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盯着孙卖鱼缺了好几个牙齿的嘴巴看了看:“你没事吧?刚才被我打掉了几个牙齿?”
孙卖鱼伸出手指头,在嘴巴里掏了掏:“刚才掉了三个,还有一个也被打得东倒西歪,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也会掉出来。”
牛犊先眼珠转动,显得贼兮兮的:“你的牙齿这么难看,打掉四个也不算多,也绝不会影响吃饭,是不是?”
他停了停,又说:“你如果觉得很不爽的话,你看这样行不行?你把我的牙齿也敲掉四个,这样的话,打掉牙齿这件事就算扯平。至于你救我一命的话,算我欠你一次,以后如果有机会,那么我也救你一次,怎么样?”
孙卖鱼想了想:“你这个主意不怎么样!即使我现在敲掉你几个牙齿,对我也没半点好处。所以,你如果想给我一点补偿的话,还不如来点实际的。”
牛犊先抓了抓他颗硕大的脑袋:“那你想怎么样?”
孙卖鱼忽然盯着牛犊先:“我还能怎么样?对于这种事,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赔偿个几万两银子咯!你现在有没有一点存款?”
牛犊先摇了摇头:“你看我像是有存款的人吗?”
孙卖鱼也摇了摇头:“不像!一点都不像!你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穷鬼。”
牛犊先皱着眉头:“你想要多少钱?”
孙卖鱼道:“你欠我一条命,还无缘无故打掉我几颗牙,本来至少要补偿我一万两银子的精神损失费,但看在你家庭条件也不是很好的份上,我可以给你打个折扣,给两千两银子,怎么样?”
牛犊先大笑:“好啊!这个钱,老子愿意给,等下如果有纸笔的话,我先打个欠条给我,等以后赚到了钱,我就付款给你,好不好?”
孙卖鱼点了点头。
这时,段寒炎也说:“这位朋友,如果你很喜欢钱财的话,为了表示我对你的感谢,我也愿意写一张欠条给你,就写一万两银子的欠条,行不行?”
一听到这个数目,孙卖鱼的眼里,立刻就放出光来,连声说:“好啊!好啊!你看起来应该是个富二代或者官二代,一定可以很快兑现,是不是?”
段寒炎笑了笑:“不错,我只要从广州回到潭州,你拿着我的欠条,去潭州城外放青山庄,就可以兑换成银子。”
孙卖鱼忽然盯着段寒炎:“哦?我听说放青山庄段家的剑法牛逼到家,天下无敌,一套什么弦歌之声剑法,在江湖上很有名气,你真的是放青山庄段家的?”
段寒炎笑了笑:“是啊!如假包换!我叫作段寒炎,刚才被你扔在草丛里的剑,就是弦歌之声剑。你怎么称呼?”
孙卖鱼吃惊地盯着段寒炎看了很久,才说了自己的名字。
这时,杜沉非忽然大笑着走了过来。
此刻,他实在很开心,他抓着孙卖鱼的双手,连声致谢。
对于行走江湖的人,都一定不会很反感交朋友。
孙卖鱼也很想找几个牛逼一点的江湖朋友,如果以后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麻烦,也好去请这些牛逼的朋友出面。
所以,这时,他朝杜沉非咧嘴笑道:“你们好像都很厉害的样子,孙哥我这人如果论打打杀杀的,说老实话,不是你们的对手。可是我也有我的本事,医学就是我的专业。孙哥我是一个很喜欢交朋友的人,如果你们愿意交我这个朋友,那么从此以后,我们就是朋友,好不好?”
杜沉非笑道:“好啊!既然如此,那么你这个朋友,我们交定了。”
孙卖鱼听了这话,笑得连鼻涕泡都鼓了出来。
过了很久,杜沉非忽然问孙卖鱼:“老孙,你一向都在哪里发财?”
孙卖鱼说:“我前几年在广州开了个诊所,生意好到爆,只可惜孤家寡人一个,总是被当地的地头蛇欺凌,搞到头把我的诊所也强行霸占了。这两年一向漂泊不定,没有什么固定的住所,加之最近又战乱不断,到处流浪,在乡里行医卖药为生。”
杜沉非和段寒炎都点了点头。
孙卖鱼又接着说:“这几天来到这里,看见河里漂着两个人,我就打捞了上来,没想到是段兄与牛兄。这可真是缘分啊。”
杜沉非又问:“那你以后打算去哪里发展?有没有什么打算?”
孙卖鱼摇了摇头:“还没有,不知道去干什么?反正打工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去打工。想开个诊所,一来这世道又不太安定,二来又没有启动资金,不好搞啊!”
杜沉非忽然想起尖峰寨的福四,便对孙卖鱼道:“老孙,你如果还没有想好今后怎么发展,那么我给你推荐一个工作,暂时先做做,怎么样?”
孙卖鱼看着杜沉非:“是在哪里工作?”
杜沉非说:“这地方,是槠洲附近的一座山,叫作尖峰寨,那山上有四百来号人,专业在山下大路上搞收费站收过路费。”
一听到这里,孙卖鱼忍不住问:“老杜,你说的这些人,是不是一伙山贼?”
杜沉非笑了笑:“也可以这么说吧!说得好听点就叫作尖峰寨公路养护公司,还有什么尖峰寨林业开发公司。说的不好听一点,其实就是一伙山贼。”
孙卖鱼眨巴着眼睛想了想:“你是不是认识这山上的老大?”
杜沉非说:“是啊!这山上的几位老板,都是我的朋友,这几位老板都是很有雅兴的人,喜欢唱歌。我早就听他们说,想找几个医务工作者,成立一个尖峰寨社区卫生室,你去他们这里工作,当个主任什么的,怎么样?”
孙卖鱼显得很开心:“好啊!这个工作看起来好像很不错!只是不知道待遇怎么样?”琇書網
杜沉非想了想,随随便便地忽悠道:“他们那里效益看起来还不错,你也知道,现在收过路费的都混得不错,待遇应该还可以,具体你要求什么待遇,到时你可以找他们的官不小官总面谈。好不好?”
孙卖鱼喜笑颜开:“好啊!好啊!那我什么时候去合适?”
杜沉非说:“老孙,我们这次是去广州出差,我可以写个介绍信给你,你先去尖峰寨,到时我们出差回来,一定要来找你喝两杯。”
孙卖鱼连连点头。
这时,牛犊先忽然问孙卖鱼:“老孙,既然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你能不能告诉我,有没有看到我的斧头?”
孙卖鱼说:“当然能啊!作为朋友,我怎么好意思不告诉你。”
牛犊先说:“那我的斧头在哪里?”
孙卖鱼抓了抓鼻子上的一个青春痘:“你的斧头,在后面的粪坑里。”
牛犊先一听说这话,瞪圆双眼:“卧槽!是不是你扔进粪坑里的?”
孙卖鱼贼兮兮地笑着:“不好意思啊,那时我们还不是朋友,看到你这把斧头我就心慌慌,所以我就把它扔进了粪坑。”
牛犊先听完,连脸都绿了:“你这龟孙子,你这么操作,哪怕是朋友,我现在也要捶你一顿。”
话音刚落,他就捋起袖子准备动手,杜沉非和段寒炎赶忙劝住,牛犊先才罢休。
当天晚上,杜沉非在孙卖鱼的帮助下,给圆隆顺集团的员工解了通神见鬼化魂散的毒,然后找王得八申请,在“醉云楼”摆了十八桌,宴请众人。
杜沉非果然给孙卖鱼写了一封推荐信,在船上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便辞别孙卖鱼,又往南而来。
大船过了永兴、郴州,王得八吩咐船只在这里等待,等采购棉被衣物完毕,在这里装船,便立刻返回潭州。
杜沉非吩咐多萝丽丝、阿莉克西雅也留在船上。
一切安排妥当,众人走陆路,又经过宜章、乐昌、曲江,过了英德府,来到广州城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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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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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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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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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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