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来到曾祖殿家门口,就有一个留着两撇八字胡子、穿着华丽的胖哥小跑步过来。
杜沉非并不认识这个人,但这人却笑得跟柴犬似的,大声朝杜沉非和牛犊先打着招呼:“小杜,小牛,两位帅哥,早啊!早啊!我是圆隆顺集团旗下久和百货公司的经理,我叫王得八。”
杜沉非向王得八抱了抱拳:“王总,你好!”
牛犊先却大呼小叫:“哦!原来是八哥啊!”
王得八打了个哈哈:“我听说你们两位可都是顶呱呱的高手!幸会!幸会!我们老板安排我和你们一起出差。一路还得请你们两位多多关照一下老哥。”
对于陌生人,杜沉非也显得很客气:“好说!好说!我们还年轻,什么都不懂,一切都听王总安排。”
曾祖殿也迎出来客套了一番。
这时,曾府早已叫人准备好了早餐。杜沉非、牛犊先与王得八等圆隆顺的员工共计一百五十来个人,吃饱喝足,准备起行南下。
这时,曾祖殿拿出两锭银子,递给杜沉非:“小杜,这是一百两银子的劳务费预付款,你且拿着,剩下的回来就付清。”
杜沉非转手将银子递给牛犊先。
曾祖殿又接着说:“这一去是水路转陆路,回来陆路转水路,所需要的的车子,都已准备在江中的三艘大船上,银两也已搬上船去了。一路还请你们费心劳神,感谢!感谢!”
杜沉非拍着胸脯保证:“曾总请放心!我们一定马到成功,绝不会耽误事情。”
牛犊先看着两锭大银子,脸上也露出了相当满意的神色,大声道:“老曾头,不必啰嗦!只要钱到位,啥姿势都会!只要钱到手,什么问题都不会有!”
曾祖殿满意地翘着大拇指表扬:“你们都是好小伙!不错!不错!”
王得八招呼一声,带头往江边赶来,后面紧跟着一百五十来个水牛般健壮的圆隆顺员工,杜沉非与牛犊先殿后,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江边港口。
江边果然停着三艘写着“圆隆顺集团”的大船。
这几艘船的大小,比你想象中的大小还要大三点四五倍。
这些船,底板和舷侧板都是三重大板结构,上面挂着樯帆。船体又分为三个舱,前一舱放的是炉灶水柜;中舱被分为四个套间;后舱高一丈有余,四壁都开着窗户。
每一艘船上都有好几十辆太平车子,都已用竹篷遮盖起来。
众人都上了船,那些船手高喊一声,“呼噜呼噜”将大船启动,沿着水路,逆流往南方而来。
还没走半个时辰,只见对面有一艘船顺流而下,船上的旗帜上写着“放青山庄”四个黑色大字。
牛犊先盯着那艘船看了很久,忽然指着对面船上坐着的一个人,对杜沉非道:“大哥,你快看对面那船,段寒炎在那里。”
话音刚落,他就放开喉咙喊了起来:“小段,看过来,牛哥我在这里。”
段寒炎听见喊声,见是杜沉非和牛犊先,从那艘船上凌空而起,有如苍鹰般一跃而过,轻轻落在了杜沉非的船上。ωωω.χΙυΜЬ.Cǒm
段寒炎显得颇为好奇:“杜兄,牛兄,你们现在在搞什么?弄几只这么大的船,是打算去哪里出差吗?”
杜沉非笑道:“是啊!我们现在找了个保镖的工作,去广南东路出差,给圆隆顺的曾总采购赈灾的棉被衣物。”
段寒炎听了,脸上立刻露出向往的神色:“卧槽!长途旅行哦!简直爽歪歪!”
他想了想,忽然说:“既然你们去那么远的地方出差,我从小长到现在,还没有出过远门呢,今天既然在这里巧遇,不如我也和你们一起去,怎么样?”
杜沉非笑了笑:“小段,你去干什么?”
段寒炎说:“当然是去旅游啊!出去泡泡妞,领略下异乡风情。如果在途中遇到山贼什么的,我还可以帮帮忙,怎么样?”
杜沉非当然愿意,连忙道:“好啊!我可是求之不得。如果你能一起去,那真是如虎添翼,万无一失。只是你就这样和我们一起走了,你父母肯定会担心你吧?”
段寒炎听了,一跃便上了他家的船,找了一个人叮嘱了一番,又一个翻身跳了过来。
那一身轻功,如乳燕穿云。
因船上有圆隆顺的经理王得八在这里,杜沉非不敢擅作主张,便来找王得八商量。
王得八听说这人是放青山庄的三少爷,他也知道段家祖传的剑法声震江湖,也非常高兴,还特意从船舱中跑出来和段寒炎握了个手,打了个招呼。
船虽逆水而上,但却顺风。
杜沉非、段寒炎、牛犊先等人在船上喝着小酒、讲着荤段子,夜住晓起,一路顺利,来到衡州地界。
这时,王得八忽然跑过来,笑眯眯地问:“小杜,我们从潭州走水路来到这里,真是一路顺畅。只是到了衡州,我不敢专断,不知道小杜觉得往哪条路走比较合适?”
杜沉非压根就不知道走什么路:“王先生,我们都是没出过远门的人。你熟悉路途,请问从这里去广州,有几条路,又是怎么走法?”
王得八扳着手指头:“第一条路,是从衡州直接走陆路到广州,途中经过耒阳、永兴、郴州、宜章、乐昌、曲江,过了英德府,便到了广州。这一条路,都是大路,宽敞好走。只是如果推着车走这么远的路,就比较辛苦。”
杜沉非点了点头:“那第二条路呢,怎么个走法?”
王得八稍微回忆了一下:“第二条路是沿着大江直到桂阳军,再步行到郴州大路上来,这一段路虽不远,只是这里都是险峻小路,一个人走路都觉得吃力,推着车子就更不好走了。”
杜沉非说:“既然如此,那么这第二条路,就不是一条适合我们走的路,还有别的好路吗?”
王得八说:“还有一条,就是从这里开始,继续沿耒水行船到耒阳,经过永州,再到郴州。再从郴州走陆路。只是沿着耒水行船,过了肥水那段,有一年春季,我随老板乘船经过这里,泥沙大涨,河道变浅,有点难走。只不过现在是冬季,估计不碍事,可以行船。”
杜沉非点了点头:“好!这条路不错!就从这里沿耒水南行,直到郴州,再走陆路。王先生觉得怎么样?”
王得八说:“好啊!小杜和我想的一样。就从这里走,到时让船在郴州等待,我们再走路去。”
不多时,大船经过一个巨大的“之”字大拐,又沿着耒水逆流向南而去。
这时已是晚上,月亮高挂空中,明晃晃的就如一柄闪着金光的弯刀,看起来也如牛犊先的斧刃一般锋利。
王得八不敢将船停在这个没有人烟的地方休息,安排船只连夜前行。
杜沉非、段寒炎、牛犊先在内舱磕着瓜子吹牛逼,打发时光。
王得八能混到圆隆顺这么大公司经理的位置,却不是靠的溜须拍马,而是本着那一份踏实谨慎的态度,为人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马虎的精神。
这人就像只忙忙碌碌的小蜜蜂,东瞧西看,凡事事必躬亲,照管着船上的一切,在反复叮嘱船上的人夜里小心看守后,才进舱来稍做休息。
可是他刚刚坐定,端着茶碗才喝了一口,只见船上一个叫做“四干鸡”的壮汉突然冲进舱来,浑身颤抖,断断续续地说:“王……王……王总,船上……有……有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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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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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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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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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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