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的剑!江湖中也已很少有人能躲过段寒炎的这一剑。
那柄剑划过的清音还在回响,余音切切。
杜沉非的眉心已越来越接近段寒炎的剑锋。
这变化实在太快!
陆九渊忽然又已经在替杜沉非惋惜,但是他更多的还是在替自己惋惜,因为只要杜沉非倒在段寒炎的剑下,就预示着自己的“夺魁刀社”已到了关门大吉的时候。
现在似乎已到了这个时候。
因为此刻,杜沉非就代表着夺魁刀社。
在陆九渊看来,无论如何,杜沉非都已无法避开段寒炎的这一剑。
但就在这一瞬间,杜沉非突然一个翻身,然后他的人就如同鳄鱼死亡翻滚般斜斜地飞了出去。
他的人刚一落地,刀便已出手,一招乌龙困虎,他的人已完全被刀光遮住,恰如一片乌云卷来。
段寒炎的剑也似河倾海注,只见一片白浪汹涌,势将淹没大地。那剑花也如一朵白色的茉莉花。
就在那一瞬间,这两个人都已发出了三十八招。
这两个人的出手,同样快!
忽然有金光一闪,这种金光就如同冲破乌云的阳光。
杜沉非的刀已经停住,刀锋却已抵住段寒炎的颈部。
段寒炎的剑也立刻就停顿,手中软剑的剑锋也已顶住杜沉非的小腹。
这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他们的眼中都在放光。
他们忽然又同时后退了三步。
杜沉非的刀已入鞘。
段寒炎的剑又已经不见。
过了很久,围观的人群陡然爆发出一片欢呼声,都在议论纷纷谁的出手更快。但是绝大多数的人,都认为这两个人是不相伯仲,势均力敌。
陆九渊也在纵声大笑,在他看来,杜沉非的刀不但更快,而且更威猛更有气势,因为此刻,杜沉非代表的是夺魁刀社。
段寒炎向杜沉非道:“你的刀果然很快。”
杜沉非长吁一口气:“你的剑也很不错。”
他们说的话,别人也已完全听不到,已完全被一片沸腾般的议论声淹没。
段寒炎大笑:“你叫杜沉非?”
杜沉非说:“不错!我叫杜沉非。我知道,你是段寒炎。”
段寒炎又问:“你真是夺魁刀社快刀系的班长?”
杜沉非压低声音:“不瞒你说,我并不是夺魁刀社的人,我只是有事求于他们,所以才替他们来找你比试武艺。”
段寒炎“哦”了一声,他显然很好奇,像杜沉非这样的人,会有什么事要去求陆九渊?便忍不住向杜沉非问了这个问题。
杜沉非说:“陆九渊打劫了别人的三千两银子,我来求他还给别人。”
段寒炎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他打劫了别人的银子,这关你什么事?”
杜沉非说:“只因为我也打劫了那个人的银子。”
段寒炎显然是更吃惊了,杜沉非和陆九渊都打劫了别人的钱财,但杜沉非却为了别人来向陆九渊要回打劫的钱财。他觉得真不可思议。
杜沉非只好将事情的经过大概说了一番。
段寒炎大笑:“兄台可真是小肚子搁暖壶,热心肠的人啊。佩服!佩服!”
这时,陆九渊也大笑着走了过来,向杜沉非与段寒炎都抱了抱拳:“小杜,小段,你们两位的武功造诣,真可谓出神入化,绝妙无双,牛叉得简直呱呱叫!在下相当佩服两位。”
他显然也不想得罪段寒炎,一连拍了好几句马屁,才对杜沉非说:“小杜,那三千两银子,我们回去就立刻付给你,作为报酬。”他说的就像自己是一个极为大方的人,随随便便就赏给别人三千两似的。
杜沉非听了,心中大喜:“多谢陆校长美意。”
众人正准备离开。
段寒炎却拉着杜沉非的胳膊:“杜兄,我打算请你们几位兄弟在我家山庄逗留几天,少尽宾主之谊,攀作平原十日之饮,以慰渴怀,却不知道你们几位意下如何?”
杜沉非说:“承蒙段兄厚爱,在下也有意结识。只是很不好意思,这些救灾的银两,不能耽搁,还请见谅。”
段寒炎说:“兄台如果仅仅为这件事操心的话,很好办。”他回头向身后的一个保安喊道:“宝强,去给我把梁经理叫来!”
过不了多久,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人立刻过来,哈了哈腰:“三少爷,有什么吩咐?”
段寒炎吩咐这中年人:“你立刻安排送一万二千两银子给圆隆顺集团的曾总。见了他,就说是杜沉非杜先生叫你们送去的。”
梁经理答应一声,立刻就转身往庄内去了。
杜沉非没想到这段寒炎会这么慷慨:“段兄如此慷慨疏财,真有鲁肃之风。段兄错爱之心,顾眄之意,在下感恩不浅。只是识荆之初,怎能叫段兄为了在下之事一掷万金?这事不合适!还请收回成命。”
段寒炎大笑:“杜兄,老话说,知己相逢,当忘你我。你如果愿意交我这个朋友,就完全不必客气。”
杜沉非连忙说:“久闻段兄之名,只是无缘得见,抱恨至今。如果能够得段兄为友,真是宿生万幸!”
段寒炎笑道:“那就说定了,就叫夺魁刀社的人先回去,你们几位就留在我庄中玩几天再说。”
段寒炎也不等杜沉非回话,大声向陆九渊说:“陆校长,你们就先回去吧!至于你答应杜兄的三千两银子,就麻烦你先准备好,过几天我再陪他一起来拿。”
陆九渊开心地笑着,满口答应。
陆九渊远远的将夺魁刀社的人聚集在一起,好象在商量着什么事情。然后这些人就排着整齐的队伍走了。
他们一面手舞足蹈,一面高声唱了起来:
“夺魁刀社,火热招生。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强身健体,学好武功。
为国效力,抵抗金兵。”
杜沉非、段寒炎等人听了,都放声大笑。
段寒炎盯着这些人的背影:“这老陆真是个精明的生意人。这次回去,招生所得的收入,也不知道有几个三千两?”
段寒炎留杜沉非、牛犊先及福四等六人在山庄内住了三天,才带了几个随从和杜沉非等人来夺魁刀社取钱。
只见刀社门口的空地上,密密麻麻挤满了人,正在陆九渊新设立的报名处交费报名学习武艺。
刀社的大门上,挂着一条足足有八丈长的横幅,上面写着:“要练真功夫请来夺魁刀社,学费原价三十两,现在报名仅需十八两,还赠送校服一套、雁翎刀一把。”
在这条横幅的上面,还搭建着一个足足有八个人高的铁架,铁架上面挂着一张很大的广告布,广告布上面画着一个人。
杜沉非觉得这个人画得很像,因为广告布上画的这个人,正是他的头像。
在杜沉非的画像旁边,还用牛大的字写着:“夺魁刀社形象代言人——‘江湖第一刀’杜沉非。”
段寒炎与福四等人,见了这一幕,纵声大笑。
房子大一连打了三个哈哈:“靠!杜老大一不小心,就变成‘江湖第一刀’了,还成了形象代言人。有意思!”
段寒炎也笑着说:“这个老陆,我如果做生意的话,一定要请他去当总经理。”
陆九渊却远远地看见了众人,连忙迎了出来。他一边跑一边拱手:“小杜,小段,各位兄弟,光临蔽地,蓬荜生辉,有失远迎,莫怪!莫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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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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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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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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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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