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大也连忙争辩道:“我也敢打赌,这绝对是猴子。”
正在二人争论不休时,江心秋月插话道:“房大哥,这好像还真不是猴子的声音呢!我家附近的山中,也有猴子出没。我也常常看到猴子,好像猴子的声音,不会有这么大嗓门的。”
钱很多笑道:“秋月所言极是!英雄所见略同!”
江心秋月道:“钱大哥,那依你之见,这究竟是什么动物发出的声音?”
钱很多道:“依我看啊!这必然是那红毛猩猩的声音。”
江心秋月眼珠转动,点了点头,又想了想,接着问道:“既然是猩猩的声音,那又为什么会这么悲伤可怕惨不忍闻呢?”
钱很多抓了抓脑袋,又捏了捏鼻子,才说道:“这很有可能是这猩猩受到了别的猛兽的攻击,或者是被蛇咬了、被马蜂蜇了……都说不定。总之啊,是受到攻击或者惊吓了。”
房子大听了,大笑道:“我的哥,这大冬天的,哪有蛇?哪有马蜂?笑得老子根本停不下来。”
钱很多笑骂道:“你可真是个二百五啊!我这只不过是举个例子而已。虽然冬天没有蛇,没有马蜂,可是有虎有豹啊。这猩猩如果遇见虎豹,还不被它们逮着生吃了?”
房子大听了,似乎也觉得有理,于是不再争论。
段寒炎轻叹一声,道:“在这些禽兽之间,弱肉强食这种事,就好像人要吃饭,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每天都在上演,我们虽然知道这猩猩惨遭大祸,但也无可奈何。”
前方有一道弯。
只要拐过这道弯,就可以看到前方那陡直如同斧劈的崖壁下有一块平地。
这块平地,既不太大,也不太小,它的大小正好合乎它本应该有的大小。
在这块平地上,有三四幢全都是用方形石块砌成的房屋。
这三四幢房屋,既不太大,也不太小,它的大小正好合乎它本应该有的大小。
在这三四幢房屋前的道路边,立着一块木板,木板上歪歪斜斜写着几个黑字——“穷流驯兽基地”。
在距离这个驯兽基地不远处的河边,却停靠着一艘船。
这艘船既不太大,也不太小,它的大小,也刚好合乎它本应该有的大小。
船上搭建着一个木架。木架上伸出船板外的木棍上,却用麻绳吊着三个如同火焰般通红的人形物体。
这个时候,这三个人形物体正被吊在空中荡来荡去,就如同三个五六岁的小孩子在荡秋千。
但它们现在却没有欢乐,只有悲伤,只有恐惧,只有绝望。
这三个人形物体,体型几乎和一个成年人差不多。
现在,杜沉非等人与这艘船的距离并不是很远。
所以,他们既看得清、也认得出,这些被吊在船上人形般的物体,果然就如钱很多所言,是三只猩猩。
这艘船周围的河水,几乎都已被鲜红的血水染红。
而在这血水中,不时有水声响动,又时不时有水花飞溅。
众人仔细看时,只见这水中,竟然有三四只形容丑陋可怖、令人毛骨悚然的鳄鱼。
谁也想不清,这些凶狠残暴又伴随着死意的鳄鱼,怎么会在这样的天气里出现?
此刻,这些鳄鱼正在水中撕咬着什么东西,似乎是刚刚捕捉到猎物,这个时候正在大快朵颐。
而在距离这艘船很近的岸边,却摆着一只宽大而舒适的竹编躺椅。
一个人正翘着二郎腿,手端着酒杯,悠闲自得地斜靠在椅子上。
在这个人的身后,又站着五个身着深栗色麻衣的人。
此刻,众人都已经明白,刚才在放声高歌的人,既不是一个闲云野鹤般的隐者,也不是那涂首泥足的村夫野老,而是这个斜靠在椅子上的人。
因为这个时候,这个人又已开始在唱歌。
他唱的依然还是刚才那首歌。
杜沉非已经听明白了这歌中之意。
他忽然间就觉得这个人唱得真难听。
这样的歌声,这样的行径,不但不能为这一方水土增添诗情画意,反倒如同煮鹤焚琴般败兴。
这种歌声,不但难听,而且很令人反胃。
这首歌,显然是这人见景生情,自己填词、又自己作曲的一首既不成调也无任何美感可谈的歌。
但无论这人唱得有多难听,有多刺耳,但这声音里却饱含着歌唱者的愉悦与得意。
这种愉悦和得意,夹杂着的那种毫无人性惨无人道的快感,让人听了,也很想冲上去甩他两耳光。
现在,无论是杜沉非、段寒炎等人也好,还是孙悟空、泰歌尔等人也好,都已很明白,这里正在发生着什么事。
很显然,这是穷流的人,在这个地方捕捉野生猩猩,用这种惨无人道的方式来驯服这些猩猩,然后再将驯化得猩猩送去戏班子,作为他们谋取利益的工具。
那些实在难以驯化的猩猩,便成为“杀鸡儆猴”这个典故里的“鸡”,变成鳄鱼嘴里之食,以警告它的同伴——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那三只仍然还吊在水面上的猩猩,依然还在低低地抽泣,就仿佛在悼念着它们已故的朋友和亲人。
众人就站在这山道上,盯着这几只猩猩看了很久。
过了很久,段寒炎才向钱很多说道:“你说对了!刚才那惨叫声与哀嚎声,果然是猩猩发出来的。”
钱很多正在盯着那船上,听了段寒炎的话,显得很专业地说道:“那惨叫声,短促而凄厉,必然是这只已被鳄鱼撕碎的那只猩猩所发出的。而悲伤惊恐的哀嚎声,就是这三只还吊在那里的猩猩所发出来的。”m.xiumb.com
段寒炎点了点头,他觉得钱很多说的,果然也很有道理。
杜沉非叹了口气,道:“我虽然至今都没有见过猩猩,但据说猩猩与人类最为接近,也能够用双脚走路,在生活中还会合理利用工具。却不知是真是假?”
段寒炎道:“是啊!不但如此,而且猩猩不像猴子一样有尾巴。”他想了想,又接着道:“好像猩猩的寿命也和人类差不多,也如同人类一样,十月怀胎,一胎只生一个。”
江心秋月听了,便眨着眼睛,道:“我还听说,猩猩会说人话,这是真的吗?”
杜沉非笑道:“猩猩会说人话,这个我倒是没听说过。简直闻所未闻。却不知你是听谁说的?”
江心秋月道:“那《水经注》就说,猩猩‘形若黄狗,又似狟豚,人面头颜端正。善与人言,音声丽妙如妇人好女。’如果这是真的,那猩猩不但会说话,而且说话还很好听呢!”
杜沉非显然并不曾听说过这事,也没有读过《水经注》这本书,只是很好奇地“哦”了一声。
段寒炎听了江心秋月这话,却笑道:“《礼记》好像也说:'鹦鹉能言,不离飞鸟。猩猩能言,不离禽兽。'也说这猩猩能和鹦鹉一样会说人话。”
杜沉非听说《礼记》中也记载有猩猩能说人话的事,就显得更好奇了。
但段寒炎却接着说道:“虽然古书中都说猩猩能说人话,但我看啊!这完全是两个盲人聊天,在瞎扯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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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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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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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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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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