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战冷冷地看着她,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异常似的,沉声道:你好像认定他是被啄死的了,就算是他真的被啄死的,那么,我来问你们,为什么他在被啄死前,没有挣扎的痕迹,别说一个人在被群鸡攻击啄食的时候,就是落在身上一条蛇,一只毛毛虫还要挣扎的,可是,现在却没有一点儿挣扎的痕迹,这又怎么解释?一个人再怎么视死如归,可是在目睹那么多的野鸡像是疯了似的朝自己攻击过来,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大的勇气不问不动而坐在那里被活活地啄死?
陆振枫道:自从他的左手断了之后,他的武功大退,而且镖局的生意一落千丈,心情不免沮丧,说不定他早已有了死的想法,所以,在被群鸡进攻的时候,才没有挣扎的想法的。
铁战道:你说他是自杀?
陆振枫道:从他在死前的这几年的异常举动,以及他给我的那封信的情形来看,我不能不怀疑他有自杀的可能。
剑三十走到那尸体的面前,用竹筐里拿出铁剑,将尸体上已经被啄得破碎不堪的衣服挑开了一些,然后,蹲下去,从衣服的褶子里拿出一棵豆子,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眉头皱的更高,道:不对,顾西风虽然是被那些野鸡给活活啄死的,但是,却绝对不是自杀,而是一场卑鄙残酷的谋杀。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忽然显现出冷酷的面容,这与他平常的那副老是笑呵呵的面容完全不同,看到他的这副样子,甚至连铁战都湛然,他知道,剑三十一定是已经愤怒到了极点才好如此的。
剑三十道:现在,我已经知道杀人的手法了。我也知道为什么顾西风被群鸡啄食的时候为什么会不挣扎了,完全是因为这个——
说到这里,他将从顾西风衣服褶子里拿出的那颗黄豆举在众人的面前,接着道:在海外有种叫做阿芙蓉的植物,人在吸食了从果实上采集出来经过加工的汁液就会产生某种幻觉,而它的种子确实一种很好的药材,用来煮食出来的东西会有某种特殊的香味儿,而这些黄豆确实用阿芙蓉的种子煮食过的。www.xiumb.com
尽管院子里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儿,可是,却无法掩饰那颗黄豆上散发出来的那种特殊的香气,谁也说不出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香味儿,像肉味儿,却又没有肉的那种油腻的味道,像胭脂,却又多了些胭脂的芬芳,那是一种令人陶醉沉迷的味道。
铁战道:这黄豆跟这场谋杀案又有什么关系?
剑三十道:当然又关系。因为顾西风就是被这些黄豆要了命的。顾西风事先被人制住了穴道,然后,凶手用重手法将这些煮食过的黄豆一颗一颗的按到他的胸口,要命的穴道上,我们进来的时候,看见那些吃食的野鸡很多,没有一千也有二三百只,鸟多可食物少,当它们吃完撒在地上的那些黄豆时,就发现顾西风身体上的黄豆,所以,不顾一切地去啄食,将已经不能动弹的顾西风活活啄死了。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已经失色的陆振枫和苏虹影,接着道:那么请两位告诉我,这又怎么解释呀。如果两位要想自杀的话,那会不会这样地折磨自己?
苏虹影道:我们当然不会,可是,顾西风却不一定,他本来就已经失去了理性,没有人性,说不定也会这样死的,因为他本来就喜欢折磨人,折磨别人也好,折磨自己也好,只要有人折磨就行。
剑三十道:两位虽然一口认定顾西风是自杀,我想铁捕头应该还是会作为他杀来处理的,对不对?
铁战看了看陆振枫和苏虹影,哼了一下,然后,又看了看剑三十,道:我现在就回衙门像上头禀告,顺便带仵作和兄弟们前来,这里就拜托贤弟了。
说着出门而去。
剑三十扶着栏杆,在门前的台阶上坐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陆振枫和苏虹影,苏虹影不由自主地低下头,而陆振枫也给他看的浑身不自在,道:剑大侠难道怀疑我们就是杀人凶手?
剑三十道:你们本来就很可疑,你说是接到顾西风的信才来的,可是,信偏偏又丢了,而你又是被顾西风赶出镖局的,所以,不免对顾西风怀恨在心,这种事情当然可以做的出来,而顾夫人经常被顾西风折磨,当然也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更何况两位的关系又有某种不同寻常的关系,所以,看来看去,也就你们两个最可疑,更何况,当时也只有你们在杀人现场。
陆振枫道:话虽然这么说,可事实上我们真的没有杀人。
剑三十道:是非曲直,始终会有个水落石出的,你们既然没有杀人,又何必担心呢,更何况这次调查的是铁捕头,据说他是六扇门的高手,已经破获了不少难案。
陆振枫叹了口气,道:可是,他终究还是一个人,不是神,只要是人,就难免会有出错的时候,反正我也已经被人误会惯了,我只怕委屈了大嫂。
剑三十道:铁战我这个人我很了解,他有时候做事确实有些武断,可是,却从不徇私枉法的,在事实未能证明之前,他绝对不会难为任何人的,所以,只要你们真的是清白无辜的,就根本用不着担心。
然后,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道:有一个叫做凤凰的人,你们可认识?
陆振枫猛然一怔,道:你说的那个凤凰,是不是长了一张公鸡脸?
剑三十道:不错。
陆振枫道:他原是双雄镖局的镖师。
剑三十道: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陆振枫道:人如其面,长了一张禽兽的脸,而心比禽兽更凶残卑鄙,而且,私生活也不检点。
苏虹影接口道:所以,我才将他辞掉的,我家中只有一个妹子,父母辞世之后,我便将她接来镖局住,谁知道那个人终日里纠缠着我妹妹,没有其它办法,正好将他辞退了,以为这样就可以清静了一些,没想到他仍然不死心,每天都在门外徘徊,一有机会就偷偷地溜进来找继续纠缠我妹妹,我知道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的,所以,我最后正好将妹妹暗中送回去。幸好一切都在秘密中进行,所以,也没有让他查处了我妹妹究竟去了哪里?
剑三十道:那他有没有来找你的麻烦?
苏虹影道:没有,他不敢,他虽然长得很凶悍,可是,好像却很害怕顾西风的样子,也许因为他只是一只公鸡,而顾西风确实鹰吧,鸡不是都很怕老鹰的吗。哦,对了,剑大侠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人呀?
剑三十还没有答复她的话,就见院子里突然多了一个人影,这人身材高大,目光如炬,背后背着一把大铁剑,冷冷地盯着几人。
看见这人,陆振枫不由地皱起眉头,低声道:这个人叫做朱通,是顾西风的师傅,最是护短的。
剑三十道:边城铁剑朱通。
陆振枫道:剑大侠认得此人?
剑三十笑笑,道:用剑的好像和用剑的好像都很容易认识的,更何况我的铁剑又是那么有名,他这个时候突然来访,想必跟你们一样,都是顾西风请来的了,可是为什么请他来呢。
陆振枫冷笑了一下,道:这得问他了。
正说着,朱通径直走了过来,目光停留在陆振枫和苏虹影的身上,冷冷地道:你们站在这里干什么?
两人都没有说话,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们只是望着朱通,而朱通似乎不喜欢这样被人望着,便沉着脸怒道:哼,你们连老夫也不放在眼里了,为什么不回答我的话?
说着,他忽然提了一下鼻子,道:血腥味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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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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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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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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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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