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离夜,你有没有觉得头有点晕晕的?”苏殷突然叫住前面的魔离夜。
“没有,头晕什么?”魔离夜掩着胸口的位置,他除了受了些内伤,还不至于脑袋发昏。
“真的没有吗?”苏殷几步上前,然后盯着魔离夜的脸,仔细瞧了半晌,“不应该啊!”
“那现在晕不晕?”苏殷话落,魔离夜刚想反驳,突然身子一个摇晃,眼前一阵白雾散开,耳边似是传来了缥缈的歌声,夹杂着教派里手下的说话声。
歌声渐远,最后化为虚无,而交谈说话的声音却清晰了起来
魔离夜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整个人就置身在了天一教的正殿中,他坐在高高的座椅上,受众魔修朝拜。魔离夜看着下方教众一张张熟悉的面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却又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
他刚才在干什么来着?
正在魔离夜疑惑的时候,一场由手下人发起的叛变在殿内蔓延了开来,他尚来不及思考,就被叛徒伤成了重伤。
昏迷之前,魔离夜还在不解,为何他会觉得那个叛徒的相貌特别熟悉,好像一条小鲛人
可小鲛人是谁?
他怎么想不起来
被魔离夜一掌打伤的苏殷吐了口血。
同时,迷雾组成的幻境也瞬间散去。
趁着魔离夜没有防备,苏殷成功将他拉入了鲛人织出来的幻境之中,不过魔离夜的魂识很强大,一直在幻境中挣扎,并没有完全被困住。无奈之下,苏殷只好自己动手。
可惜她虽然重伤了魔离夜,自己也被魔离夜的掌风打了个正着。
看着倒在地上的魔离夜,苏殷正在想着要不要杀人灭口,一个细碎的声音自身后传了过来。
苏殷扭头,见到一只雪白的灵狐正歪着脑袋瞧着她,四爪着地,刚好踩到了一片枯叶上,发出声响。
雪一样的纯白毛色,彷佛透着水光的蔚蓝色狐狸眸子,这种官方标配的灵狐?
苏殷突然很想问一句:你是女主吧?你就是女主吧?你真的是女主吧?
刚刚将男配撂倒,女主就出现了,剧情这种东西着实玄妙。
难道是因为她意外坏了两人相遇的缘分,所以,救命之恩的剧情,也挪到这里了?
苏殷起身自灵狐旁边走过,投下了耐人寻味的眼神。
这种情况,显然不适合多留,苏殷一个转身就消失在了原地。
果然,白色灵狐在苏殷离开后,就化作了人形,确实是何清漪其人。
看见何清漪走到魔离夜身边,开始检查魔离夜的伤口后,悄悄隐身在一旁看八卦的苏殷,捏着下巴点了点头:“果然是女主。”
话音刚落,这时,腰上突然袭来了一只手。
苏殷只觉得身子一轻,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已经被迫转身,落到了来人的怀里,被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
看清楚来人之后,苏殷眨了眨眼睛:“师父?”
与平日里闲适慵懒的样子不同,面前的老祖一身风尘仆仆,一袭白色的宽大袍子上,也沾上了些山谷中的水雾,朦胧得带着些潮意。
玄天的视线落在苏殷衣襟上,见有一丝血迹,他迅速捞起苏殷的手腕,本想探查她的内息,看伤在了哪里。却不成想握住了,苏殷被放血的那只胳膊,苏殷被抓的一疼,轻嘶出声。
老祖的脸没有意外黑了。
从察觉到禁制的异动,到匆忙赶回玉虚峰看到屋子里滴落的血迹,老祖几千年都没有什么波澜的心,猛然间就悬了起来。
一股名为慌张的情绪,充斥着他的整个胸膛,翻涌着,搅乱了他的思绪。
直到寻着那丝魔气,来到此处,看见了完完整整的苏殷,他的一颗心才落了地。
然而看到苏殷伤口上明显的齿痕
老祖周身强大的威压,终究是不要钱似的发散了出来。
新收的蠢徒弟被人咬伤了怎么办?!
蠢徒弟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太闹心!
他再晚来一会,蠢徒弟会不会被吃得连渣滓都不剩
这时候,一旁化作人形的何清漪,也发现了这股磅礴的气息,顺便也看到了苏殷二人。
她发出了惊讶的一声。
假装离开,又回来偷窥,然后还被当事人发现的苏殷,老脸一热。
苏殷扬起了一个微笑,朝着何清漪挥了挥手:“好巧。”
当日拜师的时候,苏殷与何清漪也算有过一面之缘。方才女主是只白狐,她可以装作不认识,此刻还是需要打个招呼的。
何清漪朝着苏殷二人行了礼:“拜见玄天老祖,师叔祖。”
老祖打量了何清漪两眼,点了点头。
他当然也看到了,何清漪身侧的魔离夜。
“别动。”老祖执起苏殷的手腕,和煦温润的灵力渗入伤口,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待苏殷的伤口愈合之后,老祖才走到了魔离夜的身边。
方才他便是追踪着魔离夜的魔气来的此处,自然识得他就是闯入玉虚峰的魔修。
同时也是伤了小鱼的人。
老祖看清楚魔离夜的样子后,神色淡淡道:“天一教魔君。”
随后老祖审视的目光看向了何淸漪:“你为何会在此处?你手中丹药,可是给这魔修疗伤的?”
“老祖我”何淸漪跌坐在地上,张了张口,见老祖眉头皱了起来,她赶忙解释道,“弟子是看他受伤了,荒山野岭的他一个人躺在这里,很是可怜,若是再遇上些野兽,肯定会丢了性命。师父常教导弟子说,上天有好生之德,万事心存善念,弟子也是谨遵师门训诫,所以便、便喂了他些疗伤的丹药。弟子并不知道他是魔修。”
“学艺不精。身为玄清门弟子,竟然识不出魔修。”
何淸漪连声认错。
老祖见何淸漪只是个小姑娘,也没有多加苛责,只是挥了挥手,吩咐道:“此谷虽地处玄清门地界,却也不太平,你修为尚浅,还是早些回山吧。”
在何淸漪离开后,老祖突然回头看了眼苏殷,问:“小鱼可否辨识得出正派修士和魔门修士?”
“啊?魔修?”苏殷点头,“看得出。”
本座选的徒弟,虽然蠢笨了些,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至少不用他教导,就已经懂得了怎样去探识魔气。
老祖这厢刚心底满意的骄傲了一下。
就听得苏殷开口道:“魔修长得不像好人。”
“你是说”老祖犹疑了一下,问道,“长得不像好人的,所以就是魔修?”
“也不全是,面相只是一个方面。不过,都说相由心生,魔修修得都是逆天的杀戮之道,恶事做得多了,面相上肯定会有所体现。”
老祖沉默了片刻,他突然觉得有些高估了自己的徒弟。
然而,看着这样分析的有条有理的徒弟,他就好奇多问了一句:“面相只是一个方面,那其他方面是什么?”
“说话方式,气度谈吐,神色”苏殷掰着手指头一个个的数过去,然后她察觉到老祖看她的目光越来越不对劲。xiumb.com
苏殷问:“师父你怎么辨别魔修?”
“魔气。”老祖缓缓吐出了两个字。
苏殷愣了一下,恍然大悟:“还是师父的方式简单。”
“恩,你的方式太麻烦,以后跟师父学。”
“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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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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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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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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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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