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一字字说了三个字,道:“谢独鹰。”
洪大哥道:“我也没有听说过你。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你虽然打得过我们,但是你绝对不是我尖峰寨中两位寨主的对手。你可知道我们两位寨主是什么人吗?”
谢独鹰冷冷道:“是什么人?”
洪大哥冷“哼”一声,道:“说出来嚇得你滚!在我们尖峰寨中,如今的寨主、龙头老大是‘荆湖第一刀’杜沉非杜老大,副寨主是放青山庄的三少爷段寒炎。而且有邬子口来的鱼哄仙大哥做军师,其他还有牛犊先牛大哥、雷滚雷大哥等人,可谓人才济济,他们对付你如同捏死只蚂蚁一般。你若是个晓事的人,就还是老老实实放下银子,莫来坏我们的道路,叫我们在江湖朋友中丢脸。”
神龛中的牛犊先,听说这伙人是尖峰寨的人,又惊又喜。
只听谢独鹰道:“你在说杜沉非?”
洪大哥道:“是我在说,你现在怕了吧?怕的话,你就把银子还给我,也免得江湖上朋友笑话咱们。咱们也不来找你的麻烦。如何?”
谢独鹰冷冷道:“幸好我不是个怕麻烦的人。”
牛犊先听了这里,突然从神龛中滚了出来,大喝一声道:“有我在这里!什么强人敢来打劫?”
尖峰寨的人听见这暴雷似一声吼,唬得一个激灵。
就连谢独鹰也皱了皱眉。
牛犊先提着大斧大踏步走了过来。
洪大哥定睛一看,认了出来,心中大喜,道:“原来是牛大哥,你来得正好!”
牛犊先也看了看洪大哥,道:“你不是洪胜蓝吗?你们一伙,不好好呆在山寨中喝酒睡大觉,跑到这破庙里搞什么玩意?”
洪胜蓝道:“牛大哥,我们是刚刚从临江府来,正准备回山寨里去。不曾想在这里遇到强徒打劫,强取了我们二百两银子。小弟们武功不济,打不过他,没奈何!只得请牛大哥帮兄弟们出了这口气,免得日后遭江湖朋友笑话咱们山寨一个一个都是脓包。”
牛犊先道:“我睡在这个柜子里,也听见了你们的说话,只是又没看清你们是什么人,没心情出来管闲事。没想到却是你们在这里受人欺负。”
洪胜蓝道:“牛大哥,正是小弟们,请大哥给我们做主。”
牛犊先看着谢独鹰道:“听说你叫什么玩意泻肚蝇,想必是一只还在拉肚子的苍蝇。老爷我便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牛犊先,尖峰寨里使大斧的头领,重有四十九斤。你有没有听过我的名头?”
谢独鹰冷冷道:“我没有听过。”
牛犊先“哼”了一声,道:“我猜得没错,我就知道你没有听说过。只是这十几个伢子,都是我的兄弟,有我老牛在这里,怎能让外人欺负自家兄弟,丢咱山寨的脸。你乖乖把他们的银子拿出来,如果敢放半个屁,便请你今晚吃一顿板斧炒肉丝,却再商量。”
谢独鹰道:“板斧炒肉丝不好吃!”
牛犊先道:“你知道不好吃,就赶快拿出来,饶你一顿打。”
谢独鹰缓缓道:“我不拿!这是我的加班费!”
牛犊先大怒道:“你这个班算是白加了。得罪了我,你就得挂。”
谢独鹰道:“挂是什么意思?”
牛犊先恶狠狠道:“挂就是死。”
谢独鹰冷冷道:“我不会死。你如果想死的话,我倒可以送你一程。我最擅长的,就是干这种事。”
牛犊先怒睁环眼,毛发倒竖,暴跳如雷,手中那一柄盘轮佛光大斧,斜斜地滑下,直取谢独鹰的胸膛。
这一击,真如猛虎下山坡,带着“呼呼”风声。
无论是谁,都绝对受不了他的这一斧。
这一斧,足以能齐齐整整地削断任何人的血肉之躯,就如刀切萝卜一样,绝对不会有藕断丝连的效果。
谢独鹰知道自己也绝对受不了这样的一斧头,所以他的人就已如鬼魅般向后移动了半尺。
牛犊先的一斧就已经落空。但是他的行动也如猎豹一般矫健,身子立即跟进,就势横削一斧,以雷霆万钧之力量,直取谢独鹰的肚腹。
谢独鹰却就像是个影子一样,当牛犊先的斧头眼看即将接触他的身体时,突然又后移了半尺。
牛犊先的斧头毫无疑问又已削了个空。
这一击力量之大,令牛犊先自己都难以收势,只得回身一转,手中大斧破空而来,一道银光,斜斜向上划过,从谢独鹰的腰侧直划向面门。
谢独鹰却又已奇迹般的避开了这一斧。
牛犊先又已连续发出了十来斧。
可是令牛犊先吃惊的是,眼前的这个人虽然好象就一直站在原地,似乎从来也没有移动过。可是自己劈砍的每一招,都已奇怪的落空。
但是谢独鹰的人却已经退到了门口,剑却还没有拔出。
当牛犊先又是一斧横扫而来的时候,谢独鹰突然轻飘飘地升了起来,就如同一盏刚刚点亮的孔明灯一般,诡异而奇特地飘起。他的脚就踏在了牛犊先刚好划过的斧面上,紧接着又是一个空翻,直掠过牛犊先的头顶。
当牛犊先正准备转过身来再次发起攻击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叮咛”一声。牛犊先一回头,就感觉到一件冰冰凉凉的东西抵住了自己的咽喉。
这一件冰冰凉凉的东西,正是谢独鹰已经拔出了鞘的长剑。
谢独鹰道:“你若再敢动手,我的剑就会洞穿你的咽喉。”
牛犊先道低着头看了看自己咽喉上这一柄浑身都是蛇鳞一般的黑剑,突然伸出两个指头,捏住谢独鹰的剑,将剑从自己的咽喉拿开,放在眼前,看了又看,道:“你这个阿哥用的是什么玩意剑?看起来乌鸡煤黑的,长得也和条山蟒子一样,又好快巴快,舞起来刮西北风似的。看来老牛我是干不过你了,甘愿认输。”
谢独鹰听了这话,嘴角似乎还扬起一丝罕见的微笑,突然将剑抽回,看也不看,就已经插入鞘中,道:“你今天的运气也很好!”
牛犊先问道:“怎么说我今天的运气好?”
谢独鹰道:“我今天不想杀人!所以你的头还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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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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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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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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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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