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因为他自己也知道,河蚌在水中是进化最为低级的动物,跑的慢,攻击力弱,甚至连鱼虾都可以轻易地调戏他。
所以,他正好用这对壳子来保护自己。
他那裹在壳子里的肉体简直就像蜗牛一般,柔软,稚嫩,根本就经不起任何的冲击,甚至连小小的波浪都可以将他的身体化为齑粉。
所以,他才要找个靠山,能够保护他的安全,能够和他一起并肩作战,能够在他遭遇危险的时候给对手以致命的一击。
所以,他找到了章鱼。
章鱼虽然不是水中最厉害的动物,可是,那些舞来舞去的爪子要保护他,却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他的那些手臂已经能够给他形成了一道坚强的屏障。
而在加入了荻镜宫之后,他们确实成了一对好搭档,虽然从表面上看去,他们的关系相处得并不是那么融洽,就像是一见面就要相互开骂的冤家对头。
他们虽然一个是章鱼,一个是河蚌,属于水中很不起眼的动物,可是,却又偏偏给自己取了一个很唬人的绰号。
章鱼的绰号叫做多臂熊,而河蚌的绰号则叫做多嘴人熊。
一个人可以吃错药,也可以交错朋友,但绝对是不会叫错了绰号的,而从刚才的那些情形来看,河蚌的多嘴人熊叫得一点儿都不冤枉。
河蚌虽然是属于那种防守多于进攻的动物,甚至是一又风吹草动就躲到壳子里避难的胆小鬼,可是,他也有自己的武器。
所不同的是,他经常使用的武器,既不是刀枪剑戟,也不是斧钺钩叉,而是人,是活生生的人。
他一直认为,人才最好的武器。
因为他通常都是教唆着别人该如何如何去做的,就像是刚才在赌钱的时候,他老是教唆着章鱼押大押小一般。
河蚌看了看蓝玉棠,两臂上的蚌壳犹如蝴蝶的翅膀那样,不停地忽闪着,像是随时准备这防守,又像是随时准备着进攻。
然后,他的嘴角忽然露出一丝残酷而让人觉得讨厌的笑,冷冷地道:你说的一点儿没错,如果你不能遵照宫主的命令杀了索命青衣的话,那么,我们就只好先杀了你,然后,再去杀索命青衣。
荻镜宫从来就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也绝对不用没有把握的人,而对付没有把握的人也只有一个办法,杀无赦。
蓝玉棠看了看他,然后又看了看将自己全身上下缠得犹如大粽子的章鱼,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居然是那么的淡然,道:
其实,我真的很佩服你们的勇气,也很佩服你们的胆识,可是,佩服是一回事,有没有能力又是一回事。
难道我蓝玉棠要去做的事情,还需要你们这些荻镜宫的杂兵插手吗?你也太看不起我不死凤凰了。
河蚌血红的舌头犹如保护捉蚊虫般地伸了出来,在他的脸上又添了一下,长长的粘液也不知道是贪恋蓝玉棠的肉而流出来的口水,还是喷射出的毒液要将蓝玉棠麻醉。
他那长长的,血红的舌头忽然如鞭子一般在蓝玉棠的脸上狠狠地抽了一下,抽的蓝玉棠的脸上立刻留下一道长长的红痕,哈哈大笑道:xiumb.com
我曾经听说过你不死凤凰的名头,也知道你不死凤凰的武功不错,而且还知道你不死凤凰的意思就是,怎么也打不死。
可是,就凭你一个人,再怎么厉害,全身上下又被章老弟捆得结结实实的,你以为可以挡得了我们这么些人吗?你也太小觑我们荻镜宫武士的实力了吧。
我们这些人,虽然在荻镜宫里只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兵,可是,在当今的江湖中,却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既然你那么自负,那么好吧,今天,就让你的血去染红地狱的大门吧,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证,等你死去的时候,决不会感到一丝痛苦的。
如果你真的像是江湖中传说的那样,是不死之身的话,那么,在经受我们如暴风骤雨般打击的时候,再从地狱中重生吧。
说着,冲着手下猛然一挥手,那些早就严阵以待的属下纷纷舞动手中的家伙,朝着蓝玉棠就攻了上来。
什么带尖的,带刃儿的,带绳的,带刺的,这千奇百怪的武器,即使打不死,估计也可以让他粉身碎骨了。
而河蚌自己,则挥舞着蚌壳,躲在一旁观战,脸上的表情甚是得意。
看着这满地的虾兵蟹将,蓝玉棠的眼角忽然微微抽动了一下,然后,嘴角忽然露出一丝残酷的笑意,冷冷地道:
哼,你们这些荻镜宫的杂兵,本来是不配让我动手的,可是,现在,我突然改变了主意,要给你们这些虾兵蟹将,乌鸦麻雀一点点教训。
我要叫你们看看我不死凤凰的真正实力,让你们在下辈子投胎的时候,都要躲着我,不要再和我来到同一个世界。
说到这里,原本被章鱼的手臂捆得结结实实的蓝玉棠忽然站了起来,冲着那些冲上来的虾兵蟹将大喊了一声,道:看吧,我凤凰的咆哮。
话音刚落,就见一道白光从天而降,犹如晴天的霹雳,虽然看上去那么柔和,那么冷静,可是,其中却充满了火焰一般的力量。
那原本柔和冷静的白光化作长虹,将这些人紧紧地笼罩起来,然后,靠他最近的五个杂兵全身的盔甲忽然化作齑粉,四分五裂。
而他们的躯体在爆炸声中扑然倒地,死掉了。
看到这种情形,河蚌大吃一惊,缠住手臂上的那两枚蚌壳忽然收缩,孱弱的躯体躲在里面瑟瑟地发抖,然后,暗暗地道:
什么?刚才的那道白光究竟是什么东西?好强的威力呀,居然在一瞬间,就干掉了我们五个人?
看来,我事先的确是轻敌了,我本应该听向堂主的话,多带些人来的,现在的局势发展地好像是越来越棘手了。
蓝玉棠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那些杂兵的尸体,然后,又看了看已经有些畏缩的河蚌,很不屑“哼”了一下,沉声道:
我早就跟你们说过了,我蓝玉棠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的,用不着你们这些杂兵,如果你们非要插手的话,那么,只有一个下场,这个下场就是,死。
看到情形不对头,其中的一个杂兵赶紧凑到河蚌的面前,战战兢兢地道:头儿,这个人,我们根本就打不过的,我看,我们还是先撤了吧,要不然肯定会全军覆没的,到时候可不好跟向堂主交代呀。
旁边立刻有人附和道:是呀,是呀,头儿,如果再这样对峙下去的话,我们都会把命送掉的呀。
河蚌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那些属下的尸体,又看了看一脸惊恐的部下,心里也有点儿发毛,暗自嘀咕道:不死凤凰,果然是名不虚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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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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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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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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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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