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胡子道:“我们可以开始,从今天起,就慢慢熟悉。我知道,你没有成亲,我也没有。”
杜沉非却并不想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因为他觉得,樊胡子所说的这事,不但是完全不可能的事,也是非常滑稽的一件事。
杜沉非忽然想起了赵水苗假扮成“郭奕君”欺骗谭县官的事。
一想到这事,杜沉非几乎已经完全将樊胡子当作了一个不折不扣的骗子。
一个利用美色来诱惑男人以达成某种目的的骗子。
虽然杜沉非还完全不能确定眼前的这个女人有什么企图,但是从这个女人那超越常情的奇怪举动来看,完全就像是一个骗子的所作所为。
只有骗子,才会常常以“天上会掉馅饼”的好事来诱惑别人上当受骗。
也许这个骗子的背后,还有一个很大的骗子团伙,就如同赵水苗背后的光照会一般。
如果这个人真是骗子,那她说的在帽峰山上所遇到那九万两银子的事,以及为自己去城中打听消息的事,那就全部都是子虚乌有的事。
现在,在杜沉非的心目中,这个樊胡子已经是一个货真价实的骗子。
所以,他也已完全没有要樊胡子去替他打听银子的打算。
他甚至在心里冷笑道:“我可是一个有经历的人,你若想骗到我,那可真是赶鸭子耕地,搞错了对象。”
他也根本就不想再和这样的骗子乱费任何时间,他只想带着杨雨丝和杨雨燕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于是,杜沉非终止了这个让他觉得很有些乏味无趣的话题,而是问道:“请问,我那两位朋友,现在哪里?你能不能带我去见见她们?”
樊胡子的脸上虽然还挂着那迷人的微笑,但却说道:“我不能带你,你不能去见她们,除非你能答应我。”
杜沉非故作不知地问道:“你要我答应你什么?”
樊胡子道:“你答应,从现在到以后,做我的男朋友。”
杜沉非很不耐烦地将樊胡子写的那一首情诗丢在桌子上,说道:“你得先告诉我,杨雨丝和杨雨燕,现在什么地方?”
樊胡子道:“你答应我,我告诉你。你不答应,你就见不到她们,一直都会见不到。”
杜沉非皱眉道:“你究竟将她们怎么样了?”
樊胡子道:“她们已经被捆绑,关到别的地方,找不到的地方,没有人。”
杜沉非现在已经很愤怒,他尽量克制着一腔怒气,尽可能平静地说道:“我想知道,我们实在没有得罪过你,我甚至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你,杨雨丝和杨雨燕也不可能会得罪你,你为什么要将他们捆起来,带往别的地方?”ωωω.χΙυΜЬ.Cǒm
樊胡子听了,道:“因为,我不喜欢她们。”
杜沉非问道:“那你又为什么不喜欢她们?”
樊胡子道:“因为,她们喜欢你。”
杜沉非道:“好!很好!我现在只想知道,你究竟是想干什么?”
樊胡子笑道:“我喜欢你!”
杜沉非道:“你既然喜欢我,那就更不应该去绑架我的朋友啊!”
樊胡子道:“杨雨丝说,你喜欢她。我不想,她喜欢你。”
杜沉非忽然又问道:“我问你,你是不是想绑架我的朋友,然后向我勒索钱财?”
樊胡子道:“我不要钱财,我有很多钱。我还可以给你很多钱。”
杜沉非道:“那你能不能说一句实话,你想要什么?”
樊胡子又抿嘴一笑,道:“我想要你。自从看到你,那一刻,我就已经替我们的孩子想好了名字。”
杜沉非听了这话,过了很久,才说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樊胡子道:“杨雨丝死了,你没有人喜欢,你会答应我。”
杜沉非忽然冷笑道:“我只想知道,你究竟还是不是一个人?”
樊胡子道:“我是人。”
杜沉非道:“你既然是人,难道你就想不到,你杀了我喜欢的人,我还会来喜欢你吗?”
樊胡子说道:“你答应我,我就不杀杨雨丝。”
杜沉非想了想,又问道:“杨雨丝和杨雨燕,已经离开了这个地方?那她们去了哪里?”
樊胡子道:“是的!晚上就离开了,昨天。我不说,你不知道,她们在哪里。”
杜沉非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的目光,在死死地盯着樊胡子。
樊胡子的目光却时而温柔如水,时而锋利如刀,这种目光,就落在杜沉非的脸上。
杜沉非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很久,忽然站起身来,一面说道:“好!那我做你男朋友。”一面抓起了他摆在另一张椅子上的刀。
他的话音未落,人就已经冲了过去。
他冲向了樊胡子。
他觉得,现在要想救出杨雨丝和杨雨燕,最好的法子,就是逮住这樊胡子,再将一把锋利的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逼她交出杨家姐妹。
他认为,像樊胡子这样的外国人,看起来虽然很结实强壮,但自己若想制服她,想必也不是一件什么难事。
他也相信,很少有人能在一把刀架上脖子的时候,还能做到有胆量不妥协的。
他的速度很快。
他拔刀的动作也很快。
樊胡子距离他也很近。
他本来以为樊胡子一定会反抗,或者会转身就跑。
可是樊胡子却连动都没有动。
于是,杜沉非的左手,已经锁住了樊胡子的脖颈,他右手的刀,也已经架在了樊胡子的脖子上。
杜沉非现在甚至很有些得意。
他相信,这个世界上,很少会有不怕死的人,樊胡子也一定不会例外。
所以,现在杜沉非就在愉快地盯着樊胡子。
他现在能看见的是樊胡子的耳朵。
樊胡子的耳朵上戴着一个银嵌玉的精灵古风耳饰。
杜沉非觉得樊胡子的耳朵很美,她的耳饰也很好看。
他看了很久,才说道:“现在,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樊胡子问道:“是什么事?”
杜沉非道:“我的刀,很快!”
樊胡子一听到这话,竟然也笑了笑,道:“刀很快,那一定是把好刀。”
杜沉非道:“我的刀,的确是把好刀,我若想用这把刀将一个人的脑袋割下来,我可以保证,绝对不是一件难事。”
樊胡子淡淡地说道:“这样的刀,我也喜欢。”
杜沉非冷“哼”一声,道:“现在,我还想问你一件事。”
樊胡子道:“你问吧!我回答。”
杜沉非道:“你怕不怕被人一刀割断脑袋?”
樊胡子说道:“我怕。”
她虽然嘴上说怕,可是她的声音不但不像是害怕的样子,反倒变得温柔甜蜜,就仿佛她现在根本就没有被挟持,而是正在享受着情人那温暖的拥抱。
杜沉非笑道:“很好!既然你也怕被人割断脑袋,那你就最好马上去替我办一件事。”
樊胡子道:“我愿意办事,为你,是什么事呢?”
杜沉非道:“你叫人以最快的速度,将杨雨丝和杨雨燕给我带到这里来。”
樊胡子连想都没想,就说道:“我不答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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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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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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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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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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