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犊先与毛野生这两个人,时而跑到前头,时而又落在后面,疯疯癫癫,就如同童稚般打打闹闹,一路走,一路抓过树叶上的雪来,往对方身上砸,也不觉得累。
这时,牛犊先听见众人的话,也跑到前面来,道:“大哥,羊咩咩,你们在吟诗作对,我现在也来了灵感,想了个好诗出来了。”
众人听了,略吃一惊,然后就放声大笑。
鱼哄仙笑道:“哦?牛犊,你想的是什么诗?说来让我们听听!”
牛犊先拍了拍头发上的雪,又看了看两旁的树木,道:“你们听好了,我的诗是这样的。这个山里好大树,棵棵都被雪盖住。老鱼胆小像野兔,吓得不敢走大路。害得老牛受苦楚,手冻僵来脚麻木。爬山翻岭空着肚,要吃饱了才走路。”
众人听了,放声大笑。
第一翻墙道:“好诗!好诗!还是压韵的七言律诗。”
杜沉非道:“看来牛犊是饿了。我听说,饥寒往往能激发灵感。牛犊若不饿着肚子,就写不出这等好诗。”
杨雨丝也“嘻嘻”笑道:“牛犊哥还会作诗了。哈哈!这可是牛犊哥第一次作诗哦。”
第一翻墙笑道:“我可是第二次见牛犊作诗了。”
杨雨燕道:“啊?那牛犊哥还作过什么诗啊?”
第一翻墙笑道:“他还作过一首关于大山的诗。”
吴最乐笑道:“哦?那他是怎么写的?”
第一翻墙想了想,一面笑,一面说道:“你看那山黑乎乎,上边细来下边粗。咱把这山翻过来,下边细来上边粗。”
众人听了,在马上笑得前仰后合。
牛犊先也不知道自己作的诗好不好,见大家都笑,好奇地问道:“你们笑什么玩意嘛?我可是要立志做个文武全才人物的,不像毛野生这小孩,蛮力倒是有一点,连我都干不过他。只是吃了睡,睡了吃,论文学水平,肯定是比不上我了。”
毛野生却不知道众人在笑什么,还以为是要吃饭了,连忙道:“哥哥啊!我也很饿的。是要吃饭了吗?”
杜沉非听了,笑道:“哦?既然都饿了,就先吃几个馒头充饥。”
第一翻墙从包裹里,取出一包馒头,分给每人两个。
牛犊先与毛野生也不管这馒头冷如霜,硬如冰,一口一个,吞下肚去了。又喝了些冷酒。
杜沉非瞧了瞧毛野生,问道:“野生,你饥饿的时候,是不是也有灵感作诗啊?”
毛野生道:“作诗没什么了不起的。牛犊子都会作诗,我也会的。”
牛犊先吃惊地问道:“你这笨蛋,也会作诗?那你作一首来看,可莫要笑掉人大牙。”
毛野生道:“你这蠢货都会,我难道怕你不成?”
众人都在吃惊地看着毛野生。
毛野生望了望前面的山谷,挠着头皮,想了想,道:“只见前面一条缝,很多蛤蟆里面蹦。有的拿着根扁担,有的拿着条板凳。被人后面追着打,想是打架不能胜。如果请我去帮忙,一锤打得两眼瞪。”
众人听了,开怀大笑。但是听完又不由自主地向前一望,果然远远地看见前方的狭窄山谷中,几个人正被另一伙人追赶,在这谷中的乱石上,连跑带跃,飞奔而来。这情形看起来果然就如同水稻田里蹦跳的蛤蟆,最前面的两个人手中也真如毛野生说的那样,拿着扁担和长凳。
杜沉非很快就认出了,前面奔逃的几个人,正是“梅山五子”孟游山和鲁移山等人。他们的身后又有十余个身穿深栗色衣衫人在后追赶。
鱼哄仙见了,道:“后面那些人,看起来像是穷流的人,这‘梅山五子’难道是跟穷流的人起了冲突,被追赶到这里?”
杜沉非道:“很有这个可能,这几位朋友既然被人追杀,又被我们在这里遇到,我们且去助他们一臂之力。”
鱼哄仙笑道:“难得这几位朋友大方赠送原是园,正该去出手相助,帮他们一把。”
很快,这梅山五子就已经来到了距离杜沉非等人不到一百步的地方。
牛犊先朝他们大喊道:“老孟,老仇,我们在这里。”
那孟游山等人也已看见并认出了杜沉非等人,心中大喜,脚下生风,来到杜沉非等人的身旁。
身后那追赶的十几个人也在十丈开外停住了脚步,站在最前面的三个人,都是三十五六岁年纪,一个人手里提着一柄刀,另外两个人手里都提着一柄剑。他们的刀剑银光闪耀,白得就如同这地上的冰雪一样。
孟游山走过来,握了握杜沉非的手,又拍了拍鱼哄仙的手,又瞧了瞧杜沉非身后尖峰寨的那一百余人,大笑道:“各位兄弟,你们几个如何领着这么多人,来到了这个鸟不拉屎的荒山野岭?”
杜沉非道:“几位大哥!我们往潭州方向去的,经过这里而已。却不曾想到这么巧,能在这里与你们几位相遇。”
鲁移山也走过来,拍了拍杜沉非的肩,大笑道:“你们来得正好啊!”
鱼哄仙问道:“却不知道你们五位是往哪里去?追赶你们的这些人是什么人?”
魏鹤山道:“小杜,小鱼,这些人便是穷流的人。”
鱼哄仙道:“哦?果然是穷流的人。”
梅千山道:“对!正是这一伙乌龟王八蛋。”
杜沉非问道:“那你们怎么被这些人追赶的?”
正站在杜沉非身旁的仇铁山道:“只因为这些鸟人在小羊山半山村中拐了几个孩子,被我们遇到,追踪到这里,在截云山下与他们大战了两个时辰。我们打不过,便跑到这里来了。”
梅千山听了,忙说道:“我们也不是打不过。我们只因为一天不曾吃饭,腹中饥饿,没了力气,一时战不过他们,落了下风,才跑到这里来的。”
魏鹤山又接口道:“没错!好歹我们也杀了他们十来个人。只是他们人太多了。我们便临时撤退,这就叫作‘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先寻个地方吃饱喝足了再去厮杀。”m.χIùmЬ.CǒM
杜沉非听了,叫第一翻墙将包裹里的馒头和油酥饼拿出来,给梅山五子吃了。
杜沉非问道:“难道这穷流在这里有据点吗?”
孟游山一面咀嚼着硬梆梆的馒头,一面说道:“这穷流有一个分堂,就在前方的截云山上,关押着许多孩子在那里。他们这一个分堂的堂主就是阎麻子。”他又指了指对面那一伙人中站在最前面的一人,道:“前面的这一个叫作黎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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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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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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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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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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