了。唯有乔何然一个人还在原地。
期间，女主一直没有站起来，不知道是她的“粉丝”突然弃她而去遭受了打击，还是楚教授下手太重，以至于女主根本站不起来。
又或者两者都有。
——————
剧情之外的话：
【想起来一个事情，问：为什么楚教授拍摄的视频画面中没有女主的翅膀呢？
合理解释一：光环特效被设定成了仅人眼可见，不可形成影像，避免留下把柄。
合理解释二：女主身上光环太晃眼，楚教授逆光拍摄把她拍成了一团白光，翅膀被糊掉了。
合理解释三：当时女主被大量粉丝埋起来了，拍摄难度太大，楚教授明智的取了远景。
合理解释四：大家觉得她在COSPLAY。
合理解释五：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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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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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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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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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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