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时候,范厕生忽然说道:“慢着!”
樊胡子果然停住了脚步。
吕镜堂皱眉道:“小范,难道你觉得小樊姑娘的这个主意不是个好主意?”
范厕生哈了哈腰,道:“这是个好主意,但也是个馊主意!”
吕镜堂问道:“难道你还有更好的法子?”
范厕生道:“我有一个比这个计划稍微好一点点的法子。”
吕镜堂道:“是什么法子?”
范厕生没有直接回答吕镜堂的话,却反问道:“帮主觉得,段寒炎与江心秋月的武功如何?”
吕镜堂道:“这两个人,一个是天际岭放青山庄老庄主的老三,一个是极乐宫宗主的独生女。武功想必也不会太差。”
范厕生道:“我听说,这两个人的武功,不但不差,而且还都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
吕镜堂点了点头,问道:“在你看来,凭我们的力量,还对付不了他们?”
范厕生道:“只怕我们举全帮之力,也未必就能对付得了他们。”他想了想,接着道:“我们这次去对付段寒炎与江心秋月,只有两种结果。”
吕镜堂道:“一种是他们被我们杀死?一种是我们被他们杀死?”
范厕生道:“我们也未必会被他们杀死,因为我们是去杀人的,而不是自己送去被人杀的。只要他们没有事先做好准备,只要不是实力相差过于悬殊,主动攻击的人,往往都能取得胜利。
吕镜堂诧异道:“哦?那究竟是两种什么结果?”
范厕生道:“一是我们成功杀死了这两个人,二是他们武功太高,被他们成功逃脱。”xǐυmь.℃òm
吕镜堂笑道:“既然我们这次赢定了,那你还担心什么?”
范厕生道:“属下在担心以后的麻烦。”
吕镜堂道:“我们若将这些人全都杀了灭口,以后还能有什么麻烦?”
范厕生道:“会有的!五四饭店虽然是六花帮旗下的产业,我们可以毁尸灭迹,但如果要在一夜之间,将一百多人全都杀尽,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而五四饭店的生意一向都还不错,想必今天也住了不少人。我们总不能将客人全都赶出去吧?”
吕镜堂立刻道:“对!对!你说得有理!有理!只要这消息传出去,凭放青山庄与极乐宫的实力,若惹来他们的报复,我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范厕生立刻道:“帮主所言极是!这两家,我们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吕镜堂道:“那我们还有一个法子,把五四饭店的李掌柜叫来,给他一包毒药,毒死他们如何?”
范厕生道:“也不好!”
吕镜堂“哦”了一声,在等着范厕生说下去。
范厕生道:“一个人若想在血雨腥风的江湖活着,首先就必须具备鉴毒的本事,一包毒药只怕还毒不死他们。”
吕镜堂皱眉道:“那依你看来,难道我们就这样眼巴巴看着这白花花的银子流走不成?而且,我还要杀了江心秋月,为我那小王八蛋报仇雪恨。”
范厕生清了清嗓子,道:“报仇,当然是要报的,但是现在却似乎还不是合适的时候。因为凭我们一家的实力,还不能一击便置其于死地的实力。即使他们战败,但若是想逃跑,想必也绝对不是一件难事。而且,他们若是成功逃脱,哪怕我们一时得到了这些银子,日后也必然会引来他们的报复,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吕镜堂这个时候是越发的迷糊了,于是他只得问道:“那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范厕生笑道:“属下以为,我们这一次行动的目标,只能是这五万两银子。”
吕镜堂问道:“那你有什么法子得到这些银子?”
范厕生道:“我们还是与凤儿花合作,共同去对付段寒炎与江心秋月等人。”
这时,吕镜堂似乎也在思索着对策。
樊胡子便替吕镜堂问道:“与凤儿花合作,又是什么样一个合作法?”
范厕生微笑道:“由我们的人,将段寒炎等人引出客房,拖住他们,再由凤儿花暗地里去将这些银子偷盗出来。”
樊胡子道:“由我们去对付段寒炎,与他们面对面交手,他们以后也会知道我们是六花帮的人。”
范厕生笑道:“我们与凤儿花分头行动,由凤儿花负责将银两带出,而我们可以用布蒙着脸,等见到段寒炎等人时,我们就说是金凤宫的人。”
吕镜堂听了这话,他想了很久,才大笑道:“好!好!好!好主意!这样一来,如果能侥幸将他们一刀宰了,消息传出去,也是金凤宫的人杀了他们。万一被他们逃脱,银子归了我们,他们却以为是金凤宫的人抢走了银子,与我们可一点关系都没有。”
范厕生也笑了。
可是吕镜堂想了想,却说道:“呃!小范,你说叫凤儿花独自一人,去偷银子?”
范厕生道:“对啊!我就是这么想的。”
吕镜堂道:“她如果得到银子便逃之夭夭,那我们岂不是盲人摆摊子算命,瞎忙乎一场。”
范厕生笑道:“凤儿花说不定,就是这么想的。”
吕镜堂更为诧异了,问道:“既然你也觉得她是这么想的,你也敢叫她一个人去偷银子?”
范厕生道:“我们就应该让她去偷银子,只有她不在身边,我们才好放心大胆地假冒金凤宫的人……”
吕镜堂不待他说完,已急不可耐地问道:“那如果她独自逃之夭夭呢?”
范厕生笑道:“所以,我们得安排几个人在暗地里跟踪凤儿花,只要她得到银子,就立刻下手,将她宰了。”
吕镜堂一听到这里,立刻放声大笑,过了很久,才止住了他那得意地笑,说道:“小范啊小范!你这个鬼点子,可的确是个很好的鬼点子。我听到你这个鬼点子,我就很愉快,我也很想笑,简直笑得老子根本停不下来。如此一来,银子是我们的,而得罪段寒炎与江心秋月的,却是金凤宫。”
范厕生也笑了。
吕镜堂又问道:“你觉得安排几个人去对付这凤儿花好?又叫谁去为好?”
范厕生说了九个人的名字。
吕镜堂又问道:“为什么不多派些人去?那样十拿九稳。”
范厕生笑道:“只能是九个人。”
吕镜堂奇怪地问道:“为什么又只能是九个人?”
范厕生道:“因为在凤儿花的面前,他们就是岭南九屠。”
吕镜堂一听到这四个字,脸色立刻就变了,道:“什么?小范,你难道打算叫他们假冒成岭南九屠?”
范厕生笑道:“岭南九屠也并不是假冒不得的,属下正是这个意思。”
吕镜堂道:“我听说这九个人,可是江湖中极为可怕的人物,杀人如麻,比他们更可怕的人,只怕已经很少。”
范厕生笑道:“至少,还有几个的。”
吕镜堂问道:“是哪几个?”
范厕生道:“鬼王爷和鬼蔷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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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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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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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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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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