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郭辉煌又想了想,道:“员外,依我看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钱烧,只要……只要员外舍得,花费个……花费万把两银子,我,我保证将这事平息……”
曾祖殿听了,立刻打断东郭辉煌的话,道:“好!你有这个把握,就很好!那这事就有劳你多多费心,你做主去处理吧,不管花多少钱财,也不能让祖辈传下来的‘圆隆顺’这块金字招牌毁在我的手里。”
东郭辉煌道:“是!我一定尽心尽力,为员外效劳。”
曾祖殿向东郭辉煌挥了挥手,道:“好!这事就辛苦你了!那你先去忙吧!有什么消息,立刻来告诉我。”
东郭辉煌答应一声,便出去了。
曾祖殿看着东郭辉煌的背影走远,突然冷“哼”了一声。
杜沉非和鱼哄仙虽然也不知道这曾祖殿是什么意思,但是已看得出,这曾祖殿是根本就不信任东郭辉煌的。
过了许久,曾祖殿才忽然拍了拍手,道:“你出来吧!”
话音刚落,只见墙壁上的一扇小门突然被人打开,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走了出来。这个人身材高大,皮肤黝黑,脸上透着一股青春健康的神色,一双明亮的眸子里,闪着机灵的光芒,却又带着一丝忧虑。
曾祖殿叫他坐,他就坐在了东郭辉煌刚才坐过的位置。
曾祖殿向杜沉非与鱼哄仙道:“他就是圆隆顺绸布店中的伙计,叫作文长青,正是他接待的谭县官。”
杜沉非与鱼哄仙都吃了一惊,他们想不到文长青不但没有远逃,竟然藏到了东家的宅院里。
曾祖殿缓缓说道:“文长青跟了我近十年了,我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信任他。长青,这两位都是我的好朋友,你再和他们说说这件事吧!”
文长青坐在椅子上弓了弓身,道:“是!事情是这样的。谭县官来买我们店里买两匹布,一匹蓝布,一匹浇花布,这可都是我亲自验看过后才让他扛出门去的,而且这也是我们店多年来的规矩,那就是绝不以次充好欺蒙顾客。可是这谭县官又将布匹又扛回来,说一匹是被剪剩的零布,一匹是被污水泡过的烂布。布是我卖给他们的,我当然清楚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我当时就想肯定是他们暗中做了手脚,便一口回绝,不给他们换。可是他将我祖宗十八代骂遍,又动手来打了我一耳光。我一时气不过,推了他一把。哎!没想到他就嘴角流血,倒在了地上。就这样死了。”
杜沉非皱眉道:“哦?轻轻推一把,就嘴角流血死了?”
文长青长长地叹了一声,道:“一点都没错!”
鱼哄仙看着文长青道:“我问你,这些天你有没有在店里看到或者听到过什么比较奇怪与反常的事情?”
文长青一听到这里,想了想,只见他眼睛放光,道:“对了!我想起一件事来!”
鱼哄仙忙问道:“是什么事?”
文长青道:“十一月初九这天,谭县官买了一匹蓝布,一匹浇花布。紧接着就有一个男人进店来,说要买一匹和谭县官买的那匹浇花布完全一样的布。”
鱼哄仙皱了皱眉,问道:“哦?那谭县官拿回来退的那两匹布,是哪一匹布被污水泡过?”
文长青立刻道:“是那匹浇花布被污水泡过,拿回来的时候,里面还有很多泥浆。”
鱼哄仙想了想,又问道:“我再问你,你们的东郭掌柜,有没有什么与往常不同的行迹?”
文长青抓着脑袋想了很久,忽然重重地拍了一下大腿,道:“对!我想起来了。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有一个三十几岁的陌生男人常来找东郭掌柜,然后二人就出去喝茶。十一月初二这天,东郭掌柜又与那个男人出去了。因为河西的朱观察家要采购两百匹上好的缎子,还价到四两一匹,又要得急,在店中立等要货,我做不了这个主,便来东郭掌柜常去的‘小溪茶坊’去寻他,要他做个决定。我在门外,就听到这两个人在大笑,笑得更公鸭叫的一样。我一进去,就隐约听到那人说了句:‘你办好这事,白会长和古先生不会亏待你的,依然让你做这个掌柜,薪水提到每月二十两……’”
杜沉非与鱼哄仙一听到“白会长”和“古先生”,立刻就想到了光照会的白西岩与古传山。
杜沉非道:“老鱼,你说的完全没错!这事必然是光照会做的。”
鱼哄仙道:“一定是白西岩与古传山干的。这两个人一向善于以阴谋诡计夺取别人的店铺。”
曾祖殿听了二人的话,略显吃惊,问道:“小杜,小鱼,你们说的这个白西岩,莫非是那行侠仗义、嫉恶如仇,肯主持江湖公道的白大侠白会长。”
鱼哄仙听了,笑道:“员外,你若真的以为这白西岩是个什么狗屁大侠,就大错特错了。在我见过的人里面,没有比这白西岩更虚伪奸诈、贪财好利的了。在我看来,这东郭辉煌,必定也是被这光照会收买,用奸计一步步要来夺取员外的圆隆顺绸布店。”
曾祖殿听了,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我最近也觉得这东郭辉煌很有些奇怪。但是若说光照会白大侠收买东郭辉煌,来干这样谋财害命的勾当,我却还是有些难以相信。”
这时,杜沉非也说道:“员外,这白西岩的确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因为我们以前也听说这光照会的好名声,还加入过光照会,所以我们了解这白西岩与古传山的真面目,对他们的所作所为,虽然谈不上了解,却也见识过一二。”
曾祖殿皱了皱眉,道:“我却久闻这白西岩是个侠义之士,曾经金兵攻入潭州城时,我还亲眼看到过光照会在这城中奔走呼吁,为灾民募捐钱粮。你们看,如果不是心存好心,怎么会来做救灾恤患这种事不关己的闲事?”
鱼哄仙听了,大笑道:“不瞒员外说,至于募捐赈灾这件事嘛!我鱼哄仙曾经也在隆兴府干过。我那时是个无名小卒,花言巧语,也曾募捐到近一万两银子,实际上我捐出去两千两银子,剩下的八千两,便是我的个人所得。这光照会白西岩仁义大侠之名远扬江湖,说不定一次便能募捐到三四十万两,捐出去个三五万两,其他都归他们所得。又有谁去查过他的帐?你看,借募捐赈灾的由头,一来获得大善人的好名声,二来赚得盆满钵满,收获大把白花花的银子,真是一举两得的明智之举。”
m.χIùm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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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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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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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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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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