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只是觉得眼前就那么一闪,陈标的手里就多了一把金刀,而杜九的拳头也就在那一声清脆的“哐”声中,打在了这把金刀上。
金刀的形状很奇特,比一般的鬼头刀要短点儿,可是,又比一般的菜刀要长点儿,犹如一面加宽加厚的菜刀。
它不仅是一把进攻的武器,适合于切,砍,剁,劈,而且,还可以在关键的时候变成一面防守的盾牌。
杜九被这把攻防一体的金刀给逼得不由地后退了三步,那只拳头更被坚固的金刀刀身给震得发麻。
这时,从窗户上那些被漫天的尘沙吹破的窗纸里透进来一缕淡淡的朝霞。
如此亮丽的朝霞,在深秋的黄昏里,是极其难得的。
清丽而淡然的朝霞反射到陈标的金刀上,透出逼人的清寒之意,然后,金刀又将清寒的光线反射到陈标的脸上。
金刀陈标满脸的麻子,在淡红色的朝霞中,却显得一场阴森恐怖。
陈标看了看杜九,杜九看了看陈标,然后,指缝里开始有殷红的血流下来,一滴一滴的,滴在他的脚面上,滴在坚硬的地板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这声音滴得每个人的心都开始慢慢地紧缩,仿佛是听见一把钝挫的刀在石头上不停地摩挲着一般。
而此刻,陈标拿刀的那只手也开始微微地颤动起来,嘴角边的肌肉也开始慢慢地蠕动着,像是在经受着极大的痛苦的煎熬。
他的声音也微微有点儿颤抖,拿刀的那只手忽然垂了下来,沉声道:杜师弟,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这般苦苦相逼?
杜九没有回答他,只是把那只仍在流血的手向前一伸,指着他,冷冷地道:别废话,快点儿把东西交出来。
陈标呆了片刻,似乎还想跟杜九说些什么,不过,沉思了一会儿之后,便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忽然道:好,你拿去。
话音刚落,就见他手中那把原本已经垂落下去的金刀忽然幻化成无数金色的光影,将杜九罩于其中,犹如夏日午后强烈的阳光。
然后,只听见叮,叮,叮三声清脆的声响,就见杜九那只正在流血的手指在陈标的金刀上弹了三下。
一连三下清脆的声响过后,杜九也随着向前逼近了三步,气势凛然,而金刀陈标则不由地后退了三步。
让人感到意外的是,陈标那凌厉无比的金刀攻势,却在这一进一退之间就被杜九的两根手指轻松化解。m.χIùmЬ.CǒM
好强的指法,好韧的指力,已经可以媲美少林的大力金刚指。
陈标屹立不动,只是黯然地看着自己的金刀。
在杜九的“弹指乌龙”的指法下,他的金刀居然给弹出了三个凹痕。
陈标的嘴角微微动了几下,似乎在喃喃自语着什么:师傅果然偏心,竟然把“弹指乌龙”的绝学传授给他。
金刀陈标的额头上开始有大颗大颗的汗珠滚落下来,惨然道:杜九师弟,你终于练成了师傅弹指乌龙的绝技。
杜九却是一脸的严肃,看了看陈标手里被他弹出凹痕的金刀,冷笑了一下,道:你的金刀追月,好像也比二十年前更快,更猛了。可是,不管怎么样,今天你一定得将那本刀谱交出来不可,不然的话……
陈标苦笑了一下,脸色更加难看了,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在嘲笑还是自嘲,道:杜师弟,如果我真的得到了那本剑谱的话,那么,此刻的你恐怕早已变成了死人,而我,也不用躲在这里了。
杜九却厉声呵斥道:陈标,你别再跟我装糊涂了,我们已经调查得清清楚楚,剑谱明明就是你在唆使师妹从师傅的书房里偷走的。
一听到“师妹”两个字,陈标立刻精神大振,脸上突然绽放出一丝柔和的光,那是一种太阳的光。
但是,这些光中却没有太阳的炽热,只有月亮般的柔和而淡然,那是一种朝阳晚霞般充满爱意的光。
陈标的语气似乎有些激动,又有些急切,轻声道:师妹呢?杜九师弟,师妹她……现在还好吗?
杜九却狠狠地“哼”了一下,抬手朝着旁边的一张桌子愤然拍了下去。
这张桌子也像原来的那张一样,,在他这强烈的拍击之下,立刻散了架。
杜九的口气中充满了愤恨和诅咒,甚至还带着一丝莫名的冷酷,道:师妹已经死了,都是让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师兄给害的。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畜生,是你诱骗了师妹,又唆使她去偷师傅的剑谱,你说你会娶她的,可是,洞房花烛之夜,你却将突然师妹打成重伤,带着剑谱儿,独自逃了出来,躲到这种自以为阴谋的地方。
你以为你毁了容,就没有人找到你了吗?哼,天理昭彰,难逃法网,师妹在临死前,已经把什么都说了,你还不承认?
听到这话,陈标先是一愣,然后,只听见“咣噹”一声清脆的声响,他手中的金刀忽然落在地上,翻了几翻,滚落到一边。
陈标慢慢地走到杜九面前,一脸的凄然,然后,使劲摇着杜九的肩膀,惊讶而悲愤地道:什么?你说什么?师妹她已经死了,你快告诉我,师妹究竟是怎么死的?杜九师弟,后来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事,你快说呀?
杜九猛然一抖肩膀,将陈标搭在他肩膀的手忿忿地抖掉,然后,冷冷看了他一下,一脸的讥讽之色,道:
哼,陈标,你别在这里假惺惺的了,是你害死师妹的,你欺骗了她的感情,又亲手毁掉了她一生的幸福,最后又害得她失去了生命,这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都是因为你的贪心和卑鄙,
我看你还是乖乖地把剑谱交出来,跟我回去向师傅请罪吧。否则,别说师傅,就是九泉之下的师妹都不会原谅你的。
陈标却还在不停地摇着杜九的肩膀,几乎是在哀求道:杜九师弟,你快说,师妹究竟是怎么死的?
杜九一脸的漠然,冷冷地道:二十年前你虽然是我师兄,可是,现在你却是师门的叛徒,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个叛徒?
陈标不停地哆嗦着,那不是害怕,而是悔恨吧。
他紧紧咬着牙,或许是太过于用力的缘故,他的嘴唇已经被咬出了血,殷红的血顺着嘴角慢慢地流了下来。
可是,他却仍然还在不停地哀求着,大声道:杜九师弟,就算是我这个做师兄的求你了,你快说,师妹究竟是怎么死的?只要你说出来,无论你让我做什么,无论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杜九望着凄然的陈标,脸上忽然显现出一丝痛苦的表情,然后,一字一句地道:师妹是我杀的。
陈标瞪着他,满脸的麻子都迸射出仇恨而愤怒的光,然后,大声道:你……你为什么要杀师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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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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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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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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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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