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二笑笑说道,“小志,咱们不是要尽快赶到太行山北端么,我寻思着,要是到了地头才去找落脚点,是不是有些慢了?”
志文闻言,抬头仔细地看了一眼马二,说实话,这个问题他还没来得及考虑呢,看来,能有个地方稳定地住下,那家一般的感觉,对马二这样的人都是一个诱惑。
马二见志文没有说话,接着说道:“我打算让黄四带几个人,先行赶到那一带,把落脚点找好了,这样等咱们一到,不就有地方了吗?”
“那里咱们人生地不熟的,一处一处地现场探查实在太麻烦,也浪费时间,找当地人打听,我觉得能快些。小志,你看黄四这面相,是不是丢到人群里都没人会注意到他的存在?所以啊,在人多的地方打探消息,他最适合不过了。”
“黄四,大冷天的这么跑,吃不吃得消?”听马二这么一说,志文也觉得很有必要先行勘探地点。
“志哥,马二哥,你们看得起我,那是我黄四的福气,没说的,交给我好了。”黄四不怕辛苦,有事儿做才能显现他的价值。
“那行,剩下的马二你来安排吧。”
第二天,马二就让自己的另外几个手下,和黄四一道,急急向前去了。
......
雄奇险峻的太行山,到了这里气势渐衰,高大的山峰被低矮的丘陵取代,从西北向东南渐次变矮。
黄昏时分,正是吃晚饭的时候,山脚一个小山村,十多户人家,袅袅地冒起了炊烟。
一个青年汉子,手杵一根鸡蛋粗的枯枝,踩着地上的薄雪,一步一个脚印地向村头地一户人家走去,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屋内隐隐的火光。
“笃!笃!笃!...笃!笃!笃!”年轻汉子很有礼貌地先敲了三下院门,耐心地等了片刻,见院里没有反应,才又继续敲门。
“谁呀?”一个老者的声音传出来。
“过路的,叔,讨口热水喝,成不?”
“吱儿呀!”
一个老者披着件夹袄打开房门,走到院中,隔着篱笆对年轻汉子说道,“过路的?咱这儿又没有甚大路,你从哪儿来的?”眼神颇为警惕。
“叔,咱是晋西逃荒来的,想到山里找些吃的,迷路了,也不知咋的就跑这儿来了。”汉子苦笑道,“咱真不是坏人,不信你看。”
说完把破烂的毡衣解开,里外里让老者都看了一遍,“啥都没有吧?叔,我身上就这一根树枝,伤不了您的。”
“那你在山里用什么找吃的?”老者仍是半信半疑。
“跟您说实话吧,叔,咱们还有几个人,都不敢进来,就怕引起啥误会,我面善些,所以进村来问问路,打探打探消息,一个人在山里,那还不得让狼给吃了啊,是不,叔?”
“吱儿呀”,院门打开了。
“进来吧。”老者说道,“你这汉子,别怪我多心,这世道,不得不上点心啊。”
“怎么会,叔,您这是有阅历。”
“晋西来的?唉,这鬼天气,要不是这两场雪,我们这儿也差不多要断水了。明年要是还这样,我也得逃荒去咯。”老者絮絮叨叨地说着。
“吃了没?”老者照旧按以往规矩客气地问道,话说出后却又后悔,家里哪有多余的吃食啊。
“哎哟,叔,不敢找您要吃的,给我碗热水喝就成。”年轻汉子急忙说道。
老者舒了口气,“等着,啊!”
说罢进屋去了,稍后双手捧了个粗瓷大碗,慢慢走了出来,滚滚的白汽给这个寒冬的黄昏带来了一丝温暖。
......
“怎么样?十一,问出些什么来?”一张平平无奇,让人一看就忘的脸从火堆边抬起来问道,正是黄四,旁边还坐着三个人。
这里是村外的一个山洞,他们今夜就在此落脚。
被他称作十一的年轻汉子,这会儿正忙着吃饭,狼吞虎咽地吞下一块饼子后,才抬起头来说道,“那院里就一老头,还奇怪我们怎么逃荒逃到这儿来了,他说我们应该在大同府广昌那里沿着官道穿过大山,过去就是顺天府,也就是京师了,要讨口吃的还不容易。”
黄四笑笑,那里他们当然路过了,打听了一下,虽然是大同边镇,离京师也近,但离塞外还有段距离,他记得志文的要求,落脚点要尽量挨着塞外和京师,就没有停留,带着人继续北上,当然,附近留下了给志文他们的暗记。
“老头说,他们这里是保安州,北边没多远也有条官道,顺着向东南方向走,也能到京师,交待我们千万别再往北边乱跑了,没多远就是长城,那是边镇宣府,可不会有什么赈济的。”
“白天咱们路过的那条河叫什么?”这里的位置黄四觉得还不错,旁边还有条河,虽然已经干涸成一条小溪了,但怎么也算是水源。
“涿水。”十一边吃边答。
“山匪呢?附近有没有?”黄四接着问。
志文对落脚点的要求,除了离京师和塞外要近之外,其他条件也不少,比如要在山上,地势要险峻,易守难攻,还有离官道不能太远,也不能太近,两到三天的脚程最好,等等等等。
按这要求,黄四觉得数土匪的山寨最合适了,只要打探好某个山寨的位置,等志文他们来了,再想办法拿下。
十一吃完了,拍拍手,回道,“没敢问,你说咱们逃荒的,打听土匪干嘛?”
“怎么就不能问了?”旁边一个人反问。
十一“切”了一声,“他要以为咱们想投土匪,今晚就带人来抓咱们怎么办?”
“十一顾虑得有道理,”黄四说道,“明天咱们继续北上,到了官道后,分成两队,我和十一朝京师方向走,你俩朝宣府走,要是三天内你俩还打听不到山匪的情况,就折头来追我们。”wWW.ΧìǔΜЬ.CǒΜ
黄四觉得,宣府那边要是三天的路程还没有山匪,那多半不会有了,毕竟是边镇,有官军镇守,而且那边山势也越来越平。
反而朝京师方向可能有些戏,还得穿过太行山余脉,有山的地方才会有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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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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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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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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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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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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